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斯内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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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不要把你的主意打到德洛拉身上！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答应了你要保护波特——但是不代表我的女儿会让你利用——”

校长室里，斯内普的手指深深陷进校长室的木制办公桌里，木屑纷飞，有鲜血悄无声息滴落在地板上，但是黑袍的教授却像没有痛觉一样，任凭鲜血不断滴落，漆黑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的女儿是无辜的，你还要把她牵扯进你所谓的‘救世主培养计划’中！邓布利多，我不答应——”

“西弗勒斯，德洛拉的聪慧和天赋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她三年级就能自创魔咒，而且能够在没有成年巫师的指导下就能成功召唤出有实体的守护神，倘若有一天伏地魔——德洛拉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她迟早就会察觉到的——”

“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斯内普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左臂，神情痛苦，咬牙切齿，“邓布利多，我答应过你，会用我的一切——但是我的女儿——在我答应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你要让她——被牵扯，我绝不答应——”

“西弗勒斯，倘若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你的身份处境，你的女儿又是这样一个天赋出众的孩子，你觉得，德洛拉真的能够置身事外，不受牵连吗？”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中没有了往日愉快的火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不让她牵扯进——她母亲的遗言，是让我好好照顾她，让她平安的长大，我已经食言，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我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邓布利多，我要你答应，无论如何，德洛拉的性命都不能受到威胁——”

“西弗勒斯，我答应你。”邓布利多郑重点头：“我会保护好德洛拉，她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我不会让她的性命受到威胁——”

“邓布利多，我要你起誓——”

躺在医疗翼休养的德洛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渴求平平淡淡的她，最后还是被命运拉扯，就此开启了跌宕起伏。

“迪戈里先生。”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塞德里克身后响起，哪怕是他，也吓得不轻，无论是谁，哪怕颇受偏爱的斯莱特林学生，也害怕他们的院长，更别提一向被冠以“愚蠢”、“笨蛋”之名的赫奇帕奇，见了斯内普，那是三魂都得吓掉两魂半。

“斯内普教授，您有事找我？”塞德里克转身，看着斯内普。

“关于——你和德洛拉之间——”斯内普拉长了声音，塞德里克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为什么，斯内普会突然在他的面前提前德洛拉，那个哪怕身处泥潭，遭受整个霍格沃茨恶意，被自己的父亲漠视冷待的女孩，却依旧挣扎向前，这股生命力，就是最吸引他的所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命运不公，勇敢抗争，这样的勇气，他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

“斯内普教授，德洛拉是我的好朋友。”塞德里克直视斯内普的眼睛，眼里满是坚定：“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勇气跟不公命运抗争的女孩，出身，父母，她没有办法选择，但是，未来的命运走向，却在她的手里，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我欣赏她，当然，也——喜欢她——”

说到这里，塞德里克脸红了，但是少年人眼中的坚定，却让斯内普心中为之一震。

这样的真诚炽热，斯内普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

是啊，德洛拉足够优秀，哪怕她平常再低调，可是金子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德洛拉，也足够光芒四射，她当得起任何人的喜欢。（除了那些没眼光的纯血家族）

“迪戈里先生，如果我没有误饮强力遗忘药水的话，你与德洛拉同龄，所谓的‘喜欢’，也只是一时兴起，不会长久。”斯内普嗤笑一声，他不善表达善意，哪怕心中担忧，在意女儿，出口的，却全部都是讥讽的话语，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去关心他人，哪怕是莉莉……

“斯内普教授，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德洛拉，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人伤害她。”塞德里克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是恳切，话音一转，他继续说道“其实，斯内普教授，恕我直言，其实您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来询问这些事情的。德洛拉一、二年级受欺负的时候，您在什么地方？当她遭受斯莱特林的羞辱欺凌的时候，您有很多次都能干预阻止，但是您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致使她遭受了太多。我几乎是她唯一的朋友，看在眼里，竭尽全力却也只能给她一些言语上的安慰，或是出手帮忙，却解决不了根本上的问题。”

“教授，是我冒犯了，您要罚我禁闭，我都会接受，不要扣赫奇帕奇的分数。我希望您能够多关心一些德洛拉，她是您的女儿啊——”塞德里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当着霍格沃茨最恐怖教授的面，把这些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吐露了一干二净，微微鞠躬，就离开了。

德洛拉，一个让人心疼的姑娘，也是，他默默喜欢的姑娘。

斯内普愣在原地，原来，他对德洛拉的冷漠忽视，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

他不敢再想，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让自己的女儿遭受了太多的委屈，被自己学院的学生霸凌，而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是放任自流，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牵扯进未知的，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

黑魔王的手段，他怎么能不知道，德洛拉在魔咒和古代如尼文上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还是他的女儿，食死徒的女儿，呵，如果不听从招揽，德洛拉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受尽折磨之后，痛苦的死去。

夜深了，医疗翼空无一人，只有皎洁的月光，柔和而静谧，温柔地洒在病床上那少女苍白的脸上，黑袍掩入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划过地板，来到病床边。

