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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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涯穿好衣服，然后跳出水潭，向酒道人躬身道“多谢前辈赐酒！”
这句话发自肺腑，诚恳至极。
半坛子火儿酒下肚后，他感觉到自己虽然没有突破修为，可是其体内的精气却更加凝实，流动起来绝非以前那般如气体一般，而是凝成了如水一般的实质。
酒道人略微颔首，问道“你叫姬无涯？”
姬无涯点头称是，问道“前辈可是贾兄嘴里的师尊？”
酒道人点头，随后又问道“你与中州姬家是何关系？”
姬无涯摇头道“晚辈来自于一个很小的村庄，叫做石桥村，并未去过中州。”
酒道人哦了一声，随后道“小子，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来，你过来！”
姬无涯立马向酒道人走去，刚走两步，癞蛤蟆从水中又跳到姬无涯的肩上。姬无涯扭头看向癞蛤蟆，摸了摸它的脑袋，苦笑道“你这小家伙，一遇到危险你怎么比兔子跑的还快？”
癞蛤蟆呱呱的叫了两声，姬无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索性也不理它。
“咦？”酒道人盯着癞蛤蟆，心有所想，又不敢肯定，于是也只能摇了摇头。
“小子，你挺厉害啊，喝了那么多火儿酒居然没有立马昏死过去。仅凭这一点，你就比那些自诩是一二品宗门的核心弟子强多了。”酒道人接着道“听遥儿说你来自一个叫玄天宗的九品宗门？”
姬无涯点头道“是的，青云州边陲地带的一个小宗门。”
酒道人走到一块平坦的地上席地而坐，一点宗门宗主的架子也没有，如果不是提早就知道了酒道人的身份，姬无涯肯定会以为这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乞丐。
酒道人招呼姬无涯也坐下，见姬无涯坐在他身边，这才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赞赏之色。要知道，像他这种天生随意，邋里邋遢的人，很多人都避之不及，怎会与他同坐？
“小子，你不远万里来到这？不知所为何事？”酒道人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问道。
姬无涯略微有些伤感，道“前辈，实不相瞒，几日前玄天宗遭遇了灭顶之灾，宗主和师姐被人掳走，其余人全被杀害。我虽跟那些恶人战斗了一场，可却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就连他们是从哪来的都不知道。”
酒道人问道“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姬无涯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次是要赶往天益城，去参加下三品宗门排名赛，听说拿到冠军就可以使用修真联盟的天机镜。我想通过天机镜来探查我师姐的位置，然后去把她们救出来。”
酒道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可是据我所知，即使有人在比赛中得到了冠军，修真联盟也不一定会将天机镜借你一用。”
姬无涯目光炯炯道“我可以不要任何奖励，只为使用一次天机境，只要探查到我师姐的位置，我立马就走。”
“依老夫看，以你的修为在比赛中取得冠军容易。可是要想救人，怕你这点实力怕还不够。”酒道人说道。
“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何惧哉？”姬无涯坚定道。
“小子，我很欣赏你，有情有义。不如你加入我的宗门吧，我让你当我的核心弟子。”酒道人道。
“晚辈不才，但也知道忠义二字，宗门刚刚被灭，仇还没报，怎可改投他派？前辈还请收回刚才的话。”姬无涯摇头拒绝。
岂料酒道人大赞道“有血性，我喜欢。我也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如果你同意，我必会瞧不起你。”
“现在的年轻人，如你这般有良心有血性的人已经不多了。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既然你我能够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我决定赐你一份机缘。大难将至，只求你日后，能够在正阳门有难时，施以援手，你能办到吗？”酒道人似乎在为以后部署。
“前辈说的哪里话，日后只要用的上晚辈，晚辈必将倾尽所有，在所不惜。”姬无涯道。
酒道人看着姬无涯点头道“好，记住你的承诺。”
酒道人将酒葫芦递给姬无涯，道“咱们先喝酒，剩下的事一会儿再说，来！”
姬无涯也不扭捏客气，抓起酒葫芦就给自己灌了一口，一股辛辣传来，姬无涯强忍着咽了一口，道“前辈这酒真烈。”
“真男人当然要喝烈酒，酒越烈说明酒越纯，人亦然。”
姬无涯点头表示同意酒道人的话。
酒道人看着水潭凌空一抓，两条鱼儿就被他摄了过来。只见他张开嘴一喷，一道火焰就窜了出来。
