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烫手山芋的江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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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阵语塞，小声嘀咕道：
“我就是觉得，诸派演武归演武，咱们也没必要非请架子最大的机关城吧？
“就算要确保此次演武会的含金量，可江湖总共‘十大势力’，不也还有其他家嘛......”
宋安祁黛眉紧蹙，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平静的说道：
“看来你还没明白此次举办演武会的意义在哪。
“不错，如今江湖是有十大势力，可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们其实别无选择。
“如今的十大势力，除却我们悬剑阁，就只剩下九家。
“而这九家里，‘蛊山’和‘五毒教’都隶属于南疆，与大宣不同。
“咱们悬剑阁本就位处西南，远离中原，若是再联合他们，无论是出于自身的立场还是江湖声望，只怕这演武会的效果都会适得其反。
“因此，这两家不做考虑，九去其二，只剩七家。
“但即使这七家中，我们能挑选的也不过是寥寥无几。
“想要含金量？‘阴阳道门’倒是够强。
“但他们的传承向来只有师徒二人，且一直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你真想邀请他们，又到何处去找呢？
“武僧齐聚的‘武禅宗’，算是炼体的巅峰门派，只可惜他们这群和尚从不在乎这些江湖上的虚名，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出山？
“还是说你打算去找‘天下第一楼’？别忘了，他们如今可是朝廷钦定的反贼！
“若真是找他们，找不找得到先不说，只怕朝廷会率先让兵马叩咱们的山门了。
“至于剩下几家......
“要么江湖威望不高，找他们没什么含金量。
“要么他们本身就以咱们悬剑阁马首是瞻，找他们比就是以大欺小。
“要么就是与‘武禅宗’一般，直接找借口推脱，都不合适。
“所以思来想去，想要两全其美，就只能挑机关城了。”
说到此处，宋安祁清冷的话音稍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
“更何况，这机关城乃是当年太祖所创。
“虽说当年因为咱们悬剑阁在江湖上威望更高些的缘故，名次一直排在机关城之上，朝廷对此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很不满。
“如果能趁这次机会，在演武会上光明正大的击败机关城，那无疑也就能令我们悬剑阁的声望比预料中的更进一步。
“朝廷到时候就是想借口再发难，都只怕是没机会了......”
听到这儿，那青年这才面露恍然，抱拳咧嘴笑道：
“不愧是师姐，果然比我等想的更透彻。”
宋安祁摆了摆手，神色并无太大波澜的说道：
“走吧，按照跟机关城的约定，试炼地点就在城外的蒲林之中，直接去吧。”
“诺。”
“......”
————
“嗯，都打听清楚了。”
城中某处小驿内，龙湫璇玑蹦蹦跳跳的走了回来，坐在顾行之对面。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一副“辛苦我了”的样子，开口说道：
“与其说这次悬剑阁来兖州是为了请机关城参加诸派演武会，倒不如说是为了继续让他们继续保持‘江湖第一’的虚名。”
闻言，秦扶缨不禁好奇的问道：
“保持虚名跟来兖州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这个什么什么演武会，他们本来不也还是江湖人心中公认的第一吗？”
身旁，顾行之莞尔一笑，解释道：
“不错，他们确实是第一。
“但你就不觉得他们这个‘江湖第一’当的有些太久，近些年来有些太过沉寂了吗？”
秦扶缨一怔，下意识的问道：
“您是说......”
“如果是在大宣以前，这江湖第一或许真的会是个荣耀。”
顾行之端起面前茶杯轻抿一口，淡笑着望向窗外：
“但如今嘛......就是个烫手山芋。
“随着当年大宣太祖亲自下诏，创立出‘机关城’，放眼诸多江湖门派，它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估计也就悬剑阁这帮蠢货了......
“被那群江湖人给莫名其妙架上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可能会打朝廷的脸？
“又或许他们想到了，但木已成舟，已然没办法改变，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事实就是悬剑阁排在了机关城之上。
“那如此以来，朝廷还能高兴吗？
“虽然现在碍于你在江湖上的威望没法收拾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名声终究会有黯淡不显的那一天。
“到时候，这所谓的‘百年门派’，能逃脱清算吗？”
秦扶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哦，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来兖州邀请机关城参加演武会，就是想作秀，‘惜败一招’给机关城？
“从而让机关城顺理成章的排上第一，让朝廷心里好受一些？”
“不，我估计悬剑阁那帮人应该没这么聪明。”
顾行之看着茶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缓缓说道：
“就跟权力一样，虚名这种东西拿的时间久了，也会让人沉醉其中的啊......
“或许以前的悬剑阁内，有能看透这一切的聪明人，甚至现在依然也有！
“可只要他们主事儿的阁主看不清，那就皆是徒劳......”
说到此处，顾行之停顿了一下，看着桌上的两根筷子说道：
“这门派演武会的确将是个改变悬剑阁现状的转折点。
“要么，就如你刚才所说那般，惜败一招给机关城，让出江湖第一的名头。
“如此一来，朝廷虽然还会有些不爽，但将来清算的时候未必不会看着今日情面而手下留情。
“要么，就继续跟机关城刚到底，让‘江湖第一’这块护身符多保着自己。
“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将来朝廷清算反噬的，自然也就越狠......
“全看他们自己如何抉择了。”
见顾行之都将事情分析的这么清楚了，秦扶缨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嗯”了一声后，就继续低着脑袋扒拉着饭了。
倒是龙湫璇玑“蹭”的一下来了兴趣，看着顾行之跃跃欲试的说道：
“这么有趣！？
“徒儿，那咱们不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