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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枪法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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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排长一点也不笨,自知若是真与赤匪遭遇上,仅凭自己手下这三十来号还不够人家塞牙缝,一个反冲锋分分钟就完蛋。因此,追至翡翠谷后,他立马变得格外小心了。

见弟兄们叽叽喳喳吵吵个不停,心知这肯定要坏菜,于是,他两眼一横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道:“妈的,都吵吵个屁呀,嫌老子命硬是吧?别再叽叽呱呱了,从现在起,立刻,马上,噤声!胆敢违令者,老子割他舌头!”

骂完,又冲陈伟嚷嚷道:“你,给老子前面探路。距离,五十米,胆敢逃跑立即射杀!”

陈伟当然不是软柿子,岂容他这样随意拿捏?

他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耍着帅气,仰面睥睨道:“你嚷嚷个屁呀!凭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没我半毛钱关系。”

“你……”王排长一下被呛住,愣在当场睖睁了大半天。

但兵就是兵,秀才遇到兵,枪杆子说得清,只见他暴目上前挥枪一下戳住陈伟的眉心面露凶相道:“呀呵!你小子活腻歪了不是,胆敢跟老子耍横,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被枪戳住,陈伟眼底一冷,嗤了声后,嘿嘿道:“我是叛徒我怕谁!”说着,突然长手而去捏住他搂着扳机的指头不屑道:“不就是一颗子弹吗?来呀,你不开枪?要不,我自己来?”说罢,捏住他的指头缓缓发劲,作势要搂火。

这突然之举,令王排长猝不及防立马吓了一跳,顿时就慌了神。心想,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更何况这还是个亡命之徒外加混不吝的,若果真崩了,那云清不活剐了自己才怪。我滴个乖乖吔,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一活阎王呢?算了,还是忍为上策好。

于是,他又马上敛起杀机,瞬间转怒为笑道:“兄弟,玩笑……”

“是吗?”

陈伟淡然一声打断了他,而下一秒,王排长立马啊的一声,连笑也僵住,像被雷打了似的。

因为,他发现陈伟一边说着一边食指轻点,手腕倏地一抖,只见那镜面匣子蓝光一闪便快速飞转,然后,他不慌不忙探手一抓握住立马戳住自己的眉心。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如闪电一般,令人眼花缭乱,根本来不及反应。

局面突然反转,把所有人全然吓了一跳,比惊悚还惊悚,一个个睖睁睖睁的,嘴巴大张,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王排长一阵错愕,根本没有料到这陈伟竟然把枪耍得如此活络伶俐,愣了愣神后,忙不迭道:“莫要乱来,莫要乱来……”

下一秒,众士兵也猛然醒转,见自己的长官被人一下制住立马哗啦哗啦地一片乱响,霎时,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都狰狞地对准陈伟,并森然响起一片拉枪栓声,“不许动!”

陈伟?了几眼,耸耸膀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戳住王排长的枪管随即又缓缓移开,撇了撇嘴,继而粲然一笑打着哈哈道:“对不起,我这也是玩笑,没吓着你吧?”

但王排长似乎并不买账。他狠狠瞪了陈伟一眼,咬着牙恨恨骂道:“吓个鸟!老子保险都没开,你拿来唬人,把老子当鬼吓吗?傻比!”

“是吗?”陈伟敛起笑容,突然长手一挽勒住他的脖颈,将枪管顶住他的后脑勺冷嗖嗖道:“兄弟,要不,我们听个响试试?你就笃定我没打开吗?”

又一次剑拔弩张了,所有人又都搂着扳机虎视眈眈地瞄准他。

被陈伟紧紧勒着,王排长脸红脖子粗的,虽然憋得喘不过气来,但仍磕磕巴巴道:“别……别……别……千万别,这……这响咱还……还是不听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朝自己的手下直摇着手,担心他们为了救自己而真的开枪。这枪一响,怕是自己拿十条命也赔不起。

这个时候,他最紧张的不是自己而是陈伟,这陈伟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们,肯定不怀好意,不能拿自己弟兄的命去赔他的命,叛徒的命是烂命,兄弟们的命虽不贵但也不贱!

