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买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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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银行，家定和哲辉都是喜出望外，脸上的笑是怎么收都收不住。

“有钱了你们想干什么？”伟宁一边开车一边问两人。

哲辉急忙说，“我想先买摩托车，田孝先家就买了一部，看他每次出门威风凛凛的，够拽的。”田孝先也是田家湾和南岗村唯一有摩托车的一家。

伟宁说，“摩托车可是要一万多呢。”

哲辉说，“买了车，我妈就拿不走我的钱。”

家定想了想，“我们把钱告诉家里人吗？”

哲辉犹豫了一下，“不好交待。”

车子再次回到工业市场，老远就看见铁老爷子和于奶奶一行人。最不得劲的，大概是被拘着无处玩耍的铁向聪，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闷。

伟宁看了看时间，刚到饭点。“爷奶，你们吃饭没？”

铁建峰和铁建设对视一眼，都朝老爷子看去。伟宁看出他们有事，已经没了先前的气色。他大手一挥，众人上车找了间饭店用餐。

这会大家渴的渴饿的饿，没有多余的话。饭后就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当消食，大伯带自家孙子去玩滑板。哲辉和家定俩大小孩也去凑热闹，玩得不亦乐乎。

于奶奶有些沮丧的说了今早去舅老爷家碰壁家的事。舅老爷是于奶奶亲兄弟，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已过世多年，子女都去了外地发展。本来世上只有两兄妹了，难得兄妹间还有联络。可这回去上门，碰上舅老爷不在家。他大儿媳妇就翻起了旧账，连三十年前借的米也翻出来了。

于奶奶哪吃过这个亏，当即一码归一码反驳开来。当时的铁家确实困难，但城里的兄弟也不容易，所以后来有了钱，是第一时间就还上了。现在到侄媳妇口中却成了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于奶奶也气得不轻。但舅老爷不在，和一个晚辈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意思。所以舅老爷家的门，连进都没进。也难怪一脸的怒色。

伟宁安慰于奶奶，“我们一大家子上门，他不定觉得我们上门是去借钱的。”

老爷子怔了怔，“我又没开口借。”

伟宁笑了笑，“爷，很多城里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也是他疏忽，应该给爷爷奶奶置身新衣。他上前侧身拥了拥奶奶，“奶奶没错，错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亲戚。”

于奶奶也愰然反应过来，她就是一农村老太太，穿着自是怎么舒适怎么来。衣服谈不上多新，但很干净的。但在城里的这些亲戚眼里不是破烂是什么，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是什么。

铁老爷子也郁闷，让他跟妇道人家争辩也没那个必要。

一行人回到工业市场，挑了最新款的最为简单粗暴的。这款拖拉机机头，后边可安装犁头、耙子。四缸四冲程水冷柴油机，额定功率为54马力，额定转速为1300转\/分，这种拖拉机耕田机每天可以耕田8公顷，是牛耕地效率的四十多倍。

耕田机开价要三万五，伟宁问了不少关键的问题。比如维修维护等，还零配件一些细节都问得比工作人员还清楚。最后价钱讲到三万三，还负责搭送一套犁头和耙子，相当是两套轮流用。而且还包送上门。

和机械公司交待时间，放一些其它东西再出发。伟宁和其公司出纳员去银行做了交易，收了票据。

一行人又去了鸣州市最为繁华的商场，和广市深市那边的经营模式有些相似。

“乖孙，我们上商场买什么？”于奶奶一进到琳琅满目的商场，再见到别人光鲜亮丽的着装，动作不自然，手脚有些迈不开。

他挽起于奶奶的手臂，“自然是买东西，”又侧头对老爷子说，“今天咱们买台彩电回去。”

一行人都吃惊不小，也有惊喜。

“哎哟，乖孙，今天可花了你不少钱，那还能再花你的钱。”于奶奶一百个不愿意。

铁老爷子正要开口，伟宁立即打断他，“爷爷，你不觉得生活在农村太逼塞吗？没有广播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对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你可能觉得你一辈子都是这么过的。可是你当初不也鼓励我爸出外面闯荡吗？外面世界有多大，你可能没办法去看看，但可以从电视上了解一下。”

铁老爷子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世界很大，但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从电视上也能了解世界。

“那就买吧。别太贵！”

伟宁哑笑，“爷，我替我爸孝敬你们。回头找我爸报销。”

