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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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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空无星月,微风吹过是夏夜难得的凉意。

顾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感叹一句,还好行李箱没丢,不然第二天指定感冒。

她回身望了望二楼一片漆黑,眼底尽是失落与难过。

电话不接,人也不在家,果然是很讨厌她啊。

顾桉双手插兜,手指不停摆弄着口袋里的硬币,考虑着要不要再去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金姑姑,不过这样类似告状的行为会让他更讨厌吧。

“小木头!”

身后传来硬朗低沉的男声,顾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团炙热从背后抱住,清凉的薄荷伴随着热气,让她的心尖一跳。

明明已经十年没见了,男孩变成少年,声音早已变得不一样,但顾桉却还是能第一时间确认是他。

小木头…还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

顾桉眨了眨眼睛,逼回泪意,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手臂。

“金安哥。”

背后的男人听见声音,很明显的松了口气,松开手臂将顾桉转了过来。

路灯昏暗,加上身高差距,顾桉第一眼没看见男人的长相,只觉得个子挺高,预估一米八以上,身材挺拔健壮,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很好看。

小时候那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已经蹿得那么高啦,看来金姑姑强制给他喝的牛奶没有白费。

顾桉抬头望向男人的脸,下一秒嘴唇一抿,憋住笑意,不过牛奶中的美白效果在他身上是没什么用,还是那么黑。

金安望着眼前完好无损,眼睛明亮的顾桉,心中凝聚了千言万语,可嘴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前出现了类似运动过度的白色闪光,一明一暗,眼前的脸开始不断交替,眼睛灰暗无光,毫无生气的顾桉和现在眼神明亮对他浅笑的顾桉。

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流逝,等金安再回过神,原本眼里的慌张和喜悦变成了迷茫。

他收回手,有些疑惑刚才做的那些过于亲密的举动,皱眉质问道:“你跑去哪了,我前前后后找了你半天,电话也不接,出了事想让我背锅啊?”

突然的情绪改变,让顾桉一愣,随后明了。

连性格都跟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我手机在机场的时候,不小心跟人撞了一下,摔坏了,对不起金安哥。”

顾桉掏出摔坏的手机,湿漉漉的望向金安,声音轻软的道着歉。

这谁抵得住。

金安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但心中的变扭还是让他硬撑着冷脸,语气生硬的问道:“那你不会到电话亭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啊。”

“我打了,你没接。”顾桉可怜兮兮的反驳道。

闻言金安立马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确显示了五个未接号码,脸上的冷意开始出现了裂纹,应该是急着找人没听见电话。

“咳咳,那个我也有错,今天就算了,下次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然姑姑指不定怎么念叨我呢。”

金安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拿起顾桉旁边的箱子往楼里走去。

“跟上,都几点了,饿死我了。”

顾桉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少见的真心笑容。

真好,她终于回家了。

*

屋内灯光一开,暖黄色的光洒满没一个角落,温暖又温馨。

顾桉站在门口,表情愣怔,视线慢慢扫视着屋内。

门边的墙上挂着红艳艳的福娃挂历,里边是放着红烛贡品的祭台,正中间挂着太上老君的画像。

开放式厨房,外面放着绿皮冰箱和吃饭的大圆桌。

再往里就是长条木凳座椅和铺着绿布玻璃的茶几,对面是电视柜和牡丹牌的电视。

顾桉看的眼眶发热,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啊,一点变化都没有。

金安将行李放在姑姑房间,出来看见顾桉还傻站在门口,忍不住刺了一句:“怎么,还要我请你坐?”

顾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装作没事的走到大圆桌旁,拖出椅子坐下。

“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姑的性格,她就是念旧,什么都舍不得。”

金安打开冰箱,话里意有所指。

“喂,面条吃不吃。”

“吃。”顾桉乖巧应声。

“不吃也没用,我只会煮面。”

金安拿着面条进了厨房,开始放水开煤气煮面。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煤气烧水的声音。

顾桉打量着宁愿傻站在厨房等水开,也不愿意跟她交流的金安,心下不可抑制的失落,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当初做了那样的选择,被讨厌不是应该的吗。

“金姑姑不在吗?”顾桉开口打破沉默。

水开,金安一边下面一边回答道:“临时有事,被叫去隔壁市做法了,要到下个星期才回来。”

金安烦躁的拿着筷子搅拌着锅里的面,去隔壁市来回不过就一天不到的路程,硬拖一个星期,不就是逼着让他跟这个木头好好相处吗。

一个话题就这么结束,顾桉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便不再言语,乖乖等面条好。

面条出锅,霸道的香味飘的满屋子都是,熟悉的味道让顾桉忍不住一笑。

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小时候金姑姑听报纸上说方便面不健康,特别是小孩子不能多吃,便严令禁止她和金安吃方便面,被抓到就是一顿手板。

但小孩子嘛,嘴馋又叛逆,金安为吃个方便面是斗智又斗勇,最后出了一招,说方便面不健康,但里面的调料包没有问题,可以当面条汤底用。

这说法还真就说服了金姑姑,从那以后阳春面配泡面就成了金安的“拿手好菜”。

“嗒——”

清脆的一声,一瓶橘子汽水和阳春面推到了顾桉面前。

抬眼望去,金安已经夹着面准备大快朵颐,结果被面烫的龇牙咧嘴。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的夏夜,她和金安趁着金姑姑不在家,吃着秘制阳春面和橘子汽水的夏日套餐。

金安每次都猴急的把自己烫到,每到这时候她就会翻个白眼不客气的开启嘲讽。

真怀念啊,要是当初她做了正确的选择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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