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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复仇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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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日上午,库页岛奥哈镇,由于格布里斯基突然要搞部队阅兵,弄得最近已经有些懒散的俄国士兵不得不神经紧绷起来,各个营长、连长也不得不忙碌起来,这次格布里斯基相当恼火,他预定的阅兵时间是早上六点,而大部分士兵依然迷迷糊糊的,被格布里斯基抓起几个典型就是一顿鞭子,听着其他士兵的惨叫声,各级军官不免心有余悸,当然,也有人觉得格布里斯基是小题大做,没必要为了几个犯错的士兵就折腾整个部队。

格布里斯基抽完几个懒散的士兵后,翻开了事先准备的稿子,开始了自己的演讲,在说了一阵轻描淡写的场面话之后,他话锋一转,说道:“各位兄弟,如今沙皇俄国卷入世界大战,上层贵族无能,国家的经济状况搞得一团糟,害得我们这些边远地区的军队天天受罪,我能理解各位的辛苦。但是现在国家正是关键时刻,居然还有人不知廉耻,闯入日本人的地盘去闯祸送死,萨哈林岛被日本人夺去大半,这确实是一种耻辱,我们也确实和日本人有矛盾,最近我们与他们的摩擦也是日益频繁,可你们如果真的有本事,去刺杀日军的高官或者技术人员,那我可以不闻不问,哪怕你们能烧掉日军的粮食,只要你们能做到,就算执行者死了,我也会向上级给你们追赠一枚勋章,不过,像瓦西里那样的好色之徒跑到日本妓院去寻欢,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亚历山大上尉已经去边境和日本人谈判了,只要把他捞回来,就地枪毙,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反例,你们要以他的死为教训,做一名合格的俄国军人……”

在格布里斯基陆陆续续的说了一堆之后,阅兵仪式在紧张的氛围下开始了,俄国士兵们开始演练起了平时的各种训练。不久,俄军的两个营突然在附近开始了巡逻,按照格布里斯基的说法,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不过对于生活枯燥的俄国士兵来说,则是劫掠当地人财色的好机会,好几个年轻女子被当作“土匪”抓进了兵营。

俄国军队浩浩荡荡的阅兵搞了将近大半天,直到傍晚才结束。不过,这场阅兵无形当中影响了冷寒冰那边的计划,原本格布里斯基是晚上七点左右来到小酒馆喝酒,然而他因为阅兵的事在傍晚忙于写总结而耽搁了相当长的时间,他突发奇想,想通过此次阅兵的所见所闻向上级反映俄国军队的一些问题,结果一直忙到晚上七点都还没有结束。此时的格布里斯基仍忙于修改自己的报告,就在这时,他的两名亲兵走了进来,他们既是格布里斯基的卫兵,又是他的酒友,两人见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喝酒,心中都有些焦急,希望自己的长官快些去酒馆,毕竟这顿酒一般都是格布里斯基请客,在百般催促之下,格布里斯基终于带着他们离开了军营。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分了,埋伏在酒馆附近的冷寒冰看了看手表,心里显得十分焦急,格布里斯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到酒馆,而他和他的行动队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尽管他们都穿了厚厚的棉衣,十二月的库页岛显得格外寒冷,而周围还时不时的刮着寒风,这些风吹在脸上就如同冰刀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刺杀小组中最瘦的冷星手已经有些红肿,他哆哆嗦嗦的问道:“科长,情报……情报会不会……出现差错……了?那个……俄国人怎么……还没有来”?

冷寒冰回道:“情报没有出错,只是俄国人那边出现了一些意外,根据唐战之前送过来的情报来看,格布里斯基那个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搞什么阅兵,所以可能会晚些来喝酒,但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我们只能守在这里,请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为了防止枪拴冻住,他们所有人枪里都涂了防冻油。

众人听完冷寒冰的解释后,也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待命。大约在晚上七点三十分左右,格布里斯基和十几名军官终于进了酒馆,酒馆老板叫瓦连京,也是格布里斯基的老熟人了,他一见到格布里斯基,就客气的说道:“老朋友,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来了呢,另外,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格布里斯基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今天事务繁忙,所以有些晚了,希望您不要生气,对了,今天我的弟兄们比较疲惫,所以来的人有些多,还有多余的空位子吗?可不能让那些蒙古人抢走了”。

瓦连京嘻笑着说道:“你的位子谁敢抢啊,好好的给你留着呢,酒和菜还是老花样吗”?

