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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屈尊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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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十里,春风得意,一路上的喜气洋洋。

一路上更是有些小孩随着迎亲队伍追赶而来,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嚷嚷着。

“新娘子出来了,看新娘子咯!”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下子阻碍了路上过往的车辆。

大家都纷纷停下了车,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想沾一沾这喜庆。

“七哥,这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

“没事,不赶时间。把车靠边停一停,我下车透透气。”

“七哥,我陪你吧。”

段司深说完,随着奚容澈一同下了车。

八卦十足的段司深,突然对这迎亲队伍十分的感兴趣,不一会儿便和路人聊了起来:“这是谁家娶亲呢?这么热闹非凡?把路都给堵上了,声势如此浩大?”

“十里路的孙老爷纳妾!”

“纳个妾都这么热闹?这么大场面?这恐怕也是少见多怪吧!”

“谁说不是呢?这孙老爷也是到了花甲的年纪,还恬不知耻的纳妾,还不是因为手里有点钱!有钱就是了不起,再年纪轻轻的姑娘,那也心甘情愿的堕落入他的手中。”

“花甲老人?那确实是离了大谱了点。那新娘子多大?怎么就愿意啊?岂不是就这样白白糟蹋人家一个好闺女了!”

“我可听说,这新娘子可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如天仙般倾国倾城,不仅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是个身份高贵冷艳的清王朝格格,一个花季少女自此堕落,能不糟蹋吗!”

“格格?你确定人家姑娘就是为了钱?不是被胁迫的?”

听到这里,段司深不禁诧异不已,这年头,格格都屈尊下嫁?还是嫁一个花甲老人为妾?天理何在啊?奈何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奚容澈听到这,脑海里霎那间闪过一丝焦虑不安,一个恍然大悟,有个直觉的声音告诉着他,大事即将不妙!

这北上还有几个王府里的格格?除了杜王府里的格格,他好像还真没听说有其他的格格。

他瞬间阴着个脸,表情十分的难看,怒气冲冲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衣领,霸道而决绝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一身军装,威武霸气的男子,路人吓得说话都哆嗦了起来,这有着像神一般掌握权利的军阀,可不是他一个普通百姓招惹得起的。

“她叫杜……若……溪!听说是杜亲王的女儿,人称若溪格格!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饶命啊,军爷!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一旁的段司深看着如此激动万分的奚容澈,着实有些被吓到了,他可不想在这里惹出点什么意外来,便赶忙劝着点道:“七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和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杠上了呢?松手,松手,消消气。”而后对着那路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再次听到杜若溪这三个字的时候,奚容澈的瞳孔被无限放大了,神情高度紧张,整个人仿佛都变得不好了。

这个人是说……

她要结婚了?

这轿子里面坐的新娘子是她?

不不不……

这太吓人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一下子便震慑住了奚容澈。

杜若溪这三个字恐怕在他奚容澈的心里,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入他的内心深处,不能自拔,扎得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他隐隐约约感觉额角上,刘海覆盖下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她给他留下的没齿难忘的耻辱,也是永生难忘的痛。

他这才北上不久,本打算处理了军务后才开始着手找她的。这会儿不知是什么难以言喻的缘分,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但是,奚容澈压根就不相信眼前他所听到的一切。

高贵如她!

清冷如她!

鄙夷如她!

不屑一顾如她!

目空一切如她!

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段司深,快!上车去杜王府!”

想到这里,奚容澈变得焦作不安了起来,他必须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着急的让段司深上车,调了车头去往另外一个方向。

“七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你认识这个格格?”

段司深一脸的疑惑不解,一头雾水,却来不及听什么解释,只能照做不误。

“别问了,快走!迟了怕是来不及了!”

奚容澈现在就想去杜王府弄清楚一些事情,为什么杜亲王会狠心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花甲老人?

这是要她去送死吗?

管家爷爷呢?他为什么不阻止她?

一时之间,许多的问题困扰着他,他只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杜若溪并没有出嫁,更不会嫁给一个花甲老头!给他当什么所谓的姨太太!

她那么清高骄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都瞧不上,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如此低贱到屈尊下嫁?

他不相信!怎么也不会信的!

段司深将油门踩到底,汽车一时之间在路上飞奔了起来,转眼间便到了杜王府。

打开车门,下了车的奚容澈,望着眼前的场景,内心一阵刺痛的感觉。

昔日人满为患的杜王府,如今像极了一座稀无人烟的空城。

空荡荡的杜王府,就算今日是她杜若溪大喜的日子,这里也是充满了悲伤的气息,没有一丁点的喜气。

大门口上挂着“奠”字的白色灯笼,显然是在办着丧事而不是喜事。

段司深上前询问着:“这杜王府不是办的喜事吗?怎么这会儿变丧事了呢?”

“这是给杜亲王办的丧事。”一个在包办丧事的细作回答着段司深。

“王爷走了?”奚容澈追问道。

“这世道这么乱,还有什么所谓的王爷呢?这要不是他女儿屈尊下嫁给那个花甲老头,这丧事还办不了了呢,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口中他所谓的女儿是杜若溪?”

“不就正是她吗?家道中落,这王府上上下下也被洗劫一空,她一个姑娘家,能怎么办?真是可怜!可是,不管怎样,这死者总得入土为安呐。”

“这怎么是两副棺木?”

“其中一个是跟随王爷多年的管家。听说见王爷离去,他也誓死跟随走了。”

听到这,奚容澈瞬间泪眼婆娑,没想到,再次回来,却听到了这个噩耗,最疼他的管家爷爷,走了。他悲伤欲绝,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深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悲痛。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了钱,是把自己卖了,而不是嫁了。

随后,奚容澈来不及沉浸在悲伤里,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如果再晚一步,恐怕就事已成定局了。

他转过身便对着一头雾水,一脸疑惑的段司深交代着:“段司深,别傻愣着发呆了。赶紧找块环境不错的墓地,吩咐人把这丧事好好操办起来,不许有所耽误,一切都按最好的来安排。然后跟我走,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奚容澈说完,便急冲冲地往门外走去,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只希望自己能更快点,赶得上来得及去阻止一切他不想看到的悲剧。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欠他的可还没来得及还清他,这笔债,看他如何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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