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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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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记仇的小狗,东郎算是彻底记恨上了踩了自己尾巴的秦香莲,有事没事便去绮兰苑或者品兰居咬拽秦香莲的裙裾。

秦香莲对此颇为无奈,有时候看着它小小的一只,偏要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实在好笑,便会故意用脚去逗弄他。

或许是知道这女人对主人的重要性,所以东郎只是拖咬秦香莲的裙角和鞋尖,并不会真的下口咬她,因此便会时不时的被一双香足掀翻在地,不过东郎和陈年一样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品性,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么一来二去的,东郎和冬妹儿两个小可爱便成了好朋友,下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冬妹儿带着东郎在永兴府里跑来跑去,东郎在永兴府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陈年的小跟班叛变了,成了冬妹儿的小跟班,不过陈年并没有心思来惩罚这个小叛徒,因为他又有事情了。

银紫光禄大夫的虚衔陈年也挂了好久了,始终是无所事事,而现在,通过陈景泰和王延龄的双重运作,他终于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小官——殿前司御龙直都虞侯。

陈年乍一听这个名头,感觉挺唬人的,但他对此宋朝官职实是全无了解,马上便请教了陈景泰。

结果差强人意,要说明白这个官,咱们还要从禁军说起。禁军相当于大宋朝的中央军,是宋朝的主要防卫力量,而统治禁军的则是二司,殿前司和侍卫司,其中殿前司比侍卫司更亲近皇帝,在大宋的地位超然,比如宋太祖赵匡胤便是出身于殿前都检点,就隶属于殿前司。

而殿前司除了有统治禁军的功能,还有皇宫护卫的功能,特别是皇帝出行,殿前司会派各班直保护跟随。

陈年所在的御龙直便是殿前司四直之一,分属于步兵,下设百四十人编制,负责一部分皇宫外城防卫和皇帝出行的第一道保障,都虞侯是御龙直的首脑。

说白了,陈年现在就是在禁军中殿前司里当了个能管一百四十人的小官,放在现在来讲,基本等于保安队长。

陈年听完了好不泄气,他还以为走上了武途自己以后能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呢!

陈景泰看出了陈年的心思,便叮嘱他不要大意,御龙直负责拱卫宫廷和皇帝出巡,半点也不容有失。

陈年点头,开玩笑,在部队他可是站了两年的岗好嘛!这保卫工作也算是老本行了。

可就在陈年准备开心上班的时候,陈景泰却突然让他先去北郊大营,说是检验战力,磨练配合。

陈年明白,这就相当于是新兵连,不然你什么都不会怎么进殿前司?更别提保卫皇庭了,屁!

问了问时间,陈景泰说只有一个月,吃住都在北郊大营,要陈年认真对待,万事只争第一,这样才对得起官家赏赐的官职,也能更好的履职。

“......另外,能进殿前司御龙直的,大多都是京官的一些远房子侄,你到了北郊大营不可自显身份,就说自己是礼部侍郎喻征的远房亲戚,这一点我已经嘱托过了。”陈景泰最后嘱咐道。

陈年看出了老爹陈景泰的栽培之心,心下并不介意,而且是军中硬汉的自然要以拳头说话,靠身份地位压人也大可不必。

自家的少爷要去北郊大营受一个月的苦,阖府上下都流露着一种难舍难分的情绪,韩春盏带着四个雪给陈年收拾应用之物,差一点装了一车,被陈年提醒军营根本不让带这些才肯罢休。

和陈年关系最为亲近的四个雪都要流出眼泪来,陈年挨个哄好,又与秦家姐妹道了别。

秦香兰依依不舍,而秦香莲属实是松了一大口气,心中期许着希望这一个月的分离,能让陈年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陈年对她却颇为不舍,但临别之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相望不相语。

冬妹儿和东郎是一对不懂离别情的小可爱,陈年就放任它们没烦恼的溜溜达达。

离开永兴府去北郊大营的前夕,陈年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骨子里,他还是那个憧憬提马凿阵的英气少年郎。

陪床的紫雪更睡不着,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双手撑着他宽阔的胸膛,不舍的看着他。

陈年抱紧了她,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再也没有这样令人心旷神驰的女儿香了,一时间他有些意动。

好吧,骨子里,陈年还是那个憧憬提马凿阵的少年郎,只不过,这一夜骑得是胭脂马,凿的是温柔阵。

紫雪任他施为,晕红着头脸儿满足他的奇怪要求,在她心里,这便是慰藉相思之情的最好的方式,只是那癫狂的情郎啊,还请怜惜奴奴吧!

