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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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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道长激动地仰天叹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呵!”~

“还会有什么,不过是个孩童罢了。”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说道,口气甚是轻蔑。

“这孩童可是八字全阳,稀世珍宝呢,把他拿来熬药炼丹,必可增加我俩二十年以上的修为。”

“真是全阳的?”这女妖一副不信的语调,冷嘲道“上次你说夺来的是千年人蔘,谁知连百年也没…”

妖怪信誓旦旦道“这娃儿是真的,我昨日亲耳听他师父说的。”

“上次人蔘不也是听说的?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打开袋子,我们先饮他的血解解渴。”那女妖道。

布袋被狠狠撕开,蓝生在微弱的荧光下,看见那妖怪和一个比他更丑陋,貌不惊人的青面女妖,半蹲在他眼前。那妖怪手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要向朝他腿上大脉刺去。

就在此刻,一声巨响传来,石门被震倒,一个青衣中年道长冲了进来。他手持拂尘,二话不说,如闪电般向两妖攻来。

这两个妖怪惊魂未定,还没待还手,已分别被这中年道长的拂尘击中。

只听这道长喝道“你二妖害人无数,天地不容。”说着又用拂尘奋力向两妖头上一人挥上一计,两妖各自哀嚎、惨叫,登时毙了命。

道长走到蓝生身旁,解开了蓝生的穴道。

蓝生听过大恩不言谢的道理,什么也没说,立即跪下,向他叩头。

道长拉着他的手腕道“这洞阴森,出去再说。”

待出了洞,蓝生重见光明,想起刘道长和那些日夜相处的师兄弟惨死的情景,不禁泪流满面,伏地悲嚎。

道长等他哭了一会,才转问:“你姓甚名何?有家否?”

蓝生这时才看清道长的面容,他年龄看来像四、五十,留着长长的胡须,五官堂堂正正,肃穆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英气,他没戴道冠,只绑着一条青色法带。

蓝生擦干了泪水,等情绪稍微平静后才道“我叫蓝生,父母都被蒙古人害死了,家也被霸占,开元道观的刘道长好心收留我,谁知今日连同师兄弟们全都给这妖怪害了。”说着他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这道长等蓝生情绪再度平息后,抚着他的肩,慈目问道“方才我在门外听那小妖说,你的八字属全阳,可是真的?”

蓝生点头道“是的,刘道长帮我仔细算过。”

道长听蓝生说完后,仍半信半疑,先问了蓝生八字,又仔细地把起蓝生的脉搏,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蓝生的手。

只听道长激动地仰天叹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呵!”

道长自顾自的寻思了一会,才转问蓝生道“你孤苦伶仃一人,可愿随我上山学艺?那儿还有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师姊,你俩可作伴。”

蓝生真是求之不得,方才看他手持拂尘,随手挥了几下便解决了这两个厉害的妖魔,当时就想,若能学到他的功夫该有多好。

蓝生随道长走了十余里路,在一家客栈吃了碗素面,一个馍,道长便带着蓝生往一座不知名的山上走去。

山路走了一个时辰,此时日色将尽,蓝生几乎看不清路况,只知来到一处崖边,道长肃穆问“这桥你可敢过?”

蓝生走近崖边才看清,原来这山崖与对面的那座山崖咫尺相望,中间只有一根倒卧的树干,成为两山间的桥梁。

这独木桥长约四、五丈,微弱的月光使桥下谷深难以估计…

蓝生毫不犹豫道“奈何桥么?有何不敢?最多再死一次。”

道长微笑道“好,你先走。”

蓝生走向那木桥,先用脚尖踮了踮,感觉还稳当。

于是他伸出右脚,谨慎地踏上独木桥,双手如大鹏展翅平伸,左脚也缓缓跟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了约七、八步,蓝生感觉那道长也跟了上来,但他的步履轻盈,不像自己举步维艰。

这根树干是正置的,粗的那端在前,细的在后。越往前走《桥》越窄,断枝留下的疙瘩渐多,不但难行,桥身晃动的也更厉害。

而眼下又几乎是漆黑一片,难以捉摸。

又走了五步,蓝生顿感双腿有点发颤,脚下竟使不出力来,终于,一个窟窿踩偏,失去了重心…

此刻树干兀然翻转,就在他要往下斜墬的一刹那,蓝生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挟起,腾空而飞。

又是这道长救了他,一个起落,便将他放在对岸结实的草地上。

蓝生心有余悸,一天中几度从鬼门关里逃出,心下唏嘘不已。

道长什么也没说,微微一笑,引着蓝生继续赶路。

又走了两刻,蓝生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微弱的火光,终于听道长说了声“到家了。”

这道长的家是一横排的屋舍,全是竹木搭建的,微弱的灯火是从正中那一间房里照出来的。

只听道长向门里轻唤道“诗儿,点灯,师父回来了。”

蓝生随着道士走进木屋内,一盏油灯已点燃。

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立在桌旁,眼睛红肿肿的,一看便知,她方才肯定哭过。

“师父”女孩低着头轻唤道,声音甚是微弱,还带着些许颤抖。

“害怕么?师父回来晚了,却给你带来个师弟,你二人皆孤苦无依,从此便可相伴。”

蓝生仔细端视着这叫《诗儿》的女孩,她也目不转睛地正瞅着自己瞧,她生得虽不算太美,但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面容很是和善可人。

道长帮蓝生打理好床褥,向他道“今日已晚,你先歇着,一切待明朝再说。”

蓝生一人睡在一间小房里,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单独睡过觉,但令他诧异的是,这道长竟然和诗儿同房,而那房里却只有一张床…这令蓝生隐隐难安,总觉得甚不妥当。

次日卯时,远处才传来第一声鸡鸣,蓝生就听到隔壁房里有了动静。

蓝生随即穿好衣裳,坐在床沿。

他昨晚没睡好,因为三更刚过,他竟听到隔壁房里传来诗儿的惊呼声,然后便是一阵低泣…

他常听说有些大人爱欺侮小女孩的事,而曾经听刘道长提到,有道士专捉童男童女,回去练邪功。

眼前不正是一双童男童女?蓝生的脑海一直呈现着种种恐怖不堪情境,他倒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反正昨日都死过几次了,命也是这道长救的,最多再还他。

他倒担心起这素昧平生的诗儿,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蓝生怜悯之心萌生。

门开了,道长走进来,把蓝生吓了一跳,因为蓝生完全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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