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布业商会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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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僻静处，这时一个神秘人向杨坚禀告道：“查清楚了，这个人来自吐谷浑，登记的名字叫慕容砣，手上有5000匹毛料。”
“这5000匹可以解决3万士兵的御寒问题，只是这费用着实有点高，实在不行需要考虑其他御寒办法，只是苦了将士们。”杨坚禁不住一声叹息。
“实在不行，强行扣下。”杨素道。
“不可，我大隋的颜面岂不要丢尽了。”高颎立刻反驳道。
杨坚见两位大臣也没有像样的主意，顿时有些恼火：“白千书，你怎么看？”
“禀陛下，诚信是大国的根基，不仅对内政策如此，对外政策更应如此，强取豪夺断不可取。”
“你的意思是可以10两一匹买下来？”
白千书暗自咒骂，又被杨坚带沟里了，关键是他这话一出来，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对。
如果回答可以办到，到时办不到就是欺君之罪。如果回答办不到，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照样落得个放荡随性，谎话连篇，欺君罔上的罪名。
那慕容砣铁定不会10两银子一匹卖的，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外场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内场的人纷纷涌向门口。
不多会有人跑了进来向杨坚禀告：“报，外场有几名女子被参会人员认出是吐谷浑人，人们群情激愤，恐事态扩大，户部管理人员正在协调疏散。”
“知道了，吐谷浑近来屡屡骚扰大隋边境，大隋子民有怨气也在所难免。”杨坚语气平淡，倒也没放在心上。
一旁的慕容砣闻言却坐不住了，赶紧朝门外跑去。
众人不知所以跟着来到外场，见七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恐惧，慕容砣正叽里咕噜的和她们说着什么。
“这吐谷浑的商人是如何混进来的？”
“把他们轰出去，大隋不欢迎他们。”
“对，轰出去，他们的货物我们不需要。”
“坚决抵制！坚决抵制！”
慕容砣也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向户部管理人员求助，怎料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当掏出银子贿赂时，更是吓得对方跑的远远的，干脆不再理会。
这是怎么了？之前也没少塞银子，难道今天这银子烫手吗。
慕容砣满脑子的疑惑，他不知道的是，隋国的皇帝就站在离他六七米处，借这些官员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杨坚眼皮底下收受贿赂，除非是不想活了。
见事态愈发焦灼，杨坚知道自己不出面是不行了，轻轻痰嗽了一声。
高颎心领神会朗声道：“大隋皇帝在此，众臣民跪迎。”
白千书紧随长孙晟后退了七八步行跪拜大礼，一众与会商户这才明白过来，吓得纷纷跪倒在地，齐呼万岁。
杨坚挥手令众人平身，这才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慕容砣。
“我大隋乃是礼仪之邦，断不会与普通百姓为难，既然是经商而来，何惧之有！”
“大隋皇帝陛下，请相信我确是贩卖毛料而来，请不要将我驱逐出境。”慕容砣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大隋皇帝，想到先前自己还故意抬高毛料价格，顿时觉得脖颈嗖嗖冒着凉气。
“既然为经商而来，那就在商言商，如若坏了规矩，即便我是一国之君也爱莫能助。”
白千书暗自好笑，这杨坚话里话外明显是对这慕容砣先前胡乱报价耿耿于怀。
此刻众人都议论纷纷，慕容砣在内场150两一匹的毛料报价很快传播开来。
慕容砣见周围人们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也看到了，大隋商界对投机倒把，哄抬物价的行为深恶痛绝，看来你的毛料是没有市场了，不如尽早回国，免得徒劳无功。”
“大隋陛下，我愿意尽快离开。”慕容砣见自己再无机会，立刻改变想法。
这时杨素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这慕容砣绝非表面上这么人畜无害，他既然只为经商，缘何要带着七位美女前来，臣斗胆猜测，他此行必然另有目的。”
慕容砣一听吓得腿都软了，慌忙解释道：“大隋陛下，这七位美女乃我国着名艺妓，这次前来一则是对长安文化的向往，二则是帮助展示毛料衣服，绝不敢有其他目的。”
“陛下，慕容砣的说辞不足为信，臣斗胆猜测这支艺妓一定是用于贿赂重臣渗透大隋政权。想要验证并不难，只需调查这慕容砣来长安后接触过哪些人即可。”杨素更加坚定自己的揣测。
眼见慕容砣无法脱身，白千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前向杨坚躬身行礼道：“陛下，先前在外场我曾邀慕容砣加入我的交易所，他曾妄言只要能帮他把这批货卖掉，就将这支艺妓送于我，可见这支艺妓确实是用来送人的。”
“原来如此！”杨坚闻言哈哈大笑。
杨素本想再说什么，犹豫再三还是咽了回去。杨坚的态度明摆着是赞同白千书的说法，不想再往深追究，自己又何必讨个没趣。
此时白千书又对慕容砣道：“看来短时间你这批毛料可能无法出货了，不如就按10两一匹寄存我这里，等找到买家我再按你的要求帮你采购所需布料，你看如何？”
慕容砣苦瓜着脸自然是百般不乐意，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白千书帮他解围，按照杨素的说法往深查下去，自己的这颗脑袋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
“慕容兄果然爽快，从今日起你将是我交易所第二大客户。”
两人握手，达成协议。
白千书这波操作直接惊呆了杨坚、高颎、杨素和长孙晟，没想到这批毛料真就按10两一匹拿了下来，如果按50两一匹毛料的预算，足足为国库省下了20万两白银，这堪比打了一场大胜仗了。
在场围观的与会人员见慕容砣吃了哑巴亏自然也不再和他叫板，在工部管理人员安排下渐渐散去。
白千书见周边无人，躬身向杨坚行礼道：“陛下，这5000匹毛料……”
“当然是要收归国库，自然也不能让你亏钱，按10两一匹和工部对接吧。”
白千书差点惊掉下吧，这是一分的便宜都不让占呀，这皇帝当的也太抠门了。
见白千书默不作声杨坚又道：“行啦，我会给你记上一功，七个美女你也留着吧，总可以了吧。”
白千书明白这应该是杨坚给的最大奖赏了，故意表现的异常兴奋。“谢陛下，谢陛下！”
“瞧你那点出息。”杨坚有些不屑的说道。
“不瞒陛下，草民……草民就好这口。”
此言一出，杨坚差点笑出声来，使劲攥了攥拳头生生憋了回去，心道如此贪色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