北郊大营,在开封以北一百八十里处,驻扎在封丘,拢共兵力达五十万员之多,是守卫东京西北门户的重要防线。

从进入封丘地界起,陈年踏上了他在宋朝一个月的军训之旅。

简短截说,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过,陈年不算吃力的完成了这趟军旅生涯,他本来就是退伍兵,宋朝的训练强度也不算大,足以轻松应对,只是学习马战的时候吃了些苦。

这一个月中,陈年始终记着陈景泰的叮嘱,起的比别人早,睡得比别人晚,日夜用功,再凭借着控龙缠丝劲这门上乘内功和分筋错骨手的奇绝招法,在武功一途遥遥领先,只是射箭、马战和兵法奇谋需要恶补,一个月的时间,虽不足以让他在这些方面登堂入室,却也算是初窥门径了。再者说,御龙直分属步军,自然以步战为主,故此陈年果然不负众望,拿了个军中魁首的称号回来。

当然了,并不是勇冠三军,而是在这些一起参加‘军训’的人中拔了个头筹。一开始的时候有二百人,中间或伤或病或放弃的就有八十人,最后只剩下一百二十人成了陈年的战友。

这些人同病相怜,都相处的不错,只有几个仗着自己身份高挑事的人,像是吏部侍郎窦老本的远房子侄刘奉峤,仗着自己关系硬,又会几分功夫,肆意妄为,竟然欺负到了陈年的头上,陈年自然不会惯着他,三下五除二将其教训了一顿。

两个人有了梁子,中间有过好几次的冲突,陈年毫不相让,大打出手,终于给他打服了,至少在军营里,刘奉峤见了陈年都是绕着走的。

自然,有敌人也有朋友,陈年就结交了几个不错的小伙子,其中一个竟然是严仕臻推荐来的,是江南严家的偏房子侄,名叫严祺,功夫很棒,品性爽直,和自己很投脾气,其余的诸如林长尧、段棁等,几人经常厮混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成为亲密的战友。

回了永兴府,陈年终于洗了回热水澡,也终于穿回了柔软舒适的衣裳,顿觉满心舒坦,还是那句经典的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或许再从永兴府生活上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无法再过那荆州村落里的苦日子了。

一个月来在烈日下坭坑里摸爬滚打,陈年刚刚养起来的细皮嫩肉就又成了皮糙肉厚,可把四个雪给心疼坏了。

此时,陈年便枕在蓝雪的丰腴柔软的大腿上,让她帮着给自己刮胡须,这四个雪中,就属蓝雪心细,或许就缘于她那杞人忧天的性子。

红雪和青雪一人一边给陈年按脚揉腿,现在陈年已经甘之如饴了。

青雪在一旁煮茶,一身貂毛小袄,跪坐在那里,一举一动赏心悦目,陈年单单只看她的侧颜便觉得岁月美好。

“......等少爷歇好了,就去后花园看看,一个月的时间,永兴府可大变样了!”青雪一边给陈年放松着腿上僵硬的肌肉,一边叽叽嚓嚓的说道。

蓝雪正认真给陈年刮着鬓角,陈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轻声问道,“观澜亭建好了吗?”

红雪答道,“已经建好了,就是里面还需要再归置一下。”

陈年道,“进度不错,小观园如何了?”

