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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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贵妃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好过。
什么叫一箭双雕？
那个讨厌的姗贵妃，自从生了十三皇子，后宫的那些人全都跑去玉安宫捧她的臭脚。
每想到此事，她就气极。
正好秦稷给她送来了好用的东西，所以这次的毒，下得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她就不信，江璃能救得了十三皇子一次，还能救得了他第二次不成。
月贵妃望了眼坐在下方的弟弟，又比了个只他们二人能看懂的手势。
秦稷便微微颔首，以示了然。
等秦稷再看向三皇子时，男子也朝他轻点了点头，随后，顾晏珩的目光便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太子顾千祈的身上。
之前还未发觉，今日宫宴开始前，顾晏珩才注意到，朝中已有不少重臣言谈之间，无一不在夸赞太子。
说什么小小年纪已有大器之才，还说什么皇家又一天才崭露头角，有少年储君如此，大宁未来何愁不兴？
呸！
简直荒谬！
他知道，那些人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父皇已经将不少事交给顾千祈负责，譬如协助江璃做什么大宁日报，还有这次靖陵王赈灾，也都是顾千祈在负责与前线对接。
若非他被禁足，这些好事又怎么会全都落在顾千祈的头上。
顾晏珩面露阴色。
“老二，你看。”江轻用手肘轻捣了下江舟，瞥了一眼秦稷的方向。
宫宴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官位越靠前，位置越靠前。
至于官眷，则是坐在对应的后方。
秦川是左相，位置靠前，江耀是大将军，同样也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而秦稷如今并未走入仕途，他的位置在秦川身后还要再靠后一点，而江轻他们是少将军，有自己的官阶，虽比不上江耀，但也算是坐在靠近大殿中央的第一排。
自从上次庆功宴上，发生秦稷被气晕一事后，江家几兄弟便彻底盯上了此人。
若不是他天天藏在秦府，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他们早就将人狠揍一顿给自家妹妹解气了。
“瞧那小子的表情，便知道又没憋什么好屁。”
江舟一直都是几兄弟中最聪明的人，所谓智多近妖说的便是他。
“东西带了么？”
江舟瞥了一眼江重。
为了在今日教训那小子，前几天他们特意找江璃搞了一味“特效药”。
“带了带了，已经交给小五了。”江重笑得略微有些猥琐。
主要是这个手段太阴险了。
虽然为了这事儿，他算是豁出了老脸，才从江璃那儿将东西“骗”来。
“不过二哥，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不直接找妹妹要啊？”江重一想到他们告诉妹妹，说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无法顺利出恭，脸都要红透了。
江舟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以妹妹的脾性，知道咱们要做坏事，能不带她？”
“好吧……”江重默默闭嘴。
大殿上，一舞舞罢。
皇上率先起身，端起手中酒，朗声道：“喜迎佳节，朕心甚欢，特设盛宴，邀诸位爱卿同乐，以庆来年国泰民安，百业兴旺！”
“庆来年国泰民安，百业兴旺！”
待所有人齐饮完杯中酒，皇帝这才坐下叹了一口气，“如此佳节，可惜钦州百姓还身在水火之中，是朕之过也。”
“启禀父皇，儿臣今日一早收到皇叔的信函，说是钦州大雪已停，所有赈灾银两也已尽数分发，虽受灾房屋还在修缮，但已安顿好所有暂无居所的灾民，钦州百姓已经在筹备过年事宜。”
太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高声应答。
说罢，皇帝一拍龙椅，大喝一声，“好！”
随后又再次起身，“既如此，那这第二杯酒，咱们敬靖陵王，敬钦州百姓！”
至于第三杯酒，皇帝又提起来年将在各地设立公益私塾的筹划，在众人连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共同满饮。
按照往年宫宴的规矩，接下来便是众人自由宴饮的时间，当然，若有世家贵族之女，愿意在皇上面前表演才艺也不是不可。
只是，前面皇上才提及赈灾，若这个时候莺歌燕舞，是奖是惩可就说不定了。
是以，女眷这边皆轻声谈笑，倒是一派和乐。
至于男眷，则是如以往一般相互敬酒，派别对立的意味也是难得消减。
“沐白兄，听说你明年要入军营？”
江沐白作为没有官阶的官眷，同样坐在江耀身后靠后的位置，和秦稷也就一桌之隔。
坐在二人中间的男子，是御史家的小公子，两人以往没少一起去酒楼喝酒，趁此机会，也开始谈天说地起来。
“有这个打算。你呢？”
这两人都京中有名的‘纨绔’，见他们喝起来，其他官家府上年纪相仿的公子也都凑了过来。
众人的位置本就靠后，即便围桌而坐，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说话间，江沐白悄悄移到靠近秦稷的位置，趁其不备时，用宽大的袖子遮挡着，侧手一弹指，一白色药丸便消融在秦稷的酒里。
没有任何人发现。
尽管江沐白就在秦稷身侧，奈何秦稷的目光这会儿一直盯着大殿上方。
“父皇，儿臣想敬您一杯！”顾晏珩瞅着机会起身。
虽说这个儿子这半年来没少惹他生气，可今日到底是新年，就连皇帝也不愿在今日责罚任何人，只点点头道，“来年好好努力，多向太子学习。”
“是，儿臣受教！”
顾晏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心头恨透了顾千祈，可放下酒杯和顾千祈对视之时，却是满脸的敬重与讨好。
顾千祈知道朝中大臣分两党，可他本就占着嫡长之位，出生便是太子，所以对于顾晏珩，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仇怨。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顾晏珩没少被父皇责罚，思及此，顾千祈倒觉得顾晏珩这个皇子当的挺悲催。
“皇兄，臣弟也敬你一杯。”
顾晏珩拿着已经下好料的酒壶，径直走到顾千祈面前，替顾千祈斟满酒后，这才抬起酒杯，抬手以敬。
兄弟和睦本就是皇上最喜欢看到的场景，是以，顾千祈想都没想，同样满饮。
见顾千祈喝完杯中酒，顾晏珩嘴角明显上扬。
为什么他敢堂而皇之地给顾千祈敬酒？
因为从现在开始，到毒发还有三炷香的时间。
三炷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至少，足够顾千祈再吃些东西，也足够他将剩下的小半壶酒毁尸灭迹。
到那个时候，谁能将问题，归结于刚刚的这杯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