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走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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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是比下班更振奋人心的。
天色已晚，接下来不会再有其他行程。司机一路将车开得飞快。
谢丞晏坐在后座，一边拿着pad一边念念有词。
从园区出来开始，他的脑子里就莫名闪过一丝灵感。他不敢耽搁，一上车就立即开始专注写词。
王逗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想拿瓶喝的放松下紧绷的神经，手刚要触到旁边的酸奶瓶，突然听到身后冰冷的声音。
“等等……”谢丞晏蓦然抬了下眼皮，“喝那个。”
王逗的动作猛地止住，见那犀利的目光正聚焦在他的手上，不由顿了顿，向右一移，放在了一瓶苏打水上。
谢丞晏没再说话，移开目光继续研究歌词。
王逗拧开苏打水灌了两口，掏出手机在日记app上写道：
魔王今天吃错药了，居然护食。
突如其来的灵感并没能持续多久。
到了家，谢丞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刚才写的词整理出来，继续再写。可是等他拿起笔，刚才还思如泉涌的大脑已然空空如也。
他又卡了。
枯坐了二十分钟，他才认命地放下笔。
浴室里湿气腾腾，水流自花洒喷流直下。
镜子上聚拢起的薄薄雾气，映出男人模糊的影像。
谢丞晏仰着脸，任由水珠无情地打在脸上。妖娆的水汽在空中打了转，与水流一同轻抚着那坚实身躯的每一寸肌肤。
他缓缓睁开眼，宝石般深邃的眸子在水汽之下愈显朦胧。
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在此时舒展开，水流划过时，竟生出一丝与这张脸丝毫不符的破碎感。
柔和的灯光下，洁白的泡沫仿佛散发出亮眼的光芒。
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混合着沐浴露淡淡的薄荷香气，滑过腹部分明的线条来到腰侧。
“谢老师，你该不会是担心我……”
清新悦耳的声线蓦地在脑海中响起，连带着腰间那人跳舞时指尖传来的温度也一并朝他袭来。
谢丞晏动作一僵。
阴魂不散。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加大水流将泡沫全部冲散。
“阿嚏！”
岳忻被这突如其来的喷嚏震得头脑发蒙，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莫须有的鼻涕，下意识看了眼空调。
难道是温度调得太低了？
调高了温度，又去倒了一杯温水后，岳忻重新回到茶几前。
客厅沙发所在的区域被她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平日里需要用功的时候，她就喜欢将自己卡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盘腿而坐，背靠沙发。
有时候累了就往后一仰，跟挺尸差不多。
今天她用功的材料不止一份剧本那么简单。
节目组是不肯将未播出的拍摄片段外泄的，即便是节目组请的导师助教也不行。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经过节目组同意后，将练习生的基本资料复印了一份带回来。
一百位练习生，有的人或许直到淘汰都会有人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更不用说他们的舞台，稍不留神就只能沦为别人的背景板。
比赛竞争残酷，不够优秀，或是没有鲜明特点，都将成为最终的遗憾。物竞天择，规则是无法改变的。
岳忻深知这个道理，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尽量多了解这些练习生，发现他们各自的特长和闪光点，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他们。
初评级刚过，许多人都拿到了比预计更低的成绩，想必心情都还没能平复。
以前自己参加比赛的时候，评级后的第一个晚上，有两个舍友一宿都没睡着。
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不知道今天又有几个人彻夜难眠呢。”
……
练习生宿舍。
“好大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常子言将刚换下的恐龙睡衣叠好，对着舍友瞪大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稀罕物种。
钟寒两眼无神，苦笑是他最后的倔强，“是啊，没睡好。”
他哪里是睡得不好，是压根就没睡着。
评级舞台的那首歌他们练了大半个月，每个动作都已经烂熟于心，偏偏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自己出现失误。
不光自己没拿到好成绩等级，还连累了队友。
如果他能再努力一点，就不会影响队友的发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自责了一晚上，懊悔与愧疚的心情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缓解。
常子言从上铺探出脑袋，“昨天回来你就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该不会还在想评级的事，因为这个睡不着？”
钟寒挂毛巾的手停住了。
“不会吧。还真是？”见他脸色惨白，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常子言有点不可置信地坐起身来。
意料之外的反应和丝毫不掩饰的夸张语气让钟寒忍不住心梗。
他抬起头，看见常子言在上铺又是踢腿又是俯卧撑，元气不仅是大满，甚至有过载的倾向，看得出来睡得挺好。
思考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问：“你难道不在意吗？”
昨天他因为一个d在下铺辗转难眠的时候，这位x选手已经开始说梦话了，叫都叫不醒。
“在意啊，可光在意有什么用。脑容量就那么大点，记歌词和队形都快不够用了，哪还有反复复盘的地方。”
常子言一翻身，根本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人已经“咚”地一声稳稳落在地面上。
“你啊，跟我们副队林哥一样，心思重。其实何必那么纠结呢，表现得不好，下次好好证明自己就行了。老是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人会很不幸福的。”
常子言边说边搂上他的脖子。
钟寒比他高了快半头，他搂得有点吃力，就踮着脚趴在人家肩膀上。
“你看我，不就是个x吗？大不了以后都睡练习室。我就不信还跳不出这个坑了！你信不信？”
钟寒：“信信信。你先放开我的脖子……要窒息了。”
房门在这时被人轻轻推开，同宿舍的兄弟探头进来，“你们好了没，快到拍摄时间了，选管姐姐催我们集合。”
常子言立即大叫，“啊等等，我还没洗头！”
一大早的拍摄让男生宿舍鸡飞狗跳，有经验的导师们已经从容不迫地看起台本。
岳忻昨天睡得太晚，早起没来得及吃早餐。未免她录制中途低血糖，焦棠就去食堂化缘了两只白水煮蛋让她垫肚子。
她一边剥着鸡蛋一边让焦棠帮忙滑动平板。
这一季的主题曲不得了，不仅请了国际知名的制作团队，还将斥资为本阶段最优秀的练习生量身打造mV。
她感慨着吞下最后一口鸡蛋，“节目组这路走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