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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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良久，心里的烦闷不想隐藏，鹿言程缓缓的吐露出来，“蔺曳梓，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你解释成这样，我还能消化，是不是特别好糊弄，他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你是不是就仗着我不跟你发脾气，就那么随心所欲的激怒我？我发觉，你就是肆意妄为，因为你根本不怕我难过。”
蔺曳梓一愣，又一次惊讶的坐起身。回味他的话，才觉察到他现在是在难过，其实心里依然介意得不行。
想解释的话如鲠在喉，总觉得说还不如不说。
难道他不该很有信心吗？她就算是左右权衡，上下权衡，利弊权衡，感情权衡，无论哪个角度，都轮不上别人。
金字塔尖尖的男人可没有对比项，走哪都是top1，她哪里还有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可是，这些话，她好像从未跟他说过。
“啊！”她突然的一声惊呼吓了旁边的人一跳。
鹿言程看她，“你干嘛？”
“我发现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蔺曳梓捧着鹿言程的脸，“我忘了跟我的小兔子说，我爱你。”
“我爱你。”左边脸上亲一口。
“我爱你。”右边脸上亲一口。
“我爱你。”额头上亲一口。
“我爱你。”下巴上亲一口。
“我爱你。”狠狠的往他嘴上猛压，直往后怼，亲完就抱，“我可太爱我的小兔子了，无人能敌。”
被抱着的那个人果然超级好哄，被她这么一逗，又是一秒下火，现在正扶着她，一脸宠溺。“小兔子是谁？是我吗？”
“你不觉得你很像兔子吗？总是那么温顺，那么可爱，毛茸茸暖呼呼的。”
“那你最喜欢的动物是兔子不？”
连这个都要争第一吗？蔺曳梓笑了笑，猛点头。
“兔子大部分时间很温顺，可是逼急了也咬人，而且动物都要顺毛摸，老是逆毛，”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会炸毛！”
“好，顺毛摸，养得油光水滑的，差不多了就扒了做个屁垫。”
“咬你，咬你。”
两人打打闹闹，小小窄窄的沙发不堪重负，“咔滋咔滋”的发出它愤怒的嘶吼。
这种时候，根本无需言语，两人打着闹着就进了房间。
“嗯。”静谧里的一声闷哼，鹿言程也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倒在一边的床上。
蔺曳梓仍是无法平息，难掩喘息。
触到身边的湿润，他望向她，“舒服吗？”
这句话让蔺曳梓头毛炸裂，羞愧难当，她赶紧起床躲进了卫生间。
鹿言程平躺在一角，胸口依然是起起伏伏，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感觉每一天都在走悬崖。
就怕一次行差踏错，两人又背道而驰。
耗光自己重新和好，如果她再离开，也许他真的会垮下去。
对着天花板，他忐忑不安，心里无法抑制的声音：蔺曳梓，你能不能就让我赌赢一次，赌我们会有一个未来。
呆愣半晌，久久不见她回头。
蔺曳梓就算是洗澡也该回来了，可她依然没有回来，鹿言程回想以往，她也是如此起身弃他于不顾，想起之前的冷漠，他那时分明说过愿意承担一切，就算被她爸妈怪罪，他也无怨无悔，可蔺曳梓并不想要他背起这些责任。
或者说，她并不想要。
会不会一出门又有一番腥风血雨，会不会又是被她的冷漠无情对待。
睡在那张床上，他却觉得这些怎么也不属于自己，就连这里，只要她一摇头，他就得滚出去，甚至都不敢跟她多一句理论。
变得如此怯懦听话。
他赶紧起身拿起衣服套在身上。
心里的疼痛永远比身体的疼痛更剧烈，回忆犹如洪水猛兽般砸回脑海，让他想起那些痛过还没愈合的伤口，他想要抚平一些痛感，手没轻没重的锤在大腿上。一下，两下，三下，大腿上的印记越来越明显，终于抚平了一些内心的苦楚。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言程……”
看到他的一瞬间，蔺曳梓感觉脑袋嗡的一下没了知觉，那被捶得通红的腿刺痛了她的眼睛。
“言程你怎么了？”
“没什么。”
就连他此时此刻倔强的样子，也让蔺曳梓无比心疼，她赶紧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和他对视着，“告诉我，为什么伤害自己？”
“就只是想要疼一下。”
“你经常这样吗？”
“不经常。”
她摸了摸那浸出青紫的红色，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是很心疼，心疼得快哭了。
蔺曳梓抚了又抚，他眼底的忧虑却丝毫没有消退。