见他拼命摇手,众士兵跟他对峙许久,一直都很犹豫,到最后,才仿佛明白什么,于是,又都迟疑地将枪口慢慢垂下。

见状,陈伟将王排长一把推开,泄气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没意思,不跟你们玩了。”

说罢,他转身独自走了,速度奇快,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这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最后连老子的枪也给顺走,他这是要逃跑吗?王排长急得抓耳挠腮,团团乱转。

正在这时,从黑暗中突然闪出一帮人来,这令他不禁大吃一惊,不会是遭赤匪埋伏了吧?于是,低声吼道:“弟兄们,快,散开!”将自己隐蔽好后,又斗胆朝来人喝问:“什么人?”

“李营长!”黑暗中,马上有人应道。

一听是营长,王排长心中大喜,顿时,像驱散了满天乌云一样一下子就如释重负了,长吁一声后,慌忙从树林中跳出前去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云清和李营长二人。其实,这一天,他俩率队一直在后头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尾随,随时准备策应。

“报告长官,发现赤匪了,估计就藏这翡翠谷里,陈伟仍在继续打探。”

王排长上前向李营长挺胸举手报告。他自然不敢再去编排陈伟了。因为,那家伙就是一疯子,还是少惹为妙。

“哦,知道了。”应了声后,李营长没有再去理他,而是扭头望向云清,说:“云科长,这翡翠谷山高谷深,地形十分复杂,随处都可以藏身,藏下个几百号人并不是啥难事。因此,卑职认为,天这么黑,不要急着去寻找,盲目去反而不是好事,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惊跑了再去寻他们更是麻烦。”

“行,那就就地宿营。接下来,我们继续看陈伟唱戏。”

云清从不婆婆妈妈,不多说一个字,对李营长说的自然深信不疑。因此,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果断下令宿营……

谷里的动静和突然出现的黑影,令常玉娟感觉特别不好。她深信,这绝非偶然,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敌人果然追上来了,必须尽快设法脱身。

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这黑影明明感觉到老虎坡里藏了人却又很快折身而返,那到底几个意思?是警告吗?应该不是。是基于自信而返回去报告了?

她感觉这人定是跟踪高手,极其危险,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那就危险了,与其这样一味地逃避和被动防守,令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还倒不如去主动出击。拿定主意后,她抬手招了招。

凌飞算是顶尖的侦察员了,对肢体语言特别敏感,在黑暗中,他感觉到队长此时正在召唤自己,于是,噌的一下跃身而去。

见到他后,常玉娟立马附在耳旁嘀嘀咕咕几句。很快,他匆匆离去……

离开王排长后,陈伟自顾自地前行,他一是为了散心二是打探地形,因此,在老虎嘴倏忽一现后又马上消失不见。

因为长年跟算盘和记账打交道,他练就了一副好听力。十步开外,哪怕是一只蚂蚁爬过也能听出个公母来。为了验证虚实,曾经有人两次对他进行过专门测试。

一次,别人打算盘他记账。两人隔着屋子,他听着对方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响一阵后便把帐给记了,而且每笔帐都记得毫厘不差。

而另一次,别人算账他报账。两人相隔十米,他蒙上眼睛默默听着,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对方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而连续报了二十笔,每一笔也都不差毫厘。

从此,他神算子的名号就这样在全荣城广传开了。

在捕他之前,云清将他这些情况全查了个底朝天。因此,她认为,陈伟这人远不止神算子那么简单。他人聪明,听力敏锐,思维缜密,逻辑推理超常,只需要好好地给打磨一番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千里眼顺风耳。

陈伟果真没有令她失望。抵近老虎坡后,因为本能,鹰觑鹘望,纤毫毕现,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暗藏黑暗深处的危机。因此,他立马踅身进了林子,趁着夜色早早退了回去。

在返回的路上,陈伟忽然兴起,一路屁颠屁颠地哼起了自己胡诌的民间小调《三笑》:

一笑妹子痴

二笑走错房

三笑哥留情

妹子你莫羞

错了没错过

哥哥最疼人

……

哼着哼着,歌声戛然而止。因为,云清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只见她两眼珠骨碌骨碌地瞪着,把他着实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刹住车,两人只差鼻尖碰鼻尖了。

在快要擦枪走火时,他两手本能地双双护在胸前,而两只爪子却猥猥琐琐像作势要捉住对方挺在胸前的两只兔子一样,若是再往前一点,那怕是那么一丁点,隔着的那层布怕是也不顶事了。

并且两人四目相对,你瞅着我我盯着你,一直都这样瞅着,都快要擦起火花了。这一下直接把陈伟给看傻了。

直到后来,云清的眼珠子缓缓地动了,并且慢慢地往下移,一点一点地,最后停在他的两只爪子上盯着看了许久,俏脸也在微微地红,浅浅地红,像血一样湿润润地红,一直红到耳腮根,然后再红到玉颈。

