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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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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三阳,不是我想诋毁你的坚持,而是到现在,你的坚韧和硬撑中间的界线已经模糊,说好听的你这个叫坚持不懈,说难听点你就是犟,你非要赌这一口气。”

木三阳看着沈瓷:“我喊你姐,成吗?少说两句,我玻璃心要碎掉了。”

沈瓷冷笑:“你玻璃心?你那心就是混凝土做的。好好待着别到处跑。”

木三阳:“我没打算跑,真的。”

沈瓷:“有人代替你跑是吧?刚刚让小白回工作室拿电脑,以为我没听见?不是,你都这样了你还不好好歇,你想干嘛?”

木三阳架着脚,苦涩地说:“那我是脚废了又不是手废了,我也不能在这干躺着吧。”

沈瓷刚要接下一句话,经纪人就急匆匆地跑进病房,刚站稳还喘着粗气:“我问完医生回来了,说是——”

木三阳看她喘得话都接不上,体贴地继续说:“说我不能再进行任何高强度运动对吧。”

经纪人:“你这语气还挺骄傲?!哎呦,累死了,把我给急坏了,差点就闯红灯过来了。”

木三阳摊手:“那不是都已经这样了吗?我还能怎么办。”

经纪人搭上沈瓷的肩:“小沈,你怎么在这?你先回去,你的录制也马上要开始了,不能因为这个平白无故消失。”

木三阳一脸灿烂:“她专门过来看我的。”

沈瓷翻了个白眼:“我走了。”

说着就离开病房。

经纪人在木三阳旁边坐下:“你——”

“我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刚刚医生说要是爬不安全就再待一天观察一下,明天就回去了。”

经纪人:“你管不能跳舞叫不是什么大问题?”

木三阳不以为然:“可以光明正大划水了,不好吗?我这辈子还没试过在舞台上划水,节目组那边怎么说?”

“公司已经联系了,尽可能给你争取最大赔偿,然后负责升降台的工作人员,要么处罚要么开除。”

木三阳昨天在演播厅进行节目彩排时,在原本正常的舞台走位时升降台突然升起,木三阳因此扭伤了脚,加上常年累月的脚步损伤,这一摔的后果不容小觑。

要是以后再剧烈运动,她这双腿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锯了。

目前公司封锁了消息,生怕造成什么影响,能拖则拖。

木三阳:“往后一个星期的行程,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全部取消,我这理由应该还算正当,要是需要赔点钱,你就拿节目组的赔偿付。”

经纪人一下子站起来:“卧槽你要干什么?我发现你最近的消极怠工次数有点高啊,先是打算舞台划水现在连活动都不去了。”

木三阳像看智障一样看着经纪人:“谁摔伤脚之后特别想努力工作的?对于工作我有我的原则,该我签合同要干的活我就不会缺,这不代表我很热爱工作知道吗?本来我作为唱跳偶像我就只需要负责我的舞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是我负责的范畴,别拿这套来绑架我。”

经纪人头都要炸了:“行行行大小姐,你腿都摔了肯定不让你工作,我们公司最后的良心还是有的,但是最近蒂凡正在风口浪尖上,你想罢工也告诉我你罢工去干什么。”

木三阳一愣:“什么风口浪尖?我最近惹这么多事?”

“……”

经纪人叹了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她看和公关的聊天记录:“不是,是赵胜德,八成他又没钱了,不知道联系到了哪家媒体,说让赵沐纯给他钱,可能因为和公司之前联手构陷小赵的合作破裂了,说给不了就sunshine给,否则他就继续爆料,公司怕对蒂凡有影响,哪怕小赵退团了,所以让人和赵胜德私下联系,他要了这个数。”

经纪人抬手比了个八。

木三阳眨了眨眼:“八万?”

“八百万!”经纪人整个人往后仰在家属床上,“公司一致认为,他不值这个数。”

木三阳嘀咕:“何止,就是八万赵胜德也不值……”

“谁和你说赵胜德了,我说的是赵沐纯!”

木三阳:“……”

“何况对外她是公司的劣迹艺人,哪怕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的风评被毁已经板上钉钉,而且她还不是公司的艺人。现在公司都庆幸做出这个决定,幸好提前让赵沐纯退团,谁知道这个定时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木三阳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吓得经纪人立马伸长了手去捞。

“这破公司没倒闭真是有福气啊,他们如果不是先找赵胜德落井下石,他又怎么会尝到甜头故技重施,这会怪赵沐纯了?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就没听见自己脑袋里那哐哐响的水声?”

“公司的通知过来了,这件事你们不要有任何回应,不要再和赵沐纯有任何关系。”

木三阳这会才是真的头疼得要炸了,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倒在枕头上,对着经纪人摆摆手:“快走,一天天的净没好事。”

经纪人:“那你假还请吗?”

“你说呢?”

“那要是他们不放人……”

“那就让他们都去死!”

木三阳皱着眉闭上了眼。

没两秒又有敲门声。

又回来干什么?

木三阳闭眼骂道:“你也去死。”

甘霖:“……行。”

说着他把朋友说要抓的药往窗边桌上一放,关上门死出去了。

幸好他在骨科和外科都有点人脉。

“木三阳真有病,就算要把人赶走起码等拿着方子抓了药再赶走吧。”

不过就她这现在让所有人都去死的精神状态,或许骨科还不太适合她。

等甘霖第二天查完房,他在骨科的同学就告诉他,木三阳出院走了。

甘霖点点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同学瞥他一眼,问:“你和她啥关系?”

“我偶像。”

“……你……你这不是变态吗?卧槽。”

甘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你昨天说你帮她顺便一拿药我以为是个你朋友你妹妹呢,卧槽卧槽,搞半天你不是家属,幸好没人投诉我。”

那她不是也没别的家属给她拿吗?结果不都一样。

“要有人投诉你倒好了。”甘霖把资料在桌上敲了敲码齐,“今天中午食堂什么菜?”

