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秦家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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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哲赶紧抽回了胳膊，把头偏到一侧，一边往下放着袖子，一边道：“不就是红了点？我师父才不舍的真打我呢。”
但还是挺疼的。沈向哲在心中暗暗补充道。
闫珉瑞却像是受了大委屈一般，目光颤抖地看着沈向哲，道：“那也很疼啊，哪有你师父那么管教徒弟的？”
沈向哲立刻伸出一只指头指着闫珉瑞的鼻子道：“不许你说我师父的坏话。”
闫珉瑞垂着眸子，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忽然他抬起头，问道：“向哲哥，你前天到底为什么去月半湾？”
“啧。”这怎么还惦记着呢，“我都说了我就是无聊溜达溜达而已。”
看着闫珉瑞不甘心的表情，沈向哲抢在他开口前率先问道：“那你呢？你去月半湾干什么？那晚黑水帮还去了不少人。”
闫珉瑞听后，神色微变，道：“向哲哥，你怎么知道黑水帮的人也去了？”
“我，我买宵夜的时候看到了。”
闫珉瑞沉默了片刻，勾唇笑了一下，解释道：“我那晚和黑水帮，还有秦老爷做了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啊？”
“向哲哥，你又不懂，问了也是白问。”
这话没错，呛得沈向哲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
“不问就不问。你能不能……别和黑水帮做生意了，我听说那个黑爷很凶的。”
“向哲哥你是在担心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爱听不听，药店里还有事，我回去了。”
沈向哲匆匆说着，转身欲要离开了。
“向哲哥！”
闫珉瑞忽然唤道，沈向哲闻声顿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犹豫地开口：“闫珉瑞，你，你……”
闫珉瑞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一点疑惑。
“怎么了向哲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闫珉瑞，我先回去了。”
这次闫珉瑞没有阻拦，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向哲的背影，眸光穆然沉了下来，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树立刻探出一个人影。
“去查查向哲哥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闫珉命道。
“是。”
——
第二天刘大志刚来到会馆就听见有人急急忙忙地向文爷汇报道：“不好了，文爷，b港的码头夫们集体罢工了，粮食都运不出去了。”
“什么？！为什么罢工？”
“文爷，听说是因为工钱，而且秦家也派人过去了。”
“还是出问题了！”文爷狠狠地将茶杯扔到地上。
“文爷息怒。”刘大志拿出一块手巾递给了文爷。
文爷：“黑水帮的这群家伙，果然打着歪主意。”
刘大志提议道：“文爷，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毕竟秦家也派了人去。”
文爷看了一眼刘大志，用手巾擦拭双手的动作也顿住了，他压低声音在刘大志耳侧道：“那边安排好了吗？”
“文爷放心，一切稳妥。”
“嗯。”文爷应道，起身往门口走去，“去b港！”
等文爷带领着会康帮的一众人来到b港时，码头夫们已经和秦家那人吵的不可开交了。
码头夫A：“之前扛一天货下来至少也是三块钱，现在连一块都不到，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码头夫b：“就是，都说好了我才把我家亲戚全招呼到b港来，怎么能变卦呢？！你让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面对码头夫的一声声质问，站在高台上的男人鄙夷地看着那些人，他一刻不停地欣赏着自己脚上那锃亮的皮鞋，语气懒散地道：“我说，你们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我滚回去干活！”
“秦二少爷，您今天不给大家伙一个说法，大家还真不能干这个活儿！”
“他妈的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我们秦家多稀罕你们干活儿？”
“秦二少爷，今天您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码头夫们一呼百应，大家振臂高喊着讨要说法，那位浑身上下皮鞋最亮的秦家二少爷一副鄙夷厌恶的样子，码头夫们每往前一步他都要低头检查一遍自己的鞋子，眼睛恨不得钻到皮鞋里。
哏！
刘大志心中冷哼，这种人居然是秦书语的哥哥。
可下一瞬，他又不由得心疼了起来，有这样的人做哥哥，书语那些年过得该有多苦。
“真是荒唐！”文爷低声骂了一句，“他是要这些码头夫造反了才罢心吗？”
码头起卸货全靠这些码头夫，现在码头夫罢工，这位秦二公子不安抚就算了，居然还一味地激怒他们。
文爷刚准备走上前制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哄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都他妈给老子往后退！”
一声怒吼传来，一个身着高档西装手持左轮枪的男人踏着大步朝码头夫们走去，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那些人皆是手持棍棒，走近码头夫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刘大志仔细瞧了那领头人一眼，他五官端正，但凑在一起却透着一种凶狠感。
“大哥！”秦二少爷唤了一声。
“窝囊废，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那人怒骂道。
刘大志眉头微蹙，他就是秦家大少爷？秦家的基因都是怎么回事？除了秦书语，剩下人怎么都是这不可一世的样子？
也是，毕竟人家两人一个叫秦世英，一个叫秦世杰，可都带着世字呢。
“大哥，这能怪我吗？这帮人刁蛮粗鲁，我一下都不想靠近他们，你看我这新鞋，我今天刚穿上就脏了！”秦二少爷秦世杰抱怨道。
秦世英怒道：“我怎么能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弟弟？”
秦世杰满不在乎地看了秦世英一眼，随后边找一旁的下人索要纸巾，好擦拭自己的宝贝新鞋。
这时，一个码头夫壮着胆走上前，道：“秦大少爷，弟兄们今天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就为讨个说法，这工钱之前可全都说好了，这突然降下来，弟兄们实在寒心。”
“你找本少爷要说法？”
