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档案与火车运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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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一个人就站在原地凌乱着，想着要怎么回去，突然感觉有东西咬着自己的裤腿，低头一看，是大黑。
“怎么了，大黑，不用安慰我，走，咱们回去！”张帆嘴里念叨着。
侧过头，看到辛巴给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正在张帆思索着怎么回事的时候，看到辛巴摆了一个有情况的造型。张帆看到这个立刻警觉了起来。
跟着辛巴，悄悄的向那个方向移动，转过一个小弯，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四处观察，不知道在找什么还是在等什么。
这个人要干嘛？张帆心里想着。
张帆也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就远远的观察着这个人，这会也没啥事做了，都走了，只能在这里看看，没事再想办法回队里。
等了几分钟，也没看到人过来找他，这个人就在刚才械斗的地方转了一会，就找个方向走了。
张帆也想回去了，但是看到辛巴的样子，感觉还是有事，就远远的跟着，反正有几条狗子在，也不怕跟丢了，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张帆开始心里慨叹，这个时候真的不方便，公共汽车不多，黄包车已经没有了，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就只能腿着。再过一段，看看能不能搞台摩托车，这样到哪里都方便了。
张帆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几条狗子的带领下跟着这个年轻人。只见这个青年人走进了一片大杂院的地方，之后就在胡同里面左拐右拐的，幸亏有几条狗子，要不张帆估计这么远盯着，一定会跟丢。
等到张帆赶到的时候，看到狗子在一户门前趴着，应该是那个青年进到了这个院子里面，张帆也不能进去啊，这要是进去，如果这个人有问题，那就是打草惊蛇。
想了一下，张帆来到了这附近的派出所，亮明了身份之后，给大队长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跟大队长汇报了一下。
大队长指示，带着当地派出所的公安到那里认一下门，之后就交给当地派出所跟踪后续事宜，张帆就可以回去了。
按照指示，张帆做完之后，就向队里走去了。还真的远，过来的时候坐的卡车，没感觉有多远，这会腿着回队里，真的远，在路上又不能用查克拉赶路，要不一定引起恐慌。
刚到大队，就看到很多人围在外面，有开着军车的，有骑着自行车的，各种人都有，进到队里，里面的人更加忙碌。
想想也是，带回来了这么多人，要审讯，要定案，要确定线索，要确定物证，人虽然带回来了，后面要做的事情更多。
“张帆，大队长叫你回来了就过去。”章舞脆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好嘞，我现在就过去。你的会议记录写完了么？”张帆随意的问着。
“谢谢你，张帆同志，幸亏有你，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写。”章舞道谢着。
“不用客气，以后只要是队里的事情，记得带本子。”张帆传授着经验。
快速来到王大队长办公室，看到很多人在这里讨论着什么。
张帆也不敢打扰大家，就站在一边等着。
大家讨论了一下，王大队长看到了张帆。
“小帆，你从今天开始，带着章舞到档案室报到，后面先研究一下以往的案件，查看卷宗的过程中，每周交一次心得。另外，等会到食堂，给你的狗子加餐。”王大队长吩咐着。
好吧，开始了看档案的日子了，按照张帆的理解，这才应该是刚刚工作的状态，了解一个案件从头到尾的过程，人证，物证，旁证的收集与确定，最后如何形成文字，最后提交上去。这是一个非常缜密的过程，任何一点掉以轻心，都可能让犯罪分子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个张帆早就有心理准备，有几个队里的老刑警都跟张帆说当年刚刚入职的时候，连续看了半年多的卷宗，后面整理资料过关了，才让办理案件了。
可是，给狗子们加班是几个意思？
算了不管了，去了食堂不就知道了么！
走进食堂，就看到一个厨子快步跑了过来，“小帆，怎么才过来？都给你留好了！”
“搞了什么啊？”张帆随口问道。
