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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影子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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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山当然明白何为山这是在故意戏虐自己,但又不好当场翻脸。他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动声色道:“你莫非刚刚从戏院回的?来,坐坐坐,给我聊聊今天都什么戏码。”

何为山愣了下神,眨了眨眼后,脑残道:“没没没,这不还在班么?刚才还跟战山老弟一起聊着呢。”

“噢。瞧你兴致颇高的还以为你逛戏院学回了一招半式,哪承想你这唱腔功夫咋这么好呢?”

何为山这回彻底傻眼了。愣了愣神后,他才猛然回过味来,郎君山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吗?瞬间,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竟成了绀紫色。

何为山这一鼻子灰碰得都可以直接上台演戏了,这不是搬起石头自己砸自己的脚吗?他从战山那儿回自己办公室去顺道路过这儿,原想着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活儿,便顺道来奚落他两句,哪承想这鹰没打着倒让鹰给啄了眼睛。

他顿时没了脾气,哪还有心情坐下来闲扯?这要是坐下去也只能是猫舔狗鼻子自讨没趣。因此,他脸色一暗翻着白眼狠瞪了一下,而后调头便走,气哼哼地十里不回头了。

望着他径直出了门外,郎君山冷哼一声,啐道:“切!小样!跟我斗,这不是屎壳郎拱山不自量力?”

然而,他的嘴角又猛地抽抽几下,双手立刻捂住胃部,俩眉头瞬间都蹙成山了……

话说云清。她和特务队在北山口遭遇常玉娟和侦察分队一通袭击都差点被打出屎来……

尤其是张明宁,这赤匪的人影没见着自己一下竟折损了七八人,其中还有三名队里最出色的狙击手,把他心疼得捂着胸脯直叫胃痛。

他气得暴跳如雷,两眼血红得直溅火星,一通吆喝后,把全队的人聚在一块朝林子里一通乱枪,一边开枪一边扔手榴弹,直打得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了。

待云清和赵虎两组人马赶到,那常玉娟早领着凌飞他们消逝得无影无踪。

“老大,这些个赤匪简直跟鬼一样,一个个邪性得很,连影子都捞不着一个,太窝囊了。妈的,真是晦气!”

见张明宁被揍成一副气急败坏的熊样,云清简直无语到极点。

而赵虎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膀子安慰道:“宁哥,你人没事就行,其他的,哪都不算事,下回我们再打回来就是,而且要玩得更狠一些。咱们见他一个杀他一个,杀他一个割他一个脑袋,通通拿回队里见人发上一颗当夜壶使。”

正是他们窝火的时候,陈伟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除非嫌自己的骨头痒痒了。

因此,他站得远远的躲着众人,但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淋漓快感,还时不时地别过脸去情不自禁一下。但纵是这样,他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也没能逃过张明宁的法眼。

“死叛徒,你很得意是吧?信不信我一拳打出你屎来?”说着,张明宁朝他扬了扬拳头。

欸!我招谁惹谁了?陈伟差点没把一口气血给吐出来。他朝张明宁愣瞪一眼,瘪瘪嘴道:“我咋啦?我乐意,我高兴,我想咋的就咋的,碍你眼啦?”

“哎呀,我这暴脾气,你这死叛徒,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我就不姓张了!”说着,张明宁挥舞着拳头呲着牙冲了过去。

见张明宁真要动手,陈伟愣了愣神,但立马就反应过来,只见他双臂一展弹身而起一个雄鹰寂抓照着对方的天门扑去……

张明宁见他突然出手一下就愣神了。但只是一小会儿,当一记爪锋扑近时,他立马向后一跳,随即又双拳齐齐朝对方的胸口轰然冲去……

这陈伟突然出手而且功夫不俗把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全都吓懵,一个个愣瞪着两眼连嘴都合不拢,任谁也没有料到他今天突然会激情爆表对张明宁出手。

张明宁是谁?这“白无常”的名号也并非白给的,他南拳北腿无不精通,招招式式耍得炉火纯青,跟他叫板这不找死吗?