于奶奶听了也直乐，“你这坑爸的孩子。”

在一楼就看见家电摆得满满的一面墙。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一名销售人员上前询问铁建峰，铁建峰也不懂，尴尬的摇头。

伟宁看中了国产的熊猫彩电，要了最大的尺寸。销售员没想到作主的是个年轻人。买了彩色电视机，他还买了几台风扇。尤其饭厅放一部，摇头晃脑的那种。各种买下来，花了近两万。

当伟宁从背包里取出一沓子钱，大家觉得他真大胆。刚才去银行，顺便取了些钱，不然买一次上一次银行，那得多累。

经过卖摩托车的地方，哲辉眼睛直冒光，拉了拉伟宁的手臂。

伟宁低语说，“你想好回去怎么说，我现在就取钱给你。”

哲辉一咬牙“买，回去拧耳朵也不怕。”

伟宁侧头看家定，“要不咱们也买一部，还是买两部，大伯二伯都能开。”

家定想了想买了。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后面跟着的长辈不知所措，只能跟着年轻人走。最小的铁向聪进了商场就迷失方向，看什么都新鲜。手里捧了套新玩具，早就安静的摆弄去了。

哲辉只看了两眼，就看上了红外壳的摩托车，家定认为黑色的大气。最后一口气订了三辆，花了近四万。销售员特兴奋，一口气卖了三部，提成有好几百呢。所以也大气的送了不额外的礼品。

铁老爷子就一直不说话，于奶奶在他耳边低语，“你还没看出来，这孩子花钱时眉头都不眨一下，说明他兜里不只这些个钱。他能花肯定也能挣。你也别扫兴。”

老爷子心忖，那是钱，不是树叶。看着钱一沓一沓的甩出去，要是儿子铁建文在此，他肯定赏上一巴掌。败家的臭小子。

机械厂送货的司机看见一水的家电，震惊得合不上嘴。太有钱了。将三辆摩托车拉上大货车就可以出发了。

铁建设吩咐儿子去坐货车，给司机指路。折腾了一天，刚上路，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昏睡过去了。

伟宁一马当先，领着大货车进了村。这时已是炊烟袅袅，但田地里犁田的还在使命催促牲口。村庄永远是那样安详和静谧，无论岁月如何变迁。

当铁家一大家子从车上下来，左邻右舍便远远围观。待看到一部大货车开进村来，又是开到榨油坊，引得众邻居直接上门瞧热闹。

当看到铁家人搬下一水的家电，周围人沸腾了。议论声便不绝于耳，说是羡慕更多的还是妒忌。

老爷子和于奶奶没帮上忙，被赶进屋里，免得被邻居酸水酸到。

最后下车的摩托车和农耕机直接让众人妒忌到红了眼。

“铁家这是用不上牛，直接买铁疙瘩了。”说话的是陆仁光，一个一人吃饭全家饱的光棍汉。

铁建设本想怼他两句，但铁建峰碰碰他，“他现在眼红着呢。你接话，他更起劲。”

铁家祖从腐竹作坊小跑回来，看到这么多家电，也是一脸的惊喜。

“爸，爷这回可真够舍得下血本呀！”他站到铁建峰身边说。

铁建峰说，“不是你爷爷买的。”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家老三的儿子出息大了。

铁家祖怔了一下，“啊？不会是伟宁买的吧？”这得多少钱呀，乖乖不得了。然后又听见他父亲悠悠叹了句，“还给我买了辆摩托车。”眼神从他身上掠过。他顿感一阵凉凉。

农耕机直接开进最近的田里。伟宁亲手试验一番，加油着火，突突突几声，冒出一团灰烟。伟宁没犁过田，弄得四不像。铁家祖便来帮忙。在伟宁指导下安装好犁头，又调整了一下。农耕机终于翻出了泥土，厚度挺深。本来田地就很肥沃，这么一犁一翻，更清晰的看见黑如炭的泥土。

在田埂边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无不惊奇农耕机的速度。连不远处使牛耕田的村民也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踩泥泞的泥土跑来观看。

铁家祖绕了两圈，用时才不过几分钟，但效率效果惊人。铁家祖还想着继续犁下去，铁建峰不乐意了，一把夺过把手。在工作人员介绍时他也听得极其认真，一上手连连称奇。伟宁在一旁让其控制好速度，免得伤到自己。

