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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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里，鹿言程正坐在榻榻米上翻手机。
叩门声响，立刻有温柔的女声传来，“客人，您有朋友来访。”
“请进。”鹿言程见有人进来，赶紧起身表示客气，先行的是一位贵气的老妇人，他礼貌的点了点头。
“等久了吧。”老妇人慈眉善目的，笑起来眼睛更是弯成小月牙一般，语调温和柔软，亲和力十足。
金牌红娘，实至名归。
鹿言程也报以微笑，“没有，我也才刚坐下喝了几口茶。”
作为牵头人，老妇人理所应当的先行热络气氛，他上前拍了拍鹿言程的双臂，像是在给小辈说道理似的，“好好，男人就该等一下佳人，对不对。”
鹿言程没接茬，只是继续微笑着点了点榻榻米上的坐垫，“请坐吧，喝点茶。”
老妇人一拍脑门，表情略带了点羞愧，“对对对，你瞧瞧我，来晚了还耽误时间，先进来先进来。”
微微的侧身，出现在眼前的人让鹿言程的眼神顿时汇聚在一处，耳边如鼓面被敲击般，噔噔噔的撞击着鼓点，仿佛一瞬间场景开始慢帧。
是她。
渐渐的，心跳的频率似乎都超过鼓点敲打的速度。
鹿言程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的表情，嘴巴微张，呼吸急促，感觉自己的胸口不听使唤的剧烈跳动起来，从体内升腾起来的激动瞬间扩散到全身。心里那小人已经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来一个欢呼雀跃，实在是，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他无比庆幸，幸亏百忙之中挤出一点时间赴约，如此有意义。
“鹿先生，蔺小姐，你们年轻人话题多，我就不多留啦，你们好好聊聊。”女方是自己大大方方来赴约，老妇人不宜久待，识趣的调侃了两句就退出了房间。
蔺曳梓放松肩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踏进房间。
鹿言程跟着她的动作，眼神都不由自己。
反正今天的相亲也是妈妈威逼利诱换来的，蔺曳梓也是兴致了了，两人端坐在桌子两侧，却是连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对面的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蔺曳梓点了点头，礼貌的接过来放到嘴上抿了抿，“您好，其实我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今天只是应邀来坐一下，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
“一点不耽误。”鹿言程盯着面前的她，这两个星期想破脑袋都见不到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他实在有点兴奋过度。
这该死的嘴角，怎么就是不能好好放松。
缓了缓自己那颗奔腾的心，收敛下抑制不住的笑意，鹿言程再次柔声问她，“为什么不想交男朋友呢？”
“忙。”
“蔺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hR。”
“不错呢，那蔺小姐是从事于哪个行业呢？”
“金融。”
言简意赅的谈话，蔺曳梓压根不想有所延伸，她现在连眼皮都不想抬，最好就是两人聊到无话可说，各自撤退。反正，大多数情况下，这么个冷冰冰的态度也不受人待见。
“我从事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蔺小姐不打算看我一眼吗？说不准以后还会合作。”鹿言程依然毫不在意她的冷漠，热情回应着。
同行？毕竟是行业战友，人在道上走，蔺曳梓怎么也要给点薄面，于是顺着他的话慢慢抬起头，卷翘的睫毛一挑，整个人却立刻进入惊悚模式，“是你，咖啡男！”
他冲她笑得那个灿烂，“蔺小姐，你好，我叫鹿言程。”
蔺曳梓立刻盯上了桌上的饮料，眼神犀利，动作麻利，她小心翼翼的把它们往边上移了移，总之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冒冒失失，开题之前，她都要先把“犯罪”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完成这一切，她重新抬起头，“怎么会是你？”