她抬起鹿言程的头，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言程，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他沉默不语。
温柔的手摩挲着他的两颊，双唇掠过额头，鼻尖，嘴角，轻轻柔柔。
吻了好一会，蔺曳梓又再次说道，“言程，告诉我吧。”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什么？”
“你好像并不是喜欢，我本来今天也没打算……”
这！这还能行？
蔺曳梓一屁股坐他腿上，“谁说的！我喜欢着呢！害臊，我是害臊，你问我不得让我害羞躲一会嘛！”
“真的？”
“那必须是真的啊，怎么还会有人怀疑这个，鹿言程你果然是个小雏^鸡……”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鹿言程自己也羞得脸色通红，两手捂着脸，这到底是谁说的，丢人。
蔺曳梓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以往种种，她确实伤害了鹿言程，那么好脾气的他，那么乐观积极的他，能痛苦到自残，该是有多难受呢？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让他有一丝顾虑。
蔺曳梓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很真诚的，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言程，虽然你从没有抱怨过，但是我知道，我是伤了你的心的。因为我的猜疑，让你一直很小心谨慎的对待我的情绪，真的很谢谢，也很对不起。”
她的话很受用，鹿言程忍不住抱紧她。
“从前我不敢选你或者放弃你，从来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我都不敢相信，我的世界竟然第一次都是粉红色的，从一开始，你就很不一样。我对你，从来就是不差一口气的喜欢。”
“言程，你真的是最好的男朋友，唯一的缺点就只有我老是抓着紧紧不放的花心这两个字。”
“我不花心。”他终于忍不住插上一句。
“嗯，我们经过那么多事，以后我都相信你，相信你是个专一深情的正人君子。从今以后，我会把我心里的刺全拔掉，对你不会再有猜疑。”
“你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你可以把你心里的刺也拔了吗？消除对我的猜疑好不好？”
鹿言程一愣，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
他突然理解了很多事，这次和好他想要藏起来的那些不安是什么，那些悄悄在心里打边鼓的不稳定因素是什么，让他畏首畏尾不敢再构想未来的忧虑是什么。
原来是过去以往扎在心里的那些刺，他可以掩饰隐藏，可它们也是实实在在的扎进了心里，遗留下来的回忆都是毒。
蔺曳梓现在是想帮他拔毒。
原来是这样，他的小叶子，他最爱的小叶子，果然是最适合他的小叶子。
鹿言程抬起头看她，小手又一次不安分的搂她入怀，“我觉得我根本没得选，我只能选择相信你或者更相信你，只要你说，就算我被扎得像只刺猬一样，恐怕还是会把肚皮露给你。”
感谢之情难以言表，蔺曳梓在他眉间轻轻吻了又吻，“谢谢你，言程。”
“可能我比较喜欢被虐，是个受虐狂。”
蔺曳梓伸出四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保证，以后只有甜没有虐，会让你很幸福的，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你愿意翻篇吗？”
这句话倒是让鹿言程精神一振，“那可不行，我辛苦那么久追的，说翻篇就翻篇，我亏大了。”
“你能不能有点大帅哥那骨气，你身边什么样子的女生没有啊。”
“你能不提这句话了吗？是我一时口不择言说的气话，怎么还这么当真了。”鹿言程握着她的手，向上凝视她的眼睛，“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那么万里挑一才找到的小叶子，再也没有第二个。”
再反驳就没意思了，蔺曳梓权当领受了他的赞美，“是我高攀了你。”
鹿言程也一扫刚才的不悦，把她搂在怀里，“是我，我癞蛤蟆非要吃天鹅肉，你看我就比你脸皮厚，我想吃就吃，一点都不觉得高攀你。你就应该坦坦荡荡的吃，吃了不吐骨头那种，而且吃都已经吃了，你就别过意不去了吧，只要不嫌我太嫩就行。”
“咿！流氓。”蔺曳梓凑到他耳边，酥酥麻麻的呼气加上暧昧的话，顷刻染红了两个人的脸，“就是想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很舒服，和最喜欢的人那样最舒服。而且……也不嫩。”
说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立刻蹦哒到门口，门框外回头，“诶，我饿了，做了面条，吃不吃？”
“吃。”原来，猫咪变狗子也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