格布里斯基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就带着部下走进了自己的老座位,观察到这些情况的冷寒冰此时显得异常兴奋,眼见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对部下说道:“大家打起精神,敌人已经出现了,待会儿看我手势,发出信号后你们就随我冲进去”。

一旁的阴全突然说道:“科长,原定计划是等他们喝醉了再行动的,现在我们提前行动,很难保证会不会出现意外”。

冷寒冰道:“再拖下去,大家都快被冻僵了,敌人的行动出现变化,我们也不能墨守成规,要学会随机应变才可以”。

晚上七点四十分,阴全领着冷寒冰和行动队的几个人走进灰色酒馆,酒馆里放着刺耳的音乐,里面挤了一百多人,大部分是沙俄水手和商人,也有少数蒙古商人,还有格布里斯基率领的十几个沙俄军官,昏暗的灯光下,空气中充满了辛辣的香烟味和刺鼻的酒味,有水手的大笑声,还有被乱摸的女招待尖叫声。

阴全对冷寒冰低声道:“靠窗囗坐的那个穿熊皮大衣的高个子,就是格布里斯基,有点麻烦了,今天晩上来的沙俄军官比以前多。”

冷寒冰注意到靠窗坐的穿熊皮大衣汉子,一头黄毛,小眼睛,鹰钩鼻子,大约五十岁,后面是两个背狙击枪的卫兵。他正和桌对面的一个少校军官谈话,桌上摆着几瓶伏特加酒。冷寒冰还注意到不少水手腰间也插着左轮手枪。

因为大厅实在太拥挤,根本无法靠近目标,冷寒冰决定冒险远程狙击,他朝警卫冷星使个眼色,冷星立即从后背取出带套子的狙击枪递给冷寒冰,同时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冷寒冰接枪,除套子,压弹上膛,动作很熟练、怏捷。

冷寒冰举枪瞄准,一名端盘子的女招待挡住了目标,冷寒冰手握扳机,停留了三秒钟,坐在目标对面的少校看见了,大叫起来,开始掏枪,冷寒冰不再犹豫,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女招待脖子,击中了格布里斯基胸部,本来枪囗是对着他脑袋的,但他看到少校的反应,便站起来转身看,结果胸口中弹,倒在椅子上。

拔出手枪的少校,被冷星抢先开枪击毙,冷寒冰和冷月等队员也同时开枪,这些俄国军官们猝不及防,纷纷拔枪时,已被当场打死四五个人,包括那两名卫兵,女招待发现自己脖子流血,顿时尖叫起来,酒馆中的客人们也被枪声吓到,整个酒馆瞬间陷入混乱当中,但这些人当中也有眼疾手快的人,一名中尉反应较快,拔枪对着冷星就是一枪,冷星之前离格布里斯基太近,反应不及,眉心当场中弹,倒在了地上,这名中尉随即被冷寒冰一枪击毙。而冷寒冰借着混乱和部下们纷纷寻找掩体,和格布里斯基的部下们展开了枪战。

冷寒冰开始边打边退,对手下们喊道:“不要和敌人多做纠缠,赶快撤退”!

然而,敌人们似乎看出了冷寒冰的意图,有一名俄国军官不顾平民的安危扔出了一枚手榴弹,瞬间将附近的桌椅炸翻,碎片散的到处都是,阻碍了行动队的步伐,三名俄国军官借此机会踢翻了柜台,乘机以此为掩体占住门口,对着接近门口的人不断开枪,想逃跑的平民们陆续死在俄国人的枪下,俄国军官同样以混乱的局面打乱行动队的撤退计划,而冷寒冰他们也不想杀害平民,导致局面陷入了僵持当中。

