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诗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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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生觉得诗妹藏着好多秘密，…就像深水里的鱼，偶尔露出头来，你才走近，它便立即潜回水底。～
诗儿说完也问起蓝生的身世，蓝生便从父母如何被蒙古人害死，家产如何被霸占，到当了乞丐，过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再讲到在城隍庙遇上了如仙女般的姐姐…最后当囚犯的事蓝生来不及讲，因为师父规定的练功时间到了。
练了一个时辰的晚功，已是二更天底，蓝生便和诗妹上床睡觉。
“我作噩梦时，你须立即紧握着我的手。”诗儿向蓝生道
“那不如我俩携手而眠，不然到时黑暗中寻不着你的手，该如何是好？”蓝生被师父那句《魂飞魄散》吓到了。
诗儿欣然同意，于是两人便携手而眠。
睡到半夜，蓝生在梦中果然听到诗儿惊呼一声，半梦半醒间，他本以为发生了甚么事，但随即感到他的右手一紧，诗儿紧紧的将它握着。
然后便是诗儿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第二天早上，鸡刚叫，诗儿便醒来，松开蓝生的手，穿好了衣裳正准备唤醒蓝生，却见蓝生睁着双眼向她微笑。
诗儿回了浅浅一笑，可她似有意不谈作恶梦的事。
简单盥洗后，两人便练起功来，练完功才生火煮饭。
吃完饭，诗儿略带神秘的笑着，说要带蓝生去一个地方。
蓝生跟着诗儿走了片刻，来到一处水塘边。
“平时师父都在这儿打水，我也常来此看鱼。”诗儿露着甜甜的笑意
“里面有鱼么？”蓝生好奇问，从小他就最喜欢去小溪里捉鱼。
诗儿望着清澈的塘水道 “嗯，不过大鱼都在深水里不容易瞧见，岸边只有小鱼。”
蓝生望着诗儿，发现她的眼睛就像塘水一样的洁净、灵动。
蓝生心下诧异，他觉得第一次见到诗儿时，并不觉得她生得美丽，可几日相处下来，却越来越觉得她好看了。
诗儿和蓝生并肩坐在水塘边，看盘寻在芦草上的红色蜻蜓，目迎着偶尔游来的几尾小鱼。时值盛夏，水波荡漾，他俩一句话也没说，携手一直坐了一个时辰。
“你昨晚做了什么梦还记得么？”蓝生侧身问
诗儿点头，避开蓝生的目光，不肯将梦境说出来。
蓝生也没勉强她，只幽幽地说道“不管你梦见什么，我都会永远在你身旁，我会学好师父的功夫，保护你。”
诗儿转过头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凝视着蓝生，好久好久，才一脸茫然问“永远么？那你将来成亲了怎么办？”
蓝生愣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想了好久才说“那将来我俩都不成亲，这样便可永远在一起。”
诗儿脸微红，默笑轻摇着头，还真亏他想得出这话，转而问“我比你小整整一岁多，你叫我师姐会不会吃亏？”
“不会啊，”蓝生道“师父说不可计较的。”
诗儿想了一会，又道“不如我称你师弟，你唤我诗妹，这样谁也不吃亏。”
蓝生笑道“这样挺有意思，就不知师父会不会反对。”
诗儿理直气壮道“这可没违反门规啊！”
蓝生好奇问：“本门除了师父和我俩外，可还有他人？”
诗儿想了会道“曾听师父说，我门中尚有一个师叔，本来因我夜里作噩梦，师父还决定把我送去让她带，后来才走到独木桥前，师父便作罢了…师父好像不喜欢提到她。”
诗妹说完，略带腼腆的瞥了蓝生一眼，然后她竟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在水里。
蓝生也一向爱玩水，立即面带兴奋之色学着她。两人手携着手，并肩坐在岸边，两双脚还不时踢着漱漱的水花…
两人浑然忘我，玩得尽兴，不久，诗妹望着蓝生，带着几分怯意，几分神秘，低声道“有一件事，我从来未和人说过。”
“喔”蓝生好奇问“可以说给我听么？”
诗妹想了一会，从颈下拉出一红绳，原来是条项链，坠子是一块像黛玉一样的石头，黑色的，但却晶莹剔透，有鸽子蛋般大。
诗妹没让蓝生瞧仔细，立即又将它塞进衣里。“这石头和我一起生出来，一直带在我身上。我从没告诉任何人，连我养父母和师父都不知道。”
“怎会？”蓝生疑道“你养母从小不帮你洗澡么…你又怎知道它和你一起生出来的？”
诗妹幽幽道“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总之她们不知我有这石头，而且我就是知道，这石头是和我一起生出来的。”
怎回事？蓝生小脑袋怎么也闹不清，其实诗妹又何尝不是？
蓝生突然觉得眼前的诗妹藏着好多秘密，她的噩梦，她的身世和石头…就像深水里的鱼，偶尔露出一个头来，你才走近，它便立即潜回水底。
“怎会有人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呢？她才八岁啊？”
七天后，蓝生和诗妹仍然在第一声鸡叫后便起床练功，吃完早餐，蓝生拿出师父桌案上的一本三字经，教诗妹识字。
这三字经，小时蓝生的母亲与刘道长都教过，本来师父买回来要教诗妹的，但一直没空。念完书，两人去采了些野菜，蓝生知道不少可吃的野菜，边采边教诗妹。
然后诗妹煮饭，蓝生去水塘边挑了两桶水…
午饭后，两人飞奔到水塘边，迫不及待地脱了鞋袜，将脚泡进水里。
他俩便携着手坐在塘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待了整个下午。
晚上练完功两人便上床睡觉，一切大致和第一天相同…
不同的是，这天晚上诗妹竟没作噩梦，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但第二天晚上却噩梦依旧，甚至那梦境要较以往更真实，梦里呈现的轮廓也更清晰…
因此诗妹啜泣的时间也比往常更久了些。
但无论蓝生怎么问，她仍不愿将梦境说出。
翌晨，天阴飕飕的，鸡没叫，但蓝生和诗妹仍然五更不到便起床。
诗妹发现隔壁房的门竟开着，待蓝生走近查看，才愕然发现师父已回来了。
师父正在闭目盘腿练功，知道蓝生进来后，睁眼问“师父不在时，你二人可有偷懒、贪玩？”
蓝生恭敬回道“徒儿不敢偷懒，有玩耍，却不敢贪玩，徒儿和师姐一切都照师父吩咐的做。”
师父“嗯”了声，面露欣慰之色，起身停止练功。
“唤你师姐来。”师父道
诗妹来后，师父对二人道“为师还可陪你二人两个月，两个月后，师父便要远行，这两月你二人更要勤练本门内功。”
蓝生和诗妹同声道“谨遵师父吩咐。”
师父没再多言，三人便各自打坐练功。
其实师父前天晚上便已回来，他始终在暗处里观察二人，除了携手在塘边玩水外，他对这两位徒儿的表现可说是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