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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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点，小晓在外溜达了很久才回办公室，原以为蔺曳梓应该有一顿大餐，没空搭理她来着，结果竟发现这小妞躲在工位上啃面包。
小晓抽出椅子坐到她旁边，歪着脑袋问，“面包比饭好吃？”
蔺曳梓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嗯这个还不错，新品，甜咸口味。”
“谁跟你说这个，”小晓把她的椅子转向自己，“鹿言程没约你去吃饭吗，这么没风度？他不像这么没风度的人啊。”
蔺曳梓磕眼，兴致索然，“说了，我没去。”
小晓继续问，“干嘛不去？”
“写文件啊。”装作有些忙碌的样子，蔺曳梓又再次转回工位上，“忙得很，下周要交呢。”
“你和他闹矛盾了吗？”
“没怎么呀。”
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小晓真有点摸不着头脑，手撑着头看她，“你一个hR哪有那么多文件要写，中午出去吃个饭多好，他主动来一趟既不顺路，又是饭点，就是想专程来跟你吃个饭的呀。”
蔺曳梓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一直打字的手有些停滞，“我们本来也不是朋友，约出去单独吃饭什么的，本来就不合适，也没必要。”
这倒让小晓疑惑了，“你前两天不是还跟我说，把他当朋友，还要把他给你的工资还回去嘛？怎么突然就变卦，闹矛盾了吧？”
“真没闹矛盾。”蔺曳梓想了想，重新补足下文，“说起来，还不如闹闹矛盾。”
矛盾的起源，来自蔺曳梓越思考越解释不通，为什么鹿言程非得让她假装女朋友。
自从那天落跑，她的心态确实有了些许变化，也许是之前确实太过大大咧咧，对鹿言程的话都是确信无疑的，很多行为看在眼里都十分简单。
可真当自己冷静下来，怎么想都觉得怪异。为什么看见鹿言程和别人暧昧的时候不觉得多突兀，为什么她当时只想给他创造机会而不是去帮助他化解问题，思来想去，大概都是因为鹿言程面对别的女人时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无论如何，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搭配。
想到这，蔺曳梓抬眼，意志果决，“他只是让我做他的契约女朋友，就是个盾而已，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绝，等他真有了女朋友，我俩就大道两边，各走各的。”
小晓问，“你们不是每个周末都一起出去玩嘛，不是好朋友是什么？”
“也不是非要当好朋友不可，”蔺曳梓淡淡的回答着，“说白了他就是花钱雇我，我就是拿钱做事。”
真是瞬息万变，小晓觉察到有事发生，小雷达立刻发射，“你们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蔺曳梓考虑了一会，转向小晓，“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鹿言程根本就不需要盾。”
“什么意思？”
脑中回想着一幕幕，从开始到现在，桩桩件件，历久弥新，大概也会永生难忘。
蔺曳梓揉了揉僵硬的眉间，“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鹿言程人际关系处理得极好，为人处事圆滑得很，在他的圈子里更是来去自如，我觉得……我其实很格格不入，无法自处。”
小晓看着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阴郁还是气愤，总觉得是很复合的复杂情绪，于是追问道，“他那个圈子的人怎么了。”
蔺曳梓凑到小晓跟前，扬了扬眉，“很厉害的男女互撩，非你我能想象的，我感觉剧里都未必有。”
“这么震撼？”
蔺曳梓点了点头，“那必须的啊，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血脉喷张，而且鹿言程身边也不乏各种大美女，找我一个菜鸟帮他当什么盾，他又不是处理不了。说起来，我才是处理不了的那个人。”
“鹿言程那么个大帅哥，有人想勾搭他不是挺正常的嘛，你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是挺正常，所以需要我干嘛呢，总感觉……他就是找个借口留我在身边，不安好心。”