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少女的恬静的睡颜，哪怕他极力避开，也无法忽视彻骨的寒冷，心头的冰凉，他的心，第一次这么疼。

他要亲手把女儿送上战场，而这个战场，随时随地都可能夺取德洛拉的生命。

这是他的女儿，他生命血脉的延续，不，他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地见着尚且年幼的女儿，就这样因为邓布利多的“救世主培养计划”而白白失去性命。

如果，如果一定要被牵扯进去，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让德洛拉拥有自保的能力，让她能够在命运的漩涡中活下来，或许他注定了会死去，但是他的女儿不能——

他一定要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交给德洛拉。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几乎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斯内普伸出手，轻轻撩开德洛拉额前的碎发，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看过自己的女儿，黑发黑眸，和他如出一辙，薄唇紧抿，也像极了他，唯有她的鼻子和耳朵，继承了玛丽安·温特的小巧玲珑。

玛丽安·温特，一个比他年长两岁的麻瓜出身巫师，意外之下，和他有了这样一个女儿。

一个未婚先孕，独自带着女儿的麻瓜出身巫师，能够把德洛拉健康养到五岁，其中的辛苦，斯内普并不知道。

直到玛丽安·温特因为体弱重病而亡，这个孩子才被送到了蜘蛛尾巷。

其实，德洛拉刚刚来到蜘蛛尾巷的时候，是叫过他“爸爸”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德洛拉就只叫他“先生”了，是他的忽视冷漠，父亲职责缺失导致的。

“爸爸……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会，爸爸不会离开你。”斯内普罕见地放柔了声音说道，握住了德洛拉垂在被褥外的手，这是他的誓言，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再放开女儿的手。

“西弗勒斯，你怎么？”庞弗雷夫人压低了声音，颇为诧异，斯内普竟然会在深夜造访医疗翼，是为了德洛拉而来。

“我要陪床。”斯内普绷紧的嘴唇里一个一个吐出音节，似乎说着再正常不过的句子，却把庞弗雷夫人吓得不轻，这个西弗勒斯是不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

梅林啊，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西弗勒斯，也会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人？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多年前，斯内普还是学生时，那个叫莉莉·伊万斯的格兰芬多女孩，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母亲。

德洛拉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她的父亲，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趴在她的床前睡着了。

眼底的乌青，显示了这个黑袍男人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德洛拉的眼中难掩关心，她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下床，却还是惊醒了一旁的父亲。

“德洛拉……”父亲的声音格外嘶哑，“你醒了？”

“父亲，是我打扰了您休息吗？对——对不起，我——”德洛拉手足无措，被这样关心的时刻，太少太少。

“你感觉怎么样？”斯内普没有回答德洛拉，转而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不过的一对父女。

“我——我很好，我感觉魔力非常充盈，是您的魔药，效果真的不错——”德洛拉一双星星眼望着斯内普，清澈的，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满是求知欲。

“德洛拉，能够独自掌握守护神咒，你的魔咒还算是有些天赋。”斯内普为自己女儿的天赋感到骄傲，但是也忧心忡忡，如果真的被……

“如果你旺盛的求知欲没有发泄的地方，我会考虑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指点你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斯内普移开视线，尽量用一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跟您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和魔咒？！”德洛拉惊喜万分，她的父亲不仅仅只是魔药大师，在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上都很有造诣，这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所公认的，如果能够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习，她的水平就能更上一个台阶。

“当然，我假设你的耳朵没有问题，斯内普小姐。”斯内普嗤笑一声，“不要高兴得过了头，你的水平，还不够看的。”

“噢，我知道了。”德洛拉撇了撇嘴，不过很快就一头扎进斯内普的怀里：“爸爸最好了——”

啧，果然还是一个小姑娘啊，无论看起来多么成熟，只是这样，就足够让她高兴成这样。

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直这样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下去，他只想护着这一份难得的天真率性，可是，他却做不到了。

“德洛拉，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庞弗雷夫人允许你出院了？”

一回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雅思琳就冲了上来，还带着泽拉和塞德里克两个人。

“父亲的魔药效果很好，我只在医疗翼休息了两天，庞弗雷夫人就让我回来了，我可不想耽搁课程啊。塞德里克，你有笔记吗？我要尽快把落下的课程赶回来——”

“梅林啊，德洛拉，确定不是分院帽老糊涂出了问题？你真该进拉文克劳，病了都还忘不掉学业。”泽拉咂舌，她这才体会到了雅思琳口中的“学习狂魔”是个什么样子了，就该是对了这样，哦，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跟德洛拉如出一辙。

“当然，我回去就把变形术、魔咒、草药学的笔记给你，今天只能看一本，你的身体，你自己不在乎，我们替你在乎。”塞德里克的神情颇有些严肃，德洛拉笑了，眼中满是感动：“塞德里克，谢谢你。泽拉，雅思琳，也谢谢你们，真的，有你们在，真好。”

“我们是朋友啊。”泽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