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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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他都在房间里做着各种锻炼，变种俯卧撑，变种端腹，变种仰卧起等，足足锻炼了两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然后又花半个小时拉伸韧带活动身体，这一上午的锻炼才终于完成，起身去喝了杯水。

到了后天，靶子叔就会过来给自己安排学校，也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

鲸落没上过学，认识的字也不多，几乎都是跟爷爷在组织里学的几个常用字，所以对于上学他还是很期待的。

再加上他现在已经脱离了荒野进入壁垒生活，于是便准备先在学校里待一段时间，等自己将来彻底掌握了禁忌器械星芒，且成为S级能力者以后再出去。

空荡的客厅内，少年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计划着以后的事。爷爷和组织里叔叔阿姨的仇肯定是要报的，那个叫绯红天鹅的神秘人，自己迟早会去找他，将他给予自己的恐惧与火焰，尽数奉还。

收拾完，离开屋子，跟昨天一样，他穿过白昼下的霓虹街道，到了外面街道的拉面店，再次享用了一顿“免费大餐”。他依旧没有吃一个月可以吃一次的合成肉，倒不是因为进入壁垒编造的什么爷爷为了吃肉死掉的谎言，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而已。

混合着土豆块的拉面下肚，少年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安静坐了一会儿，等消化差不多了起身离开，开始在霓虹街上慢跑。

白天的霓虹街行人很少，街边也到处都是空旷和死寂，全无夜晚的热闹，少年一边顺着道路慢跑，一边在阳光下观赏沿途的风景，他要努力的将每一条路，每一条巷子都记在脑海中。

到达一个地方就要做出必要的观察，确保危险来临时自己可以快速的逃离，不会因为不熟悉环境而陷入绝境，这是经验。

一下午，少年将整个霓虹街跑了一遍又一遍，一直熟悉到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地步才停下。

这会儿中午的面条也已经消化干净，时间更是来到了傍晚，鲸落头顶的天空也智能调节的开始变暗。

五点半的时间，还是那个少年，还是那家拉面店，还是那碗最便宜的土豆面条，鲸落坐在热闹嘈杂的店里，背对着门外五光十色的霓虹华光享用晚餐。

大胖子老板给另一桌客人端上了食物，然后看着这狼吞虎咽的少年疑惑。

这是谁家孩子，每次来这里只吃最便宜的拉面，他不知道他这个年纪吃东西除了肉和蔬菜其他都是免费的么？

店老板抬起布满锈迹零件的机械义肢，用冰冷坚硬的钢铁手指挠了挠自己油光锃亮的秃头。

或许是看鲸落吃的实在太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叔做的拉面有这么好吃吗？”

鲸落吃面条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人畜无害的面容，然后看着身前的大胖子老板，无声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大胖子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叔这儿还有别的，你这个年纪每天是可以免费吃一个鸡蛋的，荷包蛋面要不要试一下，香的很。”

鲸落没说话，只是沉默摇头，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见他不愿意，大胖子老板也就没再说什么，摇晃着大脑袋走开。

晚饭用完，少年擦干净嘴准备回居民楼，而他刚出拉面店门，就看到路边几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身上挂满金属首饰的年轻人骑坐在几辆涂抹着各色花纹LoGo的摩托车上，对着路过的女性吹口哨。

一位路过的大叔看到这几名年轻人的行径似是觉得不耻，低声咒骂了一句：“杂碎！”

鲸落只简单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的意思，而是准备直接离开，而就在他准备要过街道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漆黑的天空下，霓虹灯的灯光照耀中，穿着校园水手服的女孩儿正被一个满嘴黄牙的中年男人拖拽着走。

绚丽的霓虹灯光照耀，女孩儿不断发出害怕的哭喊声，被男人连拖带拽的拽到那几个坐在摩托车上的年轻人面前。

周围的行人默默看着这一幕，仿佛习以为常，鲸落还听见身旁有人嘟囔了一声：“这个烂赌鬼终于要开始卖女儿了啊。”

其他看着这一幕的人接话：“要不是他老婆拦着，他早就把他女儿卖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夜幕之下，婵儿绝望的哭喊声显的有些刺耳。

人来人往的霓虹街中，行人们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的举动。

站在拉面店门口的鲸落看着这一幕不解，瞥了眼身旁同样好奇张望的大胖子老板，问道：“霓虹街的纠察不管吗？”

暂时闲下来的胖老板给自己点了根发霉的劣质香烟，看着眼前这有些可怜的一幕眯了眯眼睛，嗤笑：“管什么呀，这死赌鬼欠了赌场那么多积分点，不卖女儿能怎么办，要不是他老婆还能在舞厅跳舞给他挣点积分，他连老婆都能卖。”

说完，店老板瞧了一眼鲸落。

“小兄弟刚搬过来的？”

“嗯。”

店老板点了点头，只当鲸落是从别的治安比较好的区来的，毕竟他长的一点儿不像荒野人。他继续看着这一幕笑讽：

“就这事儿，在七号区域合理合法，反正女性对于壁垒来说只负责工作和生孩子，以此来保证人口的延续，至于做什么工作，那压根就没人管，男人也一样，这不？小小年纪就被自己的赌鬼老爹拉去做舞娘了，啧啧。”

听到店老板的话，鲸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是跟荒野还挺像的。”

“哈哈。”胖老板笑了几下，觉得这小兄弟说话还挺逗，抽着烟没再言语，转身回店里忙去了。

喧闹的霓虹街，各色灯光绚丽，舞厅里电子音乐鼓动的声音让鲸落听着有些莫名烦躁。他站在拉面店门口又看了几眼，微微沉思片刻后，抬脚离开。

以前在荒野，像这种卖女儿卖老婆的事他也是见过的，而且见的还不少，但那都是人们活不下去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无奈做出的选择。

而像这种因为赌博欠钱而卖女儿的，以他的经历和认知就完全理解不了了。

为什么要卖孩子呢？不是说小孩的一切生活开销都有壁垒董事会负责，生活物资、吃饭、上学等等都是免费的吗？这已经比荒野上的流民强太多了，可结果这么好的生活却还是要卖儿卖女。

鲸落不理解。

也不知道靶子叔在这儿的话，有没有能力管。毕竟昨天听婵儿的意思，靶子叔经常帮助她，而且靶子也说过他在霓虹街很厉害。

想到自己昨晚和婵儿的一面之缘，鲸落一边从冰冷绝望的女孩儿身边走过，一边面无表情按下了手腕上金属手环的扣纽。

他的身份特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