忽然,从她两眼中嗖嗖地射出两束凌厉的寒光,俏脸也倏然变形,最后变得狰狞无比。

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掌突然飞去,啪的一下,之后,马上又啪的一下,接下来,又连连啪啪作响。

猝不及防,陈伟两耳立刻轰然作响,满脸火辣火辣的,顿时,五感俱失,眼前一片星光灿烂,脑里像被抽空了一样,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整个身子咚咚咚咚地几个踉跄连连向后跌去,跌出一丈多远才勉勉强强稳住。

刚一站定,陈伟便听到云清愤然娇斥:“臭流氓!死无赖!你无耻……”

这时,陈伟总算缓过劲来,但脸火烧火燎地疼着,怕是都快肿成火葫芦了。

他抬手欲去抚摸,但刚一触上又倏地一下立马弹开,然后将目光投向云清,满眼尽是委屈,噘着嘴不住地嘟哝道:“你……你咋打人呢?我……我怎么流氓啦?又没咋的你,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吗?”

见他狼狈得不能再狼狈,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一副生无可恋不知死活的哭丧相,云清心中的怒火又慢慢消去一大半,但仍恶狠狠地盯着他。

但他的话音一落,她马上又怒目一瞪嗔道:“你都这样了,还想咋的?要真咋的,我剁掉你两爪子!”

陈伟一听马上双手倏地一缩藏在背后,并缩了缩脖子,咕噜道:“这不也没咋的呀,至于嘛,这么凶……”

说着,他突然两眼一瞪立马一弹而起,嗖的一下纵身朝云清直扑过去,并惊叫一声,“小心……”

这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啥事,云清便被陈伟直接给扑倒而压在身下,紧接着,一阵排枪砰砰砰地响起,一道道火光从眼前嗖嗖划过。

她心里一沉,立马反应过来。不好,遭遇袭击了!

扑倒云清后,陈伟马上又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接着,双脚猛地一蹬将她蹬向路边的水沟,而自己则一个连滚滚落下去。

刚刚离开那里,立马就听到噗噗噗几声,几枚弹头倏地钻进泥里。

云清被陈伟一蹬借势扭身而起,在半空中几个翻转再飘然飞去,最后稳稳地趴在沟沿。刚一落下,恰巧见到这一幕,她不禁咂舌,但很快稳住心神拔枪在手,开始探看对方。

陈伟的动作一点也不慢,进入水沟后,一个扭转噌的一下迅速趴在沟沿,再慢慢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云清。

他一边慢慢挪动一边悄悄朝外查探一边嘀咕道:“对方好像人并不多,难道这是侦察我们来了还搂草打兔子?这未免也太张扬了吧!”

嗯了声后,云清瞟他一眼,沉声道:“别担心,这枪声一响,张明宁他们很快就会赶到,就凭这几个小蟊贼翻不起大浪。”

说话间,黑暗中,他俩瞧见前面有十几道黑影在快速逼近。只见他们弹弹跳跳,忽左忽右,快速奔跑。

陈伟举枪瞄着时刻准备射击。片刻之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锁定目标后咬紧牙关开了一枪,但没打着,连子弹也不知飞往何处,而那黑影咦了声后迅速窜到一处土墩后面。

我这枪法未免也太烂了吧!陈伟懊丧极了。

“不急,还远着呢。先别开枪,让他们再靠近些打。我们没事,这水沟是道天然的掩体,凭他们无法伤到。”

眼角余光瞥见陈伟满脸紧张和丧气,云清低声安慰道。她并未急于开枪,而是索性侧眼看了过去。看着身边的陈伟,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方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她深信,若不是他相救自己非死即伤,是他救了自己,这令她不禁刮目相看了,更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决定包括劝降他护住他启用他而感到无比欣慰。

同时,更对他顿生好感。他虽然被自己逼得做了叛徒,但救人时却永远有一种原始本能和一颗善良的本心。这说明他人很纯粹,了无心机。

云清正胡思乱想着,蓦地发现陈伟将目光突然转向自己,心里一慌急忙别过脸去。

正在这时,谷口突然枪声大作,二人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这是张明宁和李营长带领大队人马赶到。

在一团团闪动的火光中,瞧见他们如同滚滚浪涛气势汹汹地一路掩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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