云清更是大吃一惊,咦!轻吟一声之后,她挑了挑眉头,然后后退几步站一边冷眼旁观去了。

二人这一交手,陈伟就拉出拼命的架势,躲过张明宁凌厉的拳锋之后,他扭身朝一旁踏步而去,然后突然反身舒臂长手挥掌劈去。

这一掌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也十分突然,而且直击张明宁的右脸。

老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一巴掌下去便是没有了“做人留一线”的一丁点余地,他陈伟这是真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

张明宁使的是虎鹤双形拳,方才这一招叫猛虎下山,整个身形贴近直逼而去,拳法虽然凌厉精妙,但上下三路却留下空档,而陈伟踏步而出一步踩到他的右后方,瞅准机会果断出击。

眼看这一巴掌就要落在脸上,其势汹汹,张明宁分明能闻到这掌锋的火辣辣之气。他心中顿时一凛,慌忙一招乌鸦晾翼扭身挥拳狠狠砸去。

这一拳若不避让,这陈伟不止是满面开花就连门牙也要被齐齐打折。见势不妙,他脚下碎步连连后退,然后一个白鸽翻身猛提身形,再双手成爪又要故伎重演。

但已经迟了,因为张明宁见一击又未中,马上双掌齐飞脚踩之字直奔而去,只见他虚影迭出,身法如电,虚虚实实,陈伟顿时眼花缭乱,不辨其人其方向,就在一愣神间,只听见“嘭嘭”两声,他眼前一黑霎时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徐徐飘去,接着又是“嘭”的一声,这人便跌出数丈之远。

张明宁还不解气,随即又纵身而起一个饿虎扑食飞去骑在陈伟身上,抡起拳头恶狠狠地砸去,欲要一顿乱拳砸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够了!”

见陈伟已失去反抗之力,像条死蛇一样瘫在张明宁身下不再动弹,云清嘴角抽了抽,随即挥手制止,她担心张明宁下重手真把他给捶爆。

虽然云清及时出口,但张明宁仍不甘罢手,这挥手下去马上化拳为掌左右开弓照着陈伟的脸“啪啪”两下,然后起身朝他狠狠踹了两脚啐了两口,瞪眼骂道:“妈的!竟敢跟老子叫板,真是该死,今天算便宜你了。”

然而,就在张明宁转身之际,陈伟蓦地睁眼突然一跃而起纵身扑去,未等他反应过来,从身后长臂一挽猛地勒住他的脖子,一边呲着牙勒一边骂骂咧咧:“我叫你狠,我叫你狠,你才不知死活!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弄死我,我先弄死你……”

他双臂如钳使着狠劲一个劲地死勒,将张明宁勒得直吐舌头眼珠翻白四肢乱抓,一时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连脸都憋成绀紫色了。

这情势一下突然反转,把众人顿时都惊呆了,但赵虎反应最快,他立马上前抡枪朝陈伟后脑勺狠狠砸去。被他猛力一击,陈伟立马颓然而倒直接昏死地上。

被陈伟紧紧勒着,张明宁一直想着法子要脱身,但没料到陈伟臂力竟然如此过人,奈何自己又喘不过气来,浑身根本使不上劲道,幸亏赵虎及时施以援手,要不然这一下子真要一命呜呼栽在他手里了。

得以脱身后,张明宁弯着身子直咳咳,还一个劲地狂吐,最后,把胆水也都快吐尽。吐完之后,他扭头看了陈伟一眼,目光森冷骇人,眼底冒出一抹狠毒的凶光,那脸色一沉变得无比狰狞。

这时,云清过来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十分关切道:“宁哥,没事吧?他也挨了虎哥一击,估计一时也醒不过来。时间不早了,眼瞅着这天都快黑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以为咋样?”

她已看穿张明宁的心思,明白自己如果不出面阻止,这陈伟今天怕是难逃一劫,张明宁不把他弄死也要把他弄残了。

不过,现在陈伟还不能死,她还要派上大用场。在她的心里已然有了一个大计划,能不能成功剿灭这股顽匪就看陈伟那一哆嗦了。

但她又十分担心,这陈伟一直都不怎么靠谱,害怕局面一旦失控,陈伟将变成鸡肋,因为他既跟你坏事又时不时地恶心你一回。但现在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有壮着胆子冒险一试。

她还知道,陈伟这回真的很过分,把张明宁被彻底激怒,并成功激起了他的杀心。因此,眼下她必须要稳住张明宁,不能任他把自己的计划给搅了。她明白只要自己出面,这张明宁肯定会给一个面子,从而暂时敛起这心底那涌动不止的杀机。

对云清,张明宁果真给足面子。因为他喜欢云清,她的这番安慰,如一抹春风把他心底最柔软的心思给温暖了,同时也把他心中燃起的那把怒火也慢慢地给压了下去。他也因此而将眼底的那一抹杀意一点一点地给敛了回去……