“八个大鸡腿！怎么样！我们食堂的最高礼遇！其他部分，我们吃，鸡腿都留给了狗子！”厨子开心的说着。
张帆身后的几条狗子，听到有鸡腿，都开始围着厨子转了。
“这太客气了吧！”张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都是应该的，王队长说了，这几条狗子在办案中立了大功！必须表扬！以示鼓励！”厨子说着。
“感谢组织！”张帆立正。
几条狗子看到这个样子，也立刻排好队蹲坐好。
吃过饭后，张帆就叫上章舞一同向档案室走去，档案室的主任是叫李立，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一头花白的头发，但是眼神很亮。据同事们说李主任以前是位刑警，侦破了很多大案，后面在一次执行任务负伤后才转到档案科来的。
“李主任好，我是张帆！向您报道！”
“我是章舞，向您报道！”
两人立正，敬礼！
李主任回礼后说道：“两位中入职的小同志，听王大队长说了，你们的表现都非常好，从今天开始来档案室进行学习，这边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案件资料，你们可以先学习看看。如果自己有什么感兴趣的案件，可以来问我，我帮你们找。”
“谢谢李主任！麻烦了！”张帆说道。
“都是同事，不用客气，那边是给你们准备的位子，这一段时间就在这边办公，有什么需要的，就过来找我。”李主任说完，带两人来到位置，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张帆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放好的基本卷宗，简单翻了翻封面。几个案件时间跨度很长，有建国后的，也有近两年的。案件涵盖的内容也很多，有敌特类案件，有凶杀类案件，有多人械斗致人死亡类案件，也有双方斗殴群死群伤类案件，总之，类型很多。
张帆已经感觉到了满满的能量，准备大干一场！
可是，突然想到，门外的几条狗子。
嗯，还是要先回家一趟，总不能在这里看档案，几条狗子在门外趴着啊。
赶紧跟领导请了个假，赶紧把狗子们送回家。再次回到档案室，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章舞偶尔翻看卷宗的声音。
张帆也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便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卷宗，反正都要看，也就不做选择了。
看着封面，上面写着1966年10月12日火车运尸案。张帆开始慢慢的打开卷宗，一个封存了快二十年的故事慢慢打开。
张帆缓缓的翻看着卷宗，仔细思考着中间的每一个细节，也在不断的思考，如果是自己，要如何去考虑这个案件。
故事发生在66年，10月12日，一辆从豫省始发，终点是四九城的列车，缓缓进站，在所有乘客都下车之后，乘务员开始收拾车内卫生，在打扫过程中，在一节车厢的行李架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提包，乘务员以为是有旅客一时大意留在了火车上，就通报了领导，领导到达现场后，与乘务员一起，将黑色提包提到了办公室，几人准备打开提包，看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是否能有一些可以证明提包主人身份的物品。
打开提包后，里面是用麻绳捆绑的东西，东西用棉布，塑料布，多层包裹，一层一层的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人尸体的一部分。
几人立刻报告铁路公安，铁路公安在检查之后，迅速转到市刑警队，市刑警队法医根据尸块的肌肉骨骼判断，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大约在半个月左右。
因为目前公安部门只有这一部分尸体，所以向全市所有安保部门下达的协查通报，寻找其他的尸体部分，还有寻找一个月内的所有失踪者。
正在刑警队大队寻找其他部分尸体的时候，铁路公安传来的消息，在冀省，鲁省及晋省的一部分终点站也发现了一些黑色提包行李，里面都是紧密包裹的尸块。
后经公安部统一协调，此案由四九城刑侦大队牵头，所有发现尸块的省份协同办案，铁路公安协调，统一成立专案组。
一段时间之后，所有人汇聚四九城，在法医的精心拼凑之下，发现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但是没有头部。从尸体的情况上来看，该死者年龄应该介于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分割肢体的工具，应该是杀猪刀之类的利器。
