第32章 两人在从前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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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不回来是吗？！”
这里环境很安静。
即便是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
裴炎璟也能清晰听见。
裴星灿带着哭腔，声音沙哑。
像个偏执的疯子：“是不是哥哥讨厌我了？！我是个负累……总是需要人照顾……但不可以的！哥哥不可以讨厌我！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想想是谁害的！”
是谁害的！
是谁害的！
是谁害的！
裹满了要挟的声音。
让裴炎璟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
曾经，有一个在公园里下棋的老爷爷问他：为什么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知道那是老爷爷的关心。
但他却无法告诉他。
老爷爷见此，没有逼着他开口。
而是继续问：“会下象棋吗？”
他摇头。
老爷爷说：“我教你吧。”
他拒绝：“我没心情学习。”
老爷爷：“我就是看出你没心情，所以才想教你。”
“……”
“人生如棋子，错了一步，只要还没输……人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补救的。”
“现实怎么可能有下棋这么简单？！”
是他害弟弟失去了双腿的！
爸妈不责备他……
凭什么他害弟弟那样，却不责备他？！
责备他，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而弟弟星灿，他甚至变得更依赖他……
哥哥哥哥地喊他。
说不会怪责哥哥。
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
他的腿，是他害的。
所以，他要永远关心和在意他这个弟弟！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
是他的错，所以，即使感受到窒息，他也没有请求对方放过自己的权利。
……
“人生确实不简单，但作为懦夫，选择放弃，一定更简单。”
老爷爷说着的时候，已经让他面前的友人，将位置让出来。
随后，对少年说：“你坐下来吧，我看你在这公园附近转悠了几圈了，这会儿肯定没事情做。”
裴炎璟还是坐下了。
他确实，不想回家，无事可做。
“下棋呢，和人生肯定不完全一样。但下棋时，你的暴躁心情，肯定能冷静下来的。”
接着，老人开始教他怎样下棋。
裴炎璟脑子聪明，学得很快。
老人问他：“想赢吗？”
裴炎璟不明所以地点头。
下棋，不赢，有什么意义？
老人告诉他：“想赢就对了，你的人生，你也不想放弃吧？想赢，不想放弃自己的人生，一样道理，不需要理由，就想要有那样的结果。”
“别去想为什么要赢，别去想为什么不能放弃。”
“勇敢地冲就行了。”
“……”裴炎璟似懂非懂。
下棋时的他，变得冷静。
不再去想家人和弟弟的事情了。
只想怎样才能获胜。
他很聪明。
却没有经验。
而且还容易浮躁。
老爷爷就告诉他，“你总是那么冲动想赢，却因此赢不了，这其实是你想赢的决心还不足够。”
“你试想一下，错了一步，就会夺走你最在意的人的性命，这时，你还能冲动起来吗？”
……
裴炎璟回忆到那时候，那老爷爷和他说的话。
此时，听到裴星灿的声音，却依然能安静地继续下棋。
没多久，乔集笙就结束通话回来。
手落在他肩膀摇了摇。
看见裴炎璟看过来，乔集笙才说：“我打电话到你家，说今晚你不回去了。恰巧我也不想回家，我就留在这里陪你一晚吧。”
“哦。”
裴炎璟的声音很冷漠。
说完就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乔集笙知道裴炎璟这是“网瘾”发作了。
所以不生气。
径自去浴室洗澡。
……
裴炎璟对着电脑屏幕。
心里在想。
曾经那个，在暑假，天天和他一起下棋的老爷爷。
现在到底在哪里？
是否还活着？
他们，还能再相见吗？
……
与此同时。
夏老爷子的寿宴席内。
夏訾枫的操作，让一群懂象棋的围观者全都瞠目结舌。
“老夏，你这孙子不得了！不得了！”
“老夏，刚才你的孙子说你比他更厉害，是他谦虚了，还是你一直都保留着实力？”
夏老爷子看着屏幕上的局面。
Gm竟快无力还手了。
心情颇好地说，“这孙子从前就没赢过我，可能是他保留了实力，连我这个爷爷也骗吧，或者是我现在年龄大了，所以不如年轻时厉害吧。”
之前夏老爷子学会电脑对弈后。
可是在上面虐杀了不少萌新。
惹来他身旁朋友的夸赞。
结果，遇到那个Gm后。
夏老爷子就连连吃瘪。
虽然他嘴上不认输。
给自己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他的朋友却是笑笑而过。
明显是心理不相信的。
夏老爷子打不过Gm，所以，才会让夏訾枫找个能打赢Gm的。
似乎那样，就能证明Gm也不怎么厉害。
却没想到，这会儿不用找别人了。
他的孙女就能打赢那个Gm！
看着即将获胜的局面。
忽然……
Gm下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步。
“怎么回事 ，为什么走那步？是因为知道必输，所以放弃了吗？”
大家议论纷纷。
却唯独夏老爷子蹙眉。
望着那一步。
那是他几年前时，还会用的必杀技。
他最近脑子开始没从前好使。
所以很少用那必杀技。
而且，必杀技是他原创的，不知道精髓，即使复盘，都很难模仿。
这个Gm，是意外下的这步，还是……
夏老爷子忽然就想到从前。
有一个总是在公园里，陪他下象棋的少年。
他对他说：“要是你注定输也没关系，我教你一个办法，虽然扭转不了局面，但至少，还能和对方追成平手。”
说着，夏老爷子就开始手把手地指导少年。
只可惜，后来，少年开学。
约定周末再见，他却住院了。
那会儿，他从鬼门关回来。
所以，一整个月，都没再去那公园，也不想让别人撒口信，让少年空担心。
结果。
等他完全治愈，回去，就不见少年了。
后来他儿子给他换了别的更好的小区。
从此就与少年没了联系。
每每想起来，他就觉得惋惜。
还记得少年说过：“爷爷，虽然我没办法成为职业棋手，但将来，我一定会成为业余中最强的那个，去让你看看，徒弟我的厉害！”
夏老爷子看着面前Gm的操作……
是他吗？
这是他教他的！
平手了。
在訾枫完全优势的情况下，他竟然能让最终对局，变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