夜幕降临,北山口渐渐平静下来。云清命令大家就地宿营。因为与常玉娟他们一番纠缠和苦斗,而这一番苦斗又给他们留下了许久难平的心悸和难以抹去的阴影,所以都显得十分压抑沉闷,一个个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既没有兴致闲扯,更无心情嬉闹。

因此,入夜之后,除了六个嗜赌如命的人凑在一块儿玩骰子外,其他人都早早安歇了,并渐渐进入梦乡。

平日里,只要不影响工作和妨碍别人,云清对赌博一事一般都会睁一眼闭一眼,从不横加干涉,而他们也不会因此而肆无忌惮。

为了不妨碍别人,六人一块躲到营地西边的一个小山洞里。这里既避风又僻静,离营地又不远,也就二十几步之遥,躲在这小山洞里既隐蔽外头又很难听到动静。

“张豹,今天轮到你坐庄。妈的,昨晚,他李成坐庄,就像长着六只脚的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太凶猛,输得我们差点只剩短裤子,这真是邪了门了。”

“王武,你尽瞎说。你小子太鸡贼,一看风头不对,坐在一旁只看不押,也没见你输几个子儿。你是长着三只头的双双吧,这脑瓜子也太够用了。”

“也是,你比狐狸还狐狸,自己不押老鼓动着我押,在一旁叨叨个不停,连耳屎都吵出来了,说什么听准了动静。结果呢,十把没一把猜准,输得我差点光着腚走。今晚便是打死我也不会再听你的啦。”

“呵呵,朱林,这怪只怪你自己,谁叫你耳根子软呢?人家说啥你就啥,这能不输吗?你瞧人家武勇,在那里打坐跟和尚一样,入定后死等着下口的机会,一赌一个准,咬准了就不撒嘴。”

“是啊是啊,我从未见他输过。如果说王武是鸡贼,那他简直就是鸡精。今晚我就跟着他押,看能不能把昨晚输的给扳回一些来。嘻嘻!”

“都别唧唧歪歪啦,张豹快开始,再磨蹭花儿都要谢了。孙旦,你想赢是吗?待会儿跟着我押,保管你赢得手软。”

五人一阵叽叽咕咕之后开始赌局了。只见张豹拿着一只军用搪瓷杯子将三粒骰子丢了进去,双手高举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摇晃了许久,最后“啪”的一声被反扑在地上。接着,他朗声喊道:“你们快押!押大还是押小?落地无悔。你们可是说好了,老规矩,四点以下六点以上归你们赢,其他点数通通都算我的,谁也不许反悔。”

朱林说:“行!我押小。”

王武说:“这开局第一把,我就试它一锤子,押大!”

接下来是孙旦:“我还是等武勇,他不押我也不押。”说完,望着武勇。

武勇一如往日扫视下四人,再狐疑地望着张豹慢悠悠地道:“我押大。”

孙旦一见连忙跟着喊道:“我也押大。”

最后是李成。可他根本就没有下注的打算,只见他半眯着眼坐在张豹对面连眼皮子也未动弹一下。

见四人下完注,张豹也不等李成了,他立马掀开杯子,四人立时像饿狗扑食一样扑了上去。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唉,押错了,呸呸呸,这手真臭!”

“哈哈哈哈……”

“……”

这时,洞外飘来一团黑影,在不远处停下望着小山洞,眸子里闪过一抹冰冷冰冷的杀意。

一支烟的工夫,黑影弹身而起朝小山洞飘然而去……

小山洞里赌局仍在继续,几人正吆喝得热闹。

新的一局才刚刚开始,孙旦忽然喊内急了。他起身道:“这局我歇了,要出去方便方便,这泡泡怕是都快要撑爆了。”说完,转身急匆匆地朝洞外奔去。

出了小山洞之后,他来到一片林子边上解开裤前扣子,掏出家伙什对着树蔸一阵嘘嘘起来。方便完后,刚刚转过身去,他不禁蓦地一愣,眼睛瞪得比螺大。因为在自己跟前站着一个蒙面黑影,并且正冷森森地盯着自己。

“你是谁?”他不由得一个冷战,颤声问道。

但黑影并未吱声,仍冷飕飕地盯着他,目光阴森森的,十分瘆人。

一阵惊恐立马袭上心头,孙旦胆战心惊,在慌乱中转身欲离开。

但黑影也迅速扑了上去,随即便听到“咔擦”一声,那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只见孙旦在黑影的怀抱中悄无声息地滑落,而那双恐惧的大眼被一只大手轻轻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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