另一边,手榴弹的声音惊动了附近军营的俄军,负责警戒的俄军士兵注意到了酒馆的爆炸,一个俄军警卫排组成的巡逻队开始赶往酒馆,而就在俄军刚刚进入黑色的桥面,上面的袖珍地雷突然被引爆,十几名俄军士兵立刻被炸的血肉横飞,同时,几挺轻机枪突然开火,子弹如同暴风一般扫向俄国士兵,仅仅是几分钟工夫,俄军的一个排就伤亡了大半,而伏击他们的正是刘振东率领的行动队成员,刘振东举起狙击枪,击毙了了望塔的哨兵后,与部下们持续射击,不一会儿俄军的一个排就全军覆没了。

不过俄军的支援还在继续,大批骑兵挥着马刀冲了出来,刘振东他们还来不及打扫战场,架起机枪继续扫射,一名机枪手突然中弹倒下,刘振东立刻躲向掩体,他意识到敌人有狙击手藏在暗处,同时他望向酒馆,期待着冷寒冰可以早些出来,因为他这边人数毕竟太少,拖不了俄国人不久。

冷寒冰做事很细心,他手下行动队员有十个人,他只带了五个人,留下五个人在酒馆外以防万一,这五个人这时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从那三名俄军军官后面袭击,“砰砰砰”一阵枪响之后,三名军官倒在血泊中,冷寒冰和阴全、冷月趁机冲了出来,但也只剩他们三个人了,另外四个人都牺牲了。

军营那边,沙俄军官们已经想到了对付地雷的办法,就是驱赶一批拉车的驮马冲向雷区,死了上百匹驮马后,地雷炸完了,刘振东和沙俄军最后一名狙击手对射了几枪,终于击毙了对手,自己肩部也中了一枪,行动队也伤亡过半,这时唐战赶过来说:“冷科长他们已经冲出来了,可以撤退了。”

刘振东看着沙俄骑兵们吼叫着冲过来,端起机枪一边扫射,一边道:“没有了地雷,敌人追击没有顾忌,我们跑不了几步,就会被骑兵的马刀全部砍死,必须留下一名死士用机枪阻击几分钟,否则一个也活不成。我留下阻击,你们撤退吧!”

刘振东手下的队员们争着要留下来,唐战一把夺过机枪,道:“我留下最合适,你们刚来不熟悉情况,我们情报组在镇上已住了几天,和几个当地人混熟了,我可以躲在当地人家里,等搜捕结束再去码头找你们。”

看他们还在犹豫,唐战大声道:“刘团长!现在情况十万火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刘振东只好带着行动队剩下的几个人背着伤员向约定点撤退了,把一挺机枪和所有机枪子弹都留给了唐战,他们会合了冷寒冰他们之后,从下水道奔向码头,上船之后,刘振东对船长道:“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才能走。”

于是这艘渔船离开码头五百米远后,就始终来回飘荡着,等待着唐战从码头上发出信号,然而等了一夜,没有唐战的消息,第二天早上,阴全用望远镜朝码头上看,不一会儿,就流下眼泪对刘振东道:“刘团长!我们不用再等了,唐组长已经牺牲了。”

刘振东大惊失色,连忙夺过望远镜朝码头上看,看见沙俄人在码头的旗杆上挂了几颗人头,有一颗正是唐战。

冷月道:“不能让唐组长首级这样挂着,我们应当把唐组长的首级取下来掩埋了再走。”

刘振东冷静道:“沙俄人已经全面戒备,我们现在上岸是白白送死。”

冷寒冰眼圈一红,道:“唐战和冷星他们是为了帮我报仇才牺牲的,将来拿下库页岛,一定要在岛上为他们铸铜像,让后世之人永远记住他们。”

刘振东道:“他们是为六千多中国人的冤魂报仇而牺牲的,这不仅是家恨,也是国仇!”

阴全擦去泪水道:“唐组长以前脾气暴躁,行事粗鲁,卞枝梅对他有看法,所以同孙晓铁竞争库伦情报组副组长失败,后来他痛改前非,做事变得认真仔细,说话也不粗鲁了,他说,卞枝梅下次见到他,一定会刮目相看,可惜卞枝梅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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