“每天不都是一样的菜,这还号称全中心城最好的医院食堂。”

甘霖把资料收进抽屉:“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也就是咱们每天都去食堂,待这么久总会腻的。”

“哪里不一样了?我看着每天都大差不差,味同嚼蜡。”

甘霖:“比如今天周三,就会有糖醋里脊,然后你每次都会把我盘子里的夹走,我就不明白了,哥们你多打一点是能咋?”

“每次我要打第二勺的时候,那个收空菜碗的阿姨就老瞪我,你也知道,我们科室体力消耗大……”

甘霖佩服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在乎世俗的目光却不在意我盘里的肉是不是我啃过的,我真感动。”

“……”

拿腿换来的休假,木三阳决定留一半的时间睡觉。

她坐在车上,望向窗外的绿色,缃素的乡下连空气都要清新得多。

上回来,赵沐纯的奶奶答应给她们一人织一条围巾,刚好这回来拿。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赵沐纯家的空气很舒服,哪怕上次只待了几个小时,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不知道上次乔遥心她们留下的鸭子长成什么样了。

手机震动响起,木三阳看着窗外路过的那个集市,因为太晚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拿出手机。

“不是说没什么要紧事别联——”

“这次真的出事了!”

经纪人的声音都在抖:“你受伤的事不知道被谁走漏了消息,原本只停一个星期的行程,耽误不了多少,这件事我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但是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开始传一种说法,说什么你因为摔伤已经暂停了往后一个月的行程,粉丝都在闹。”

木三阳:“那就拿我的号澄清啊,我号不是公司收上去了吗?怎么,不会用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几天我和你说的,公司不给赵胜德钱,本来我想着对于赵胜德来说,钱才是他的最大要求,公司给不了这个钱他肯定也不太可能大费周章爆料,又没什么好处,谁知道他今天还是——”

“我说你两句傻白甜你还真傻白甜啊!”木三阳感觉自己气都喘不上来了,“他是要钱没错,既然sunshine给不了他钱,你觉得他还会有什么办法把现有资源变现?”

sunshine那么多竞争对手,随便哪一个都能满足他的需求。

“别急着骂我了行吗姑奶奶,我这边还有更要紧的事,说白了小赵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了她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但她的事已经把火带到了蒂凡身上,说她曾经被高层潜规则但是不服从安排,导致蒂凡前期的团队活动没有起色,”经纪人猜着木三阳又要骂她,赶忙一刻不歇地把更要紧的事说完,“还有,还有小沈,她,她那个前男友,出来说她之前始乱终弃什么的,说她就是为了钱,在找到更有钱的人之后就把他甩了。这种事我们想澄清也无从下手,沈瓷没有聊天记录,她早删干净了,学生时代的这些事想取证也难,光讲故事我们就处于被动了。”

木三阳努力让自己冷静:“不,别顺着对方的话走,平白无故编出和事实不符的故事肯定有漏洞,你先让沈瓷声明,不要多赘述,就直接说她没干过,然后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反问,谁主张谁举证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一定要把舆论主导控制在我们手里。”

“放心,这边小沈已经在处理了,公关也在和她商量,我……”经纪人忽然压低声音,“你没有联系过小赵吧,按照公司的要求,她的事我们不再管了,但是……就我私人而言,我给你透个底,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刚刚我看了一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人肉她现在的地址和信息,还有很多人给她打电话,我刚刚联系她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电话根本打不进去,你尽快回公司我们商——”

木三阳急切地说:“师傅,开快点。”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司机开了雨刮器,为难地说:“姑娘,再往前走公路就没了,山路加速容易打滑。”

“那您正常开吧。”

木三阳瘫坐回后座上,对手机那头道:“你接着说。”

“你现在到底在哪?你脚还伤着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到处跑吗?!”

木三阳泄了气:“我明天就回,行吗?”

她挂断电话,给赵沐纯打。

电话每响一声,木三阳的心就惊一下,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接通了被耳鸣声覆盖了声音,还是根本没打通一直在响。

“赵沐纯?”

木三阳把手机放下,眯起眼努力看清上面的字。

响铃47秒。

原来没打通啊。

赵沐纯家在山上,到了大路尽头还需要爬上去,车停在下面,木三阳推开车门,正准备走,司机叫住她:“姑娘,我车上有把伞,你拿去吧。”

木三阳僵硬地笑了笑:“不了,我怕是还不上。”

说着她冲进雨幕里,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她一直跑到那幢小小的房子旁,看到了在雨里瞎跑的那只鸭子。

紧接着抬头就是杂乱无章的一切。

地上散落着被雨淋湿的柴火和草鞋,在外面晒着的干菜也被打湿,盛着东西的竹筐倒扣在地上,裸露着红砖的墙壁上,是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

【怎么还不去死?】

【婊子】

【贱人】

木三阳把虚掩着的门推开,冲进里屋,奶奶正安静地闭眼躺在她常坐的轮椅上,偏头像是睡着了。

木三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问:“奶奶?”

奶奶没有应。

木三阳抬手小心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木三阳不知道自己叫了老人多久,才终于抬起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瞬间,她像是一个生锈卡住的齿轮,甚至能听到自己低头时,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喂,110吗?我这边家里有老人去世了,目前家里还有一个人失踪我现在联系不到她,麻烦你们帮我找找,地址是缃素永福村,第10组,再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们到了附近找不到地方,请拨这个号码联系我。”

刚挂断电话,下一秒,赵沐纯给她发了消息,是两个很大的视频文件。

名字叫做

蒂凡。

是木三阳的录像。

让赵沐纯剪辑的那些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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