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海上的乌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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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凡已经坠落到了崖底，悬崖下面的海水里礁石密布，也不知卓一凡是掉落到了海水里还是礁石上。
莫飞羽知道无论卓一凡坠落到了哪里，也没有寻找的意义了。旧剑已经被毁，卓一凡的元婴也没有了，老剑圣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平心而论，卓一凡对莫飞羽还是很好的。当年莫飞羽以宗门大比第一的成绩进入内门，上官重因其姓氏顾虑重重。
是卓一凡拍板让自己的徒弟将莫飞羽收入门下，成为他剑神一脉大弟子。
卓一凡平日里极少在宗门露面，莫飞羽知道师祖的一个分身在后山闭关，另一个分身在游历天下行侠仗义。
每次卓一凡游历归来，总是不忘带上一些外面的稀奇物事来到上官重的洞府，对自己的徒孙们考较一番，带回来的小玩意就当作奖励分给了徒孙们。
卓一凡喜欢莫飞羽，认为其刻苦努力，日后定会将他剑神一脉发扬光大。
上官重死后，也是卓一凡力挺莫飞羽，不但做主解除了他的面壁思过，还将神剑峰掌门的位置交给了莫飞羽。
可以说卓一凡是莫飞羽在修真界除了上官玲珑，唯一一个让他感到一丝温情的人。
如若不是天道宗的终结军团刺杀莫飞羽，当众揭穿了他莫家余孽的身份，也许莫飞羽和卓一凡还能继续相处下去。
卓一凡天纵之资，于剑道上的成就在修真界里无出其右，但老剑圣并非是顾北川那样的人物。卓一凡一身的老派江湖侠客习气，行事讲究独来独往随心所欲。
在大事上卓一凡从来不喜细究，他自己认为对的就去做。徒弟当掌门时他就听徒弟的，徒弟死了徒孙当掌门，他自然就听徒孙的。
莫飞羽投其所好，以天下大义来游说卓一凡。于是，神剑峰上老剑圣剑斩冯莫离，足迹踏遍修真界连摘六颗顾北川的首级。
联军围困苍璧岛之时，卓一凡一直都在前线压阵。
莫飞羽最怕的就是卓一凡发现自己就是杀害上官重、历啸天、张临风的凶手，以卓一凡的脾气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杀了他。
莫飞羽没有想到卓一凡竟刚烈至斯，不惜自爆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本命法宝，折断排名天下第一的神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并且以极其惨烈的手法将自己的元婴搅碎。
莫飞羽呆呆地站在悬崖边凝视着下面黑暗的深渊，此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他。
分身已经完全坠入了九幽，合体期以后分身回归的时候，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双重人格了，到那时候修真界之主还是他莫飞羽吗？
父亲，自己的亲生父亲已经被自己吃掉了。师父被自己杀了，兄弟也被自己杀了。
修真界里唯一一个深爱着自己，并且已经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被自己亲手嫁给了别人。唯一一个对自己好一点的长辈也被自己逼死了。
付出了这些代价换来的是修真界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眼下除了通天海整个修真界已经是莫飞羽的了。莫家的仇报了，莫飞羽也有办法重新为莫家正名。
莫飞羽甚至都已经计划好了，要在修真界里为莫家先祖建一座最大的神殿，让先祖永远享用修真界的香火供奉。
但是，他不快乐！
莫飞羽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凝视着莫飞羽。忽然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莫飞羽再也坚持不住一跤摔倒，趴在悬崖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惨白惨白的月光下，悬崖绝壁上一个孤独的青年将身体卷曲成一只大虾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波光粼粼地海面上水波荡漾，远远有一条乌篷船缓缓驶来，隐隐地似有人声从那小船之上传出。
一个听上去很年轻但十分恬淡的声音：“表弟，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碗？”
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嘟囔着：“嘿嘿!我跟你说，绿柳姑娘的屁股可翘啦！要是能让我摸上一把，嘿嘿、、、、、、”
“烦死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在船头咆哮着：“薛让！你能不能让他闭嘴？这一路上满耳朵都是那劳什子绿柳！还他娘的让不让人活啦？”
“呦呵！萧先生，对不住！”那个年轻的声音笑道：“您也知道，他不说够了是不会停的，再说了他也不会说别的呀！”
“那你别问他，让他接着吃！”醉醺醺的声音继续咆哮着：“有吃的占着嘴就不说了，至少能让人清净一会！”
“那可不行！”薛让道：“这撑坏了怎么办？唉！还是睡觉吧！大宝，今天该你来哄你六叔睡觉了，记住一会把船舱里的窗子关上，小心着了凉。”
“好的先生！”一个稚嫩的童音答应一声：“您把六叔交给我，您去船头陪萧先生喝酒吧。”
停了一下，那稚嫩的童音说道：“六叔，你又淌口水了，过来，让我给你擦擦。六叔你躺下该睡觉啦。别乱动，我拍着你睡！”
薛六又嘟囔了一会，终于声音小了下去。船舱的门‘吱呀！’一声推开，薛让钻出了船舱，走到了船头。
此时船头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几个小菜一壶酒。萧天禄萧先生正盘膝坐在方桌一边。薛让笑了笑直接在方桌另一边坐下了，端起一只酒碗向萧先生示意了一下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没劲！”萧先生翻了个白眼道：“像你这么抿法，这一碗酒你得喝到什么时候？”
薛让呵呵笑道：“我可不能和你比，你都在酒里泡了几百年了，你就算喝这一通天海的酒也没事。我可是凡夫俗子，这一大碗酒下肚还不得醉死了？”
“所以嘛！”萧先生道：“修炼呀，你也可以重新修炼嘛，身上有了修为自然酒量大涨，你为何不修炼啊！”
“打住！”薛让道：“我是不会再修炼的，我觉得做一个凡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