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主家的狼崽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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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咿呀～’
没想到那锁一下掉在了地上，老旧的木门颤颤巍巍地露出一条缝隙。
刘雪莲被锁头掉落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连一个鸟影儿都没有才松了口气。她看着那条门缝，似乎还能透过去看见里头的雕梁画栋，没由来地，她心跳得很快。
几乎是迫切地，刘雪莲挤进了门里，她有些恍惚，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心跳声咚咚作响，她顺着心意来到一棵大树下，伸手就去刨那冰冷的白雪。
一下，一下，沙沙的雪化作了冰冷的水，她的指骨被冻得发紫，有些翻起的指甲盖的缝隙里满是黑泥。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冷和疼，几近疯魔地刨着那一块土地。
土坑越来越深，她的衣服也都染上了湿润的泥渣，她红着眼，里头的兴奋逐渐变成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会没有！”
像是疯了一样，她心里一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瞬间离她而去。
陆渊冷眼看着016给他实时转播的画面，忍不住腹诽天道选女主的眼光。
就这心态？一开始还能忍住偷偷摸摸不叫别人发现，现在在后院嚎地声音大得他在前院都能听见了。
不过这也让陆渊确认了一件事——和机缘本身有关系的人拿回机缘后，天道并不会过多干涉，也不会补偿世界之子。
刘雪莲在后院嚎了几嗓子后还是恢复了理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着魔一样地刨土，回过神来后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想到村里传闻陆家大宅不干净，刘雪莲打了个寒战，也顾不得自己是在和家里人置气，跌跌撞撞地就跑回了家去。
刘雪莲跑得匆忙，连后院的门都没给带上，最后还是陆渊去给后院大门换了个自己家用旧的铜锁。
没想到就是这个锁，让之后不信邪再次来查看的刘雪莲吓了个半死，要不是她手指上刨坑留下的伤痕还没好，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不过这事儿陆渊并不知情，此时他正和安阳挤上了去市里的班车。
临近年关，去市里的人也多了起来，连班车都多了几趟。
他们来得算早，顺利地占到两个相邻的座位。狭小的车厢隔绝了冷风，又将十几个人呼出的二氧化碳聚在一处，让车里的温度都比外头高了不少。
安阳趁着车还没开，拿出保温杯倒出一杯盖的热水，暖呼呼地喝了下去，方觉浑身上下暖和许多。
在外头吹了大半天的冷风，饶是她穿得厚，都有些遭不住了。
陆渊斜眼过去，就看见白白的小姑娘小口小口酌着热水，毛茸茸的棉线手套抱着水杯看着有几分娇憨，他眸光微动，低声提醒：“别喝太多水，一会儿晕车了不好受。”
安阳点点头，乖巧地喝完了杯盖里的水就没再继续。
或许是因为陆渊救过她，她对陆渊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不出意外地，安阳又晕车了，这次坐在了有靠背的位子上，她晕晕乎乎地有些犯困，倒是能将胃里排江倒海的感觉压下去。
少女难受地卷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小布包靠在车窗上睡着了，车子一颠一颠的，叫她的脑袋撞着窗户晃个不停。陆渊拧着眉看着，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将她的头扳正，让她向后靠着靠背。
就是这样一动，安阳就迷迷糊糊难受地嘤了一声，顺着他的手臂靠了上去。
陆渊眉心的沟壑更深了几分，抬手就去推她，企图让她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嘤～别动我……难受……”娇娇软软的声音甜地腻人，叫陆渊都不免愣怔住。
食指猛地蜷缩了一下，目光在苍白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手上松了力道，小姑娘带着香气的脑袋就这样轻轻倒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次下车的时候安阳舒服多了，一路都是睡过来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借着人家的手臂当了枕头。
这次两人目的一致，都是市里的黑市，便也没分开走。陆渊带着安阳转了两趟公交车，又走了十分钟的路，安阳才见到了上次陆渊带她去过的那间带院子的平房。
这次来相比上次要热闹的多，快过年了，黑市的交易也更加频繁。
安阳不缺东西，但也对他们卖的什么十分好奇，陆渊去屋子里处理事情，就留了安阳一人在外头瞎逛。
陆渊在房里对账，下头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进来跟他汇报工作。正听着呢，陆渊耳尖微动，他好像听到了安阳一声惊呼。
或许是因为有了上次的意外，陆渊猛地放下账本，无视了正说着话的下属，想也没想，大步走了出去。
因为安阳是陆渊带来的人，在一旁维护秩序的壮汉始终关注着这个姑娘，所以当陆渊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安阳摊着手，身前的壮汉手里拎着一只野猫。
“你小心一些，它怀孕了。”少女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他脚步缓了缓，走到两人身前时，才发现安阳的手上被抓了四道长长的伤口。两道口子粉红，而两道口子正往外一股一股地冒着血珠，逐渐汇聚成血流。粉色，红色和白色，刺眼地很。
他沉着脸，声线压低：“被猫抓了？”
安阳唔了一声，面对他的时候莫名其妙有些心虚不敢看他，她低下头，从包里拿出干净的手帕盖在流血的伤口上。
陆渊见她这副不在意的模样觉得有些生气，伸手不容拒绝地抓了她受伤那只手的手腕，斜眼看了眼抓猫的汉子，“找个笼子关起来。”
“不……不用吧……”对上陆渊的视线，安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狭长的眸子垂下，视线落在染红的手帕上，手指捻起手帕一角，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在视野里。
少女细嫩白皙的手上四道伤痕着实碍眼，一道掌心的伤和一道食指上的伤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血珠。
安阳被他这