“哔哔叭叭”声后，酒道人将其中一条鱼儿递给了姬无涯道“来，我们边吃边聊。”
姬无涯正苦于没有就酒之物，见酒道人三两下就烤好鱼儿，心中大喜。
鱼儿烤的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姬无涯仅咬了一口，便大赞道“前辈这鱼儿烤的真是太好了，好吃不说，还蕴含不少灵气，当算人间极品。”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呀，不像以前那些老家伙，只会吃！”酒道人接着道“小子，你对人间正邪如何看？”
姬无涯没有丝毫犹豫道“依晚辈看，为苍生而活即为正，逆苍生而活便为邪。”
“好，好一句为苍生而活！”酒道人赞道“就冲你这句话，当引一口酒。”
“同样的问题，我问了很多人，答案不一。有人说做好事的就是正，做坏事就是邪，可是什么是好事？什么又是坏事？好与坏之间如何定义？也有人说顺道即为正，逆道即为邪，那顺道无为又算什么？所以我觉得你的答案最好。”酒道人说道。
“那前辈认为，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姬无涯也想听听酒道人的看法。
“依老夫看，为善即为正，为恶即为邪。”酒道人道“小子，我问你，在你看来，我与这烤鱼，谁正谁邪？”
“啊？这也有正与邪？”姬无涯被问的愣住了。
“当然。”酒道人期待姬无涯的回答。
“就以我们吃鱼这件事来看，我们确实是做了恶事，那我们在鱼儿眼中就应该是邪了。”姬无涯道。
“对，你看，做恶称邪，就是这么简单。我们虽然不经意，但是却时时刻刻的都有可能在做坏事，做在别人眼中的坏事。”酒道人说道。
“那如此看来，我们也算是恶人了？”姬无涯挠头。
酒道人解释道“苍生这个概念太大，又有几人能承担的起？在我看来，把握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所谓正与邪，全在一心，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了。所以只要时刻提醒自己多做无愧于心的善事，就是正！”
姬无涯点头道“前辈说的是。正道不一定非要做多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才算正道；相反在身边的每一件小事中我们也可以为正，是吗？”
酒道人道“不错，只要无愧于心，就放开了手脚去做，不要畏畏缩缩，更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走的正，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
姬无涯点头“前辈，晚辈受教了！”
酒道人看着天空道“雨要来啦，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淋湿？小子，你能为老头子撑伞吗？”
姬无涯点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微微细雨转眼飘洒而来。从水潭中找了一片大菏叶，姬无涯为酒道人撑起一片空间。
酒道人站起身，和姬无涯并肩站在雨中。细雨转成了中雨，中雨又变成了大雨，大雨过后又下起了暴雨。
一片片草芥在大水中打转，一会飘到这，一会飘到那，似乎哪也不肯让它停留。
酒道人看着它，楞楞出神。
身似浮沉雨打萍！
姬无涯也被这雨带的心中似有所想。
唯独一只癞蛤蟆在姬无涯肩头咕咕鸣叫！
雨下了一个时辰，二人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雨停了，水潭的水又满了。
天又放晴，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彩虹。
刚才还乌云密布，这会突然又万里晴空。一缕阳光洒下，照在酒道人的脸上。
酒道人叹了一口气，又突然摇头笑了“是我想的太多了，万事万物都有它发展的规律，就像这雨，下过了总会晴。”
他一扫阴霾，脸上又似充满了希望。
“小子，走，我带你去我正阳宗的雷池秘境！”
姬无涯点头。
酒道人衣袖一卷，姬无涯只感觉浑身一轻。眼前景物须弥，等看的清的时候，已来到一处阵法之前。
酒道人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令牌，将灵气注入后，对着阵法一抛，令牌突然金光大作，一道道符文从中散出。
“此乃我正阳宗传承300年的根基所在，可惜，这三百年来门下无一人能够在此秘境中获得机缘。小子，我观你气运不凡，或许能够有所收获。”说着，酒道人又拿出一壶酒递给姬无涯，道“此乃我正阳门的第二种灵酒，名曰天雷酒。一会儿你进入雷池，先在边缘地带修炼，切记不可直接进入核心区域。每次当你身体承受不住时，就喝一口天雷酒。记住不管有没有收获，保命要紧，这是一枚传送令牌，一旦出现危险，一定要及时传送出来。”
“还有，距离下三品宗门排名赛还有不足20天，希望你能够抓紧时间，不要错过比赛。我等你出来！去吧！”
说着酒道人大喝一声“开！”
半空中突然亮起一道空间传送门，姬无涯对着酒道人深鞠一躬后，一步跨进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