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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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珉瑞!你给我出来！”沈向哲在闫家外大喊。
“闫珉瑞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闫珉瑞！！！”
沈向哲怒不可遏地喊着，惊动了闫家的一众下人，他们疑惑地走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子，大声道：“诶！你喊什么喊？！什么人就敢直呼我家少爷的大名，找死是不是？”
“闫珉瑞呢？！他人呢？让他出来！”
“你算哪根葱？我家大少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向哲咬牙切齿地看着闫家富贵的宅邸，怒喝道：“闫珉瑞！你躲什么躲？！给我出来！”
“嘿，好小子，还敢喊？来人，给我打！”
“是！”
只见好几个闫家下人手持长棍，气势汹汹地朝沈向哲走来。
“住手！”关闫珉瑞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闫珉瑞依旧是一身西装笔挺整洁，只是发型不似寻常那般精致了，但也是细心整理过的。
“都给我退下。”闫珉瑞命道，下人们纷纷往后退，为闫珉瑞让路。
“少爷，此人来者不善，我们……”
“下去。”
闫珉瑞的话不容违抗，下人无奈，只得乖乖地退了回去。
“向哲哥，我来了。”
闫珉瑞走向沈向哲，他言语平静，神色无波，可他躲闪的目光，隐隐透露着心底的不安。
“闫珉瑞！你个王八蛋！这是什么？！”沈向哲怒骂着，把报纸甩到了闫珉瑞的脸上。
看着缓缓飘落的报纸，闫珉瑞蹲下身将它捡了起来，声音低落地说道：“向哲哥，外面冷，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间里去吧。”
“你少他妈给我废话！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闫珉瑞低垂着眸子，久久不语。
“说啊！”
“向哲哥，咱们先进屋吧。”
“我进你大爷的！‘秦家三少死而复生，与会康帮刘大志，厮混缠绵’，闫珉瑞！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干的？”
许久，闫珉瑞才低垂着眸子道：“不是。”
“不是你？！你好好看看这上面的照片，这片柳树林，你好好看一看！当初我带他们两去了那片柳树林，他们离开没多久，你就出现了，手里还拿着相机，不是你拍的是谁拍的？！”
“向哲哥，你冷静些。”
“冷静？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闫珉瑞微微侧头，似乎是在躲闪沈向哲的目光，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上前一步想要给沈向哲披上。
“向哲哥，外面冷，你穿得薄会生病的。”
“老子不需要你关心！”沈向哲挥手打开了闫珉瑞伸过来的手，连带着那件外衣也被狠狠推开。
“闫珉瑞，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秦书语，你假意与我交好，特意带我去那片柳树林，告诉我说柳树林地方偏僻没人去，就是为了让我引秦书语出来，你好拍照对吗？”
面对沈向哲的质问，闫珉瑞没有否认，他默默地垂着眼眸。
“还真的是？”沈向哲的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看向闫珉瑞时的目光不由颤抖起来，再次质问道：“你三番五次地缠着我，让我介绍大志哥和秦书语给你认识，也是为了拍更多的照片吗？还有报纸上大志哥家的地址，是你跟踪的我，然后才搜集到了地址，对吗？”
看着默而不语地闫珉瑞，沈向哲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一瞬间，沈向哲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一丝无力的苦。
“闫珉瑞，你骗我？”沈向哲向闫珉瑞逼近，眼眸中闪着的泪花，犹如那破碎的星光，又如一把犀利的剑光，直直地击向闫珉瑞的内心。
“你为什么骗我？闫珉瑞，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拍这些照片吗？就是为了借助大志哥和秦书语毁掉你敌家的名声吗？！”
“向哲哥，对不起。”
“对不起？”
沈向哲愣住了，对不起，又是对不起，那天在破庙他就莫名其妙地和自己说对不起，还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举动，当时自己还以为当时的他受了什么委屈了，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