秦世英冷笑一声，下一瞬枪口立刻顶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老子他妈的就是说法！”
码头夫们顿时惊慌，被枪管顶着脑袋的码头夫强压着心底的恐惧，他缓缓举起双手，道：“秦大少爷，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希望您能理，理解……”
秦世英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我理解你？我告诉你们，我不管你们在黑水帮手下的工钱是多少，在我秦家，就这些！少他妈给我废话！”
“秦大少爷，您，您不能这样，您得讲理啊。”
“我发现你废话是真多，想挨枪子是不是？！”
秦世英说着，枪口使劲往下顶了顶，码头夫瞬间惊慌。
“秦大少爷。”文爷走上前，及时劝解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怒呢？”
秦世英抬头看了文爷一眼，哼道：“文爷，你怎么来了？”
听着秦世英不屑的语气，刘大志不由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玩世不恭的混蛋居然会连文爷也不放在眼里。
“听说码头出了点问题，我就来看看。”文爷从容道，情绪丝毫不受秦世英语气的影响。
文爷：“秦大少爷，码头起卸货物最离不开的就是码头夫，你这样拿枪指着他们，不太合适吧？”
秦世英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秦世杰也终于擦好了他的鞋子，走上前嗤笑着说道：“文爷是糊涂了吗？对于这帮人，还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我哥就算一枪崩了他们都是他们命贱，该！”
文爷不动神色，声音低沉，道：“码头夫的命，也是命。”
秦世英：“文爷这话可说错了，没钱没势的，算不上命，只能是贱。”
刘大志紧攥着拳头，眼里闪过凶光。秦家兄弟二人越是对码头夫恶语相向，他越是能想到秦书语在他们二人手下受到的欺辱，刘大志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两个混蛋。
秦世杰似乎是感受到了刘大志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向这股寒意的来源，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文爷的身后，周身散发着渗人的气压。
“你，你看什么你？！谁允许你这么看本少爷的？”秦世杰怒骂道，可他声音微微颤抖着，脚下也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彰显着他内心的恐惧。
秦世杰的这一举动，也引起了秦世英的注意，他将目光转向刘大志，有那么一瞬，他心中也被刘大志盯得直发毛，可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厉声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眼珠子！”
文爷也察觉到刘大志身上的杀气，沉声道：“大志，不得无礼。”
刘大志听此，垂眸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戾气，道：“是，文爷。”
秦世杰躲在秦世英的身后，翻着不可一世的白眼，道：“一听就是个土包子，呸，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撒野？”
刘大志轻蔑一笑，像这种只会通过对别人的抨击来获取快感的人，活得最是悲哀。
其实文爷也看不上秦家兄弟二人的作风，迫于秦家，还是和秦世英商讨道：“秦大少爷，这货一直放在仓库也不是办法，粮食也不易长久保存，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码头上的问题。”
秦世英：“哏，有什么问题？一群懒到骨子里的废物闹事罢了，打上一顿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文爷：“秦大少爷，我看还是先问问秦老爷的意思，再做决定。”
秦世英：“文爷，我爹派我兄弟二人来，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爹的意思。”
文爷压着火，道：“这么武断，可不像是秦家的作风。”
“老东西你说什么？！”秦世杰破口大骂，就差指着文爷鼻子了。
秦世英伸手拦在了秦世杰身前，眼神凶狠地说道：“文爷，管好你的会康帮就行了，我秦家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文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秦老爷也是把b港25%的权利放在他这里的，可秦世英刚才的话却将文爷扁得一文不值。
文爷：“既然秦大少爷这么说了，想必秦家已经有了对策，那我就先告辞了。”
秦世英：“文爷慢走不送。”
文爷愤然转身，秦世英却故意大声对那些码头夫说道：“在b港，我秦家就是天！你们都给我乖乖的干活，否则，一个子儿都别想要！”
文爷铁青着脸往前走着，沉声道：“我倒要看看秦家兄弟两要作到什么地步。”
回到会馆后，文爷的情绪一直平复不下来，他来回踱着步子，将桌上的茶具猛然打翻在地。
“文爷，身子要紧，何必和他们置气。”刘大志劝道。
“置气？你是觉得我会和两个小辈置气？”文爷反问。
刘大志自知说错了话，低眸不再回应。
好在文爷没有责备刘大志的意思，他坐了下来，开口道：“闫珉瑞和黑水帮给我摆的这一道，我是不得不吃。”
刘大志闻言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说道：“文爷的意思是，闫少爷和黑爷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
文爷微微颔首，道：“这些年，秦老爷好高骛远，一心想要压过闫家，而他那两个儿子又狂妄自大，秦家之所以敬咱们三分，是因为他们要依赖于A港运送货物，如今b港到了他们手里，自然不会再把咱们会康帮放在眼里。”
“那文爷的意思是……”
“人家给了冷脸，难道我还要热情地迎上去？我会康帮在京市也是近百年的基业了，可不是靠着他秦家活下来的。大志，你就按你的计划来就可以。”
“我明白了文爷。”刘大志道。
“对了，秦家那两个小子还在b港闹？”
“文爷，咱们人来报，秦家两位少爷和码头夫们没有谈拢，已经离开了码头回到了秦家，码头夫们依旧罢工，说是要这么耗着。”
文爷冷冷一笑，道：“愚蠢，我倒要看看他们秦家购的粮食够不够他们这么耗下去。”
——
夜深人静，灯火俱灭。
忽然一个光点亮起，在这黑暗中尤为显眼，可是大家都睡着觉，没人发现。
光点一点点的扩大，变成了一道光柱，柔软的身子逐渐向别的地方蔓延着……
“咳咳咳……”
门口的看守忽然被一阵呛鼻的黑烟熏醒，耳边也不断传来“噼啪”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怎么这么亮啊……”
守卫揉搓着眼睛，忽然他神色一紧，回头看去，赫然发现冲天的火光几乎燃烧了整个仓库。
“着，着火了！快救火啊！着火了！！”
寂静的夜晚，这道声音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