鹿言程挑了挑眉，“听说是因为我家的小姨和你家表舅的撮合。”
“哦。”蔺曳梓漠然的点点头，“老人家还挺爱操心。”
“嗯……”那个人只顾着心猿意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想交男朋友？”
蔺曳梓倒是不客气，直接直视着他笑眯眯的怼了过去，“忙。”
鹿言程又吃瘪，满心期望，又得到这个应付了事的答案，一时有些着急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不忙？你们hR也是有淡旺季的吧。”
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蔺曳梓摇摇头说，“就是忙呀，什么时候都忙，不想找。”
“就是因为忙才过来相亲的嘛，只要有心，也是可以抽空找找男朋友的吧？”
蔺曳梓慢条斯理的拿起手边的茶，神色悠哉，她不喜欢交浅言深，的确是有理由，但是这理由，她不想逮着个陌生人就述衷肠，所以这个问题，她懒得回答，沉默以对。
想起之前的小晓见了他那副花痴样，不由得心生疑问，“你怎么还会来相亲，应该……不需要吧？”
对他感兴趣了吗？鹿言程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她，“没有啊，不过要是我说没碰上自己喜欢的，你会不会就套用我的答案回答我了？”
蔺曳梓淡然的回答，“那不太一样，我有喜欢的人。”
正因为低着头，她没觉察到，鹿言程愉悦表情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还没开始就全剧终，还真把这天给聊死了。
深得蔺曳梓的心。
短暂的沉默后，鹿言程再次开口，“那你和他为什么没在一起？”
蔺曳梓依旧低垂着眼眸，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出国了。”
“无疾而终的暗恋？”
“不是。”
“还没表白戛然而止？”
“不是。”
“表白了没在一起？”
“不是。”
“出国所以分的手？”
不幸言中，蔺曳梓没回答，只是睫毛一翻，看了他一眼。
鹿言程也捕捉到她的表情，心领神会，结果，话题又陷入了死局。
两个人握着手边的茶，你一口我一口，空气安静，气氛尴尬，照正常程序，无话可说的两位本该收尾了。可对于蔺曳梓的这段要过不过的过去，鹿言程实在有些好奇，“你们为什么分手呢？是因为距离变远了吗？”
“是也不是。”蔺曳梓冲他抿着嘴笑，被人看清，她也干脆放弃挣扎，据实以告，“他让我等他两年，想毫无顾虑的拼这两年。”
“原来如此。”她紧咬着的嘴角松动下来，鹿言程的神经却一丝都没有松懈过，现在才发现江宇有一句话说得挺对，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当一只舔狗，平常都是姑娘粘过来，他接招便是。可真到自己主场，找个话题都艰难。
想起前两次的经历，越想尽力表现越是适得其反，其实，一开始就本真相待，告诉她想搭讪，或许现在也不会处于这种不能说的境况。
该怎样看发展吧。
想到这，鹿言程整个人也松散下来，“我啊，觉得这种斩断后路的实质行动，实在没什么用。”
“嗯？”这引起了蔺曳梓的好奇，第一次眼睛凝视向眼前的人。
鹿言程见她眼神过来，嘴角牵起弧度，“两年的时间可不算短，见识不一样，环境不一样，认识的人也不一样，时过境迁，还能是一样的心情吗？他不是，你也不是了……到时候你们可能连共同语言都没有。”
说得挺对。
这些话蔺曳梓无比同意，她也知道，这种非要攥着最后一根绳子的关系，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原地踏步，生活，感情以及未来，未知的事情太多，难做打算。
一切都在停滞不前。
可就算她明知道如此，依然改变不了什么，蔺曳梓只笑着吐出一句话，“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薛定谔的猫。”
“那什么时候打开盒子？”
“哈？”看鹿言程询问的眼神如此真切，蔺曳梓没法敷衍，“他1年后回国，到时候会有答案吧。”
“这样啊。”鹿言程应和的回答。此时她略显闲散，嘴角略带着些笑意，翻搅着饮料杯里的液体，仿佛两人间陌生的气氛也在渐渐消失。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正好可以趁分开这段时间好好考虑……未来。”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