伟宁上了田埂便见摩托车还停在何家榨油坊前。家里是没地方放车了，只好暂停榨油坊。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看着站在摩托车旁一脸为难的哲辉。

家定揶揄他，“死到临头，又退缩了呗。”

哲辉嘴硬道，“谁怕了，我...我不是不会开嘛。”

伟宁戴好头盔，“走，我送你。”

“啊？真回去啊。”不情不愿的爬上车，紧张的不知干嘛。

车子才发动，他便紧张的抱住伟宁的腰。伟宁立马拍开他的手，“往哪放呢？”哲辉讪讪笑。

摩托车一溜烟飞向村外，留下个残影。“不是回我家吗？怎么出村了？”哲辉不解，不过在风里狂奔的感觉还是挺刺激的。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摩托车得趁现在还有些油加满，不然下次在路上抛锚，有得你推车。”伟宁顺手指了指仪表上的指示，哲辉听得仔细。

在加油站加了油再返回，不过是三十分钟。车子一路开到小卖部去，田哲辉磨磨蹭蹭下车。刚好田为栋出来，哲辉低头不敢直视。

伟宁直接来了句，“叔，你们家的车，我送过来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到榨油坊，家定正跃跃欲试。

“走，我们也兜一圈。”伟宁取下头盔给他。

家定连忙点头，然后一脚跨上摩托车，紧张得紧搂着伟宁的腰。伟宁无语，这一个两个的，还是男的。

两辆车都加了油推进榨油坊，连农耕机都进仓了。

这一晚够南岗村沸腾的。铁家是真正的发起来了。什么言论都有，话里都是羡慕和妒忌。彩电、风扇、摩托车，全是顶顶好的家电，南岗村包括田家湾，能有几家有这个实力。而且还有农耕机，一看就是大价钱买的，再看傍晚这么一小会，一亩地犁完了。还让别人活不活了。驶牛驶一天牛困人乏，效果还差。和农耕机一比，一个天一个地，真是不够看的。还有人家之前买的面包车，更无话可说了。已经被铁家人打击得没话可说了。这是能比的吗？有哪个实力吗？

反正南岗村村民对铁家人的认知多了一层，人家有钱。有钱就硬气。说不得还要马上起洋房，再惊掉大家的下巴。

铁家晚饭开得有些晚了，但菜样挺丰盛的。昨天的两只山鸡今天才炖汤，满满的两大盆。今天做菜的是大伯娘王石秋，当季的蔬菜也做了几个。豆角炒肉，西红柿炒蛋，素炒空心菜，鸡内脏炒四季豆，两大盆鸡汤才是主角。

于奶奶将山鸡腿直接夹给伟宁，“伟宁辛苦抓回来的。”又夹给曾孙子一只鸡腿。

伟宁将另两只夹给爷奶，“今天爷奶也累了一天，得补回来。”

于奶奶不禁失笑，“奶是去见世面，累不着。”

有风扇吹着凉风，再也不会吃得一额头汗。铁问聪吵着要看电视，铁家祖起身云安排。电视机只能摆在下厅，安上一张桌子，外屋插上天线。

伟宁吃完饭出来见堂哥还没弄好，自告奋勇接手。发觉天线接收有阻碍，便竖一根高一点的，再左右摆弄。一通捣鼓电视终于出影像了。

左邻右舍知道铁家有彩电，纷纷拿上小凳子就来了。刚好播放新闻，众人惊叹画质更清晰，跟真人在眼前一样。这么一会儿功夫，厅里就坐下十来号人。多是老人小孩居多。

于奶奶把伟宁带到房间里，把一张银行校交到他手里，“乖孙，今天花了你不少钱，奶不花你的，你……。”

伟宁立即推回去，“奶奶，你这是干嘛？我为这个家花点钱怎么了。我也是替我爸在尽孝，你要是这么生分，我可是要生气的。”

于奶奶拍拍他的手，“奶知道你孝顺，但不是几百几千。那是好大一笔钱呢。谁人挣钱容易。”

伟宁推脱不要，趁她分神离开房间。在大厅里遇上慌里慌张的哲辉。

“家定呢？晚上睡你家。”说完赶紧朝阁楼跑去。

伟宁还莫名其妙往大厅扫了一眼，便见哲辉妈正提着树枝进来，与伟宁对视一眼，忙将树枝藏到身后。哲辉妈在大厅没见着人，也没多待转身隐入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