这时，整个专案组陷入了困难之中。第一，这个尸块是在几个省份发现的，排查很有难度；第二，没有头部，无法确定死者身份；第三，确定不了死者，就无法从人际关系等方面进行排查。
整个办案都陷入了僵局。
在这种情况之下，刑警大队经过几天讨论。确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从现有的物证角度出发，尽量探查出案件发生的省份，缩小目标，尽快查出尸块的主人。
现在公安掌握的物证有黑色提包，麻绳，塑料布，红白蓝网兜，棉布。
警方派出了大量的人力，运用了大量的资源在中部几个省份反复排查。最后确定，运送尸块的黑色提包是四九城皮具厂生产，销往全国的产品，很受群众欢迎，销量非常大，没有特别的指向性。捆绑的麻绳，查证是浙江产的三等黄麻，销往全国各地，但是这种编织方式与旋转圈数，是豫省团结麻纺厂的产品，仅在豫省本地销售。包裹的塑料布，为农用地膜类产品，没有批号，无法确认产地和销售地，但是在一块塑料布上发现了两枚不完整的鞋印，其中一枚鞋印是席状花纹，确定为豫省鞋厂生产的棉布鞋花纹，另一枚鞋印不清晰，暂时分不出是什么地方生产的。最后的红白蓝网兜，也确认了是豫省生产的产品，仅对本省发售。
经过上面的物证指向性，专案组基本确定案件是豫省发生的，再加上豫省地处中院，是国家的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每天发向全国的或者经过豫省去向全国的车辆都很多，这就方便了凶手通过火车的方式运送尸体。
总结了这些情况之后，专案组立刻动身，前往豫省。根据法医确定的死者一些情况，公安在豫省所有安保部门下发了协查通告，时间内的失踪者五人，其中一人的情况跟尸块的体貌特征很相似，但是没有头部，无法进行确认。
这位失踪人员是一个陈姓工人，在纺织厂上班，据家人提供线索，陈姓工人平时没有与什么人结仇，每天上班，下班时间也很规范。一个多月前，下班没有回家，家人到工厂去找，工厂说一天没有来，还准备记旷工，之后家人报告公安，制止公安询问，还没有找到陈姓工人。
后来，公安经过大量的排查，走访，一位陆姓铁路工人渐渐进入警方的视野。
陈姓工人因为在纺织厂工作，为了赚钱，常年盗取厂内生产的棉布等物。在纺织厂的几次查询过程中，都是以瑕疵品的名义搪塞组织。组织因为这个原因已经与陈姓工人谈话几次，并做出了通报批评，停发工资等处罚。
陈姓工人与陆姓铁路工人，长期勾结在一起，陆姓工人利用职务之便，在车站为其销售棉布等物。陈姓工人失踪之前，有人看到陈，陆两人因为事情有过争吵，甚至大打出手，被路人拉开。
专案组认为陆姓人员有很大作案嫌疑，将其列为犯罪嫌疑人。之后，开始围绕陆姓人员进行了排查，走访和跟踪调查。
几天之后，外围调查人员传回消息，在陆姓人员住宅门前的大树下面，发现了人类头颅。但是因为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面部损毁严重，无法判定死者是否为陈姓工人。后经过家属确认，这个头颅确为陈姓工人，理由是头颅口腔中的一颗假牙。
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外围调查人员纷纷传回消息，有供销社人员确认陆姓人员在供销社买过麻绳，红白蓝提兜等物。
有农资用品店的工作人员确认陆姓人员购买过地膜产品。
在这么多证据下，警方迅速逮捕陆姓人员，对其展开突审并对其居住地进行检查。
在其家中找到席状花纹的棉布鞋。
在所有证据面前，陆姓人员交代，与陈姓工人一同合作卖棉布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一个月前，陈姓工人认为陆姓人员在售出棉布的价格上作假，贪了钱财。之后发生口角，陆姓人员怀恨在心，一次酒后，再次与陈姓人员发生口角，于是在第二天，趁陈姓人员上班，以进货为由，将陈姓工人约至无人处，将其杀害，之后搬运尸体至家中，将其分尸。
并用各种物品将尸块紧密包裹，主要是怕有血液渗出，也怕有味道渗出。用火车运送尸块是因为工作原因，可以在火车上放置东西，不被发觉，在火车开出后，一般要到终点站才会被发现，而且省份不同，各个省份分开调查，很难查到他，所以，陆姓人员选在用这种方法抛尸。
看完，这个案件，张帆感觉浑身发麻，杀人，分尸，抛尸，将死者头颅埋藏在自家门前的树下。
如果真的单独凭借一块尸体，真的很难确定案件发生的省份，更难确定死者身份。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件极其恶劣的案件得以如此快速的侦破，首先要肯定铁路公安部门的快速反应，其次要肯定各省联合办案，成立专案组，不怕苦，不怕累，大范围的走访，调查。
张帆一边慨叹犯罪嫌疑人的狠毒与狡诈，一边又为广大公安人员的吃苦耐劳而激动。
合上卷宗，张帆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