说到这，小晓终于理解了她别别扭扭的原因，原来是怕鹿言程另有所图，笑容重回上脸，她有些戏谑的问道，“你倒是说说，他能图点什么坏心？”
这个，蔺曳梓还真想过，“可能想骗感情？要不就是想骗身，反正我惹不起躲得起，管他什么目的，我只管远离这个人就得了，都不见面，他还能拿我怎么办，是吧。”
真是鸵鸟思维，掩耳盗铃，坠地避世。
小晓撇了撇嘴，点头应和着，“嗯，我同意你的观点，他那只大花蝴蝶，配不上我们家叶子，我们家叶子适合人老珠黄，岁月凋零，落叶归根，烂在土里，化作春泥，哺育大地。”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蔺曳梓推了小晓一把，“你个死没良心的。”
夏日炎炎，蔺曳梓正歪坐在电脑桌前看剧，一手雪糕一手牛肉干，生活得那叫一个惬意，假若再加一把能躺下的椅子，她都能待家里三个月不出门。
妈妈远远的呼唤声响起，“曳梓，睡衣换了没？”
“我早换了好不好，”难得招呼，蔺曳梓顺杆儿爬，“妈，我想吃薯片，在那个电视柜旁边，绿色那桶。”
过了一会，薯片桶轻轻的嗑在她的头上，蔺曳梓伸手一接，乖巧的说着，“谢谢我亲爱的麻麻。”
谁知，预想中的回答却从客厅远远的飘过来，“不是我，不要瞎谢。”
“谢谢爸。”
门外的声音依然相隔着距离，“也不是你爸。”
嗯？
蔺曳梓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那现在给薯片的人是谁？
她倏然一回头，看到的又是那个居高临下的眼神，陌生的高冷，用以低垂的皱眉应对她木然的呆愣，敢情老妈让她换衣服是因为家里来了这位不速之客。
蔺曳梓立刻弹离座位，“老板，您怎么来了，您坐您坐。”殷勤的把椅子推到他跟前，毕竟不希望这厮的屁股靠近她的床。
鹿言程领了情，安坐在凳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盯着眼前的人，“今天不是去你表姨家吗？”
谎言戳破，蔺曳梓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就没去呗。”
鹿言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问，“上个星期你去大舅家了吗？”
“没去。”门外传来妈妈悠长的回答。
“那上上星期去的扫墓？”
依然门口的声音贯穿两人的耳朵，“扫墓倒是去了，一小时就回家啦，后来就没出门。”
实在是每个回答都精准快速，她甚至都没时间找借口扯谎，不带这么卖自家人的，好歹留点挽回的余地啊，她可以不要面子，但还是得给客人留点薄面的吧。
眼瞅着鹿言程的脸都快青了，蔺曳梓赶紧截断煽风点火处，“妈！你能不能别说话。”
这一嗓子，倒的确有些奏效，阻断了妈妈的插话，就只是，剩下面对面相互对望着的两个人，尴尬得嗓子都干。
鹿言程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严。
虽然蔺曳梓万分不想承认，可这家伙的颜值也是真的高，简直就是上门的杂志封面，帅得一塌糊涂，实难逃开，蔺曳梓的眼神跟随他的动作，一帧一帧，一行一顿。直到他坐回椅子上，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她。
那双羽扇般的睫毛抬起，略带忧虑的眼睛凝视过来，“蔺曳梓，你是不是在躲我？”
蔺曳梓慌忙摆了摆手，“没有，哪的话，就是时间不凑巧而已，既然我今天没出去，那走呗，你要去哪？”
总也是想蒙混过关，鹿言程知道根本问题不是她有事，而是别的原因，只是她根本不愿意说出来而已，“你别打哈哈，我刚刚已经问过你妈妈，这三个星期的周末，你几乎都是待在家里面。”
怎么还有事前先跟老妈对口供这事的？蔺曳梓自知理亏，小眼神瞥向他，“我拿了工作回家做呀。”
“工作内容就是追剧吃薯片？”
“就业余休闲一下嘛。”
鹿言程听她左也托词右也托词，心里头实在有些烦闷，“可你既然没出去的话，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毕竟我当时约你，你都说有事忙，既然完事是不是应该告知我？”
蔺曳梓冲着他眯了眯眼睛，“哎呀，你就那么想花钱？”
“那就只是花钱的事情吗？”鹿言程眼睛飘忽一瞬，又转回她脸上，“我找你那是想让你履行承诺，做好分内之事。”
还在提合同契约呢，行吧行吧，蔺曳梓点了点头，没有看他，仅此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