“按着秦大娘子的设想,还在修缮,看起来也有七七八八的进程了。”

“好,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说着,蓝雪以挑剔的目光又审视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最后给了一个‘可以了’的评语,陈年就站起身来,四个雪围着陈年收拾了一番,一切妥当之后便一起去了后花园。

还是那条丈许宽的抄手游廊,竖柱横梁都重新描了新漆,仍有匠人师傅搭了云梯彩绘梁上的图画,看起来以蝙蝠牡丹居多。

他们见了陈年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垂首站立在一边,不过他们并不认识这位消失了一个月之久的二殿下,只是见那四个连正眼看都不敢看的仙妃一般的姑娘都站在他后面,自然以为眼前的这位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

红雪双手放在小腹前,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位是我们南府的少主,当朝二殿下!”

扑通!

这些匠人一听,惶恐的跪倒了一地。

陈年赶紧说道,“都起来吧,以后也不用行此大礼,你们领头儿是哪位?”

有个中年人诚惶诚恐的过来答话,“小人就是,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陈年笑问道,“你不用紧张,我方才看你们在梁上描画的都是牡丹花,这是谁的主意?”

那中年人道,“小人只是描新原来的式样,这......”

陈年便道,“那你们能自行画作吗?”

“自然是可以,只是管事的吩咐只是描新,所以......”

“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做的,听我的,在梁上刷上新漆,重新画,以红青蓝紫为主色,配以莲花兰花式样,可明白了。”

“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吩咐下去。”

“好,这样,你们先在纸上描个样子,送到婉娘那里。”

“是,小人这就准备。”

“嗯,你们都辛苦了,红雪,每人先赏一两纹银,工钱另算。”

“好的少爷。”红雪身上自然不会带着这么多的银子,只是与那领头的吩咐了一声,让他之后去景年堂支取。

这一下,匠人们都是红光满面,瞬间就对陈年感恩戴德起来。

陈年顺着抄手游廊走到了湖心亭,还是那个熟悉的亭子,只是如今已经有了它自己的名字。

“......是秦大娘子取的,都经过了老侯爷的同意,湖是经年湖,亭叫风波亭。”红雪给陈年说着。

“风波亭不行,换一个,就叫凌波亭。”

陈年态度很坚决,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不肯冒犯一二,当即便将新挂上的匾额给挑了。

再往前去,陈年便看到了那座称得上宏伟的七层建筑——观澜亭。

楼高数十丈,坐落在经年湖的西北角乾位之上,以示刚正。一、三、五、七层皆有外扩的观景台,衬着其后的翠绿山丘,景致怡然,大气磅礴。

陈年终于理解王公卿的话了,自己在这座观澜亭前,确实是缺少了一种底蕴,像是面对青藏高原的凡人,唯有感叹和崇拜,却根本难以统御。

陈年走到观澜亭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以汉白玉高垒而起的钓鱼台,台上有一块不规则的太湖石碑矗立,上刻‘睡莲台’三字。

陈年一看便乐了,回头问四雪,“这是谁取的?”

红雪道,“是一日雨后王相过府,见这白玉台被上涨的湖水没过,又听老侯爷说之后经年湖要遍植各色莲花,王相兴之所至便顺手写下了‘睡莲台’三字,老侯爷便让人刻在了这方太湖石上。”

陈年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容有些坏。

真不知道秦香莲当时见了这三个字是什么表情?陈年心中想着。

实则睡莲台是一个设计上的失误,因为在建造之前,秦香莲亦或是匠人们根本就没有考虑经年湖的湖底有泉眼这一项,所以便没料许到下了雨之后湖水竟然会上涨,等完工了,老天爷也恰逢时会的降下一场雨,这下将整个白玉台都给浸泡了起来,虽然水线不深,但也绝不能行走了。

秦香莲为此思虑了一天,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将这个乌龙改造成一个景观,将睡莲台的后半部分垫高,再分区,以台阶围栏相连接,形成特意的两部分。平时湖水下降,便可以近观澜涛,一旦湖水上涨,便上到后半部分的睡莲台上,就这样,这个失误就被她完美的解决掉了,而现在睡莲台却成了她的一个恶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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