沈向哲冷笑一声，道：“闫珉瑞，你那天在破庙里给我道歉，是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
“是。”闫珉瑞没有否认，坦然地说着。
“闫珉瑞你大爷的！”沈向哲怒上心头，他一把揪起闫珉瑞的领子，狠狠地将他推到墙上。
“王八蛋！！”
沈向哲一手按着闫珉瑞，一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他毫不犹豫地打在了闫珉瑞的脸上。
这一拳充满了沈向哲心底的愤怒，闫珉瑞的嘴角瞬间擦出了血。
可沈向哲觉得不够，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一拳接着一拳地挥着，拳拳落在闫珉瑞的脸上，他嘶声力竭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大志哥他们？！王八蛋，闫珉瑞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
面对沈向哲无尽的怒火，闫珉瑞不做解释，也没有任何反抗，他就这么静静地承受着。
这期间他抬起过手，犹豫地悬在沈向哲的腰间，他似乎很想靠近，可他没有勇气，他不敢。
最终闫珉瑞还是放下了手。
最后一拳落下，不知是雪地太滑，还是闫珉瑞没有站稳，他身体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闫珉瑞！你这个混蛋！！老子打死你！！”
沈向哲怒气未消，见闫珉瑞摔倒在地，他直接骑在了闫珉瑞身上，挥起拳头欲要再次落下，可当他看到闫珉瑞的那双眼睛时，忽然怔住了。
他的眉梢垂落，睫毛颤抖着，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力，透着难以掩饰的迷茫和空洞，那层朦胧的水雾逐渐凝结成了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他，哭了？
沈向哲惊愕地看着闫珉瑞，他怎么会哭了？
“闫珉瑞，你……你为什么要哭？”
“向哲哥。”闫珉瑞嘴角牵动，露出一抹无助的微笑，他的脸上满是被沈向哲暴打的痕迹，嘴唇也开始发白，整个人显得是那般的憔悴和无力。
他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触摸沈向哲的脸颊。
“向哲哥，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会原谅我吗？”
闫珉瑞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他明明都哭了。
沈向哲无力地垂下了拳头，他忽然感觉胸口有千斤重，压得他难以呼吸，那一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不知道自己应该怀着什么样的情绪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有了想和这个男人厮守终身的冲动。
可那些字明明白白地在报纸上面写着，那些照片清清楚楚地在报纸上面映着，它们就像是这冬天的寒风一样，不断地抽打在沈向哲的脸上，提醒着他，闫珉瑞欺骗了自己，他利用自己拍下那些照片，他一面做着这些事情，一面虚假地向自己道着歉。
“闫珉瑞。”沈向哲忽然开口，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砂一般的干涩，他每发出一个音节，都是那样的沉重。
“老子现在没时间和你耗着了，我得去找大志哥他们，你最好祈祷大志哥他们没事。”
说罢，沈向哲站起身来，快速地朝着刘大志家的方向跑去，没有回头看闫珉瑞一眼。
一路上，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或是嘲讽，或是怀疑，或是取笑，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报纸，都让沈向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他瞥见了一道熟悉身影。
“那是……大志哥？”
沈向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个背影，他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大志哥！
沈向哲本不敢声张，他左右查看了一下路人，发现没有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快步跟了上去。
“大志哥怎么一个人，书语呢？”
沈向哲心中暗暗地想着，不远不近的尾随在刘大志身后，他一边让自己的行为显得自然一点，一边又担心盯着刘大志，生怕他被旁人认出来。
“这不是三柳巷吗？大志哥来这里干什么？”
三柳巷人少地偏，越往深处人越稀少，又拐了几个转角后，已经没有完全人了。
忽然，李大志加快了脚步，在一个转弯时迅速闪身，沈向哲一惊，害怕跟丢了刘大志，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可他刚过转角，刘大志的拳头就要攻上来，沈向哲急得大喊：“大志哥是我！”
“向哲？咋是你啊？！”
“我跟着你来的。”
“你跟我干什么？我还以为是谁呢。”
“大志哥你没看报纸吗？我担心你和嫂子，就跟过来了，大志哥，嫂子呢？你们有没有事啊？”沈向哲也不管刘大志回答与否，一股脑地抛出问题来。
“向哲你别担心，报纸我看了，书语也从家里逃出来了，就在前面的大槐树下等着我，我俩都没事。”
“没事就好，你们没事就好。”沈向哲舒了一口气。
“向哲咱们先走吧，一会儿书语等着急了。”
沈向哲应了一声，跟随刘大志一起往大槐树下走去。
临近大槐树，沈向哲却看到一个穿着裙子，长发飘飘的女子，刚想拉着刘大志躲到一旁，刘大志却忽然唤道：“书语。”
？？？
沈向哲赶忙上前把刘大志推到一旁的墙上，捂住了他的嘴道：“大志哥你干什么，会暴露的！”
说话间，沈向哲还转头看了眼那个女人，发现她居然在往这边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大志哥你快走！我给你拖住这个女人！”
沈向哲说着，转身张开双臂挡在刘大志身前，大声道：“你别过来！”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刘大志抬手不轻不重地在沈向哲脑袋上拍了一下。
“嗷，大志哥你打我干什么？快走啊！”
“你好好看看他是谁。”
刘大志说道，挥手招呼着“女人”过来。
沈向哲惊疑地看了一眼刘大志，看着逐渐靠近的女人，一抬手制止道：“你站住！”
秦书语：“向哲，是我。”
沈向哲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张嘴后发出秦书语的声音。
“嫂子？”
刘大志呵呵一笑，走到了秦书语身边。
沈向哲盯着看了半天，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就是秦书语。
“嫂子真是你啊，你这也太像个女人了吧？”
刘大志道：“书语就是戴了顶假发你就不认识了？”
沈向哲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大志哥，不是我认不出嫂子，而是嫂子太像女人了，让人根本联想不到男人性别的秦书语。”
刘大志看着秦书语温柔地笑了笑，道：“书语正是因为像女人，才能顺利逃出来。”
沈向哲一听到“逃”字，眸光瞬间黯然了下来，肩膀也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来，他不敢看向刘大志和秦书语，不安地拉拽着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
刘大志发觉沈向哲的异样，询问道：“向哲你咋啦？”
“那个，大志哥，我想说那个报纸……”
“报纸！”刘大志一听到报纸瞬间怒不可遏起来，他怒骂道：“那到底是那个混蛋干的？让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着刘大志眼底的那抹阴翳，沈向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刚到嘴边的话顿时憋了回去，还是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和刘大志坦白，应该不差这一会儿。
“向哲，你刚刚想说什么？”刘大志忽然想起自己打断了沈向哲的话。
“没，没什么大志哥。”沈向哲神色愧疚，连说话声音也变小了。
“对了大志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带书语离开京市。”
“离开？你们要去哪里？”
“暂时还不知道，但肯定不能继续留在京市了，这些日子在文爷手下我也攒了钱，路上的吃住应该是没问题。”
“可是大志哥，京市这么多人，你们怎么走？而且秦家可能已经派人抓你们了。”
“晚上动身，先从三柳巷到陌上路，然后再绕到城门口的那家饺子店，我在那里的城墙下石砖松动，我试过了，可以将就开出一个能过人的洞。出去之后就是京市外最大的那条河道，顺着河流走，一定能离开京市。”
刘大志镇定自若地说出了逃走的路线，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他将沉稳可靠发挥到了极致。
其实这一切他早已预备好。
刘大志从不觉得京市是个安全的地方，人多眼杂势力乱，再加上秦书语和秦家的关系，纵然秦书语不出门，但也有暴露的风险，所以他提前规划好了所有的路线。
这一天终于到来，刘大志有条不紊地按着提前备好的方案进行着，只要没有尾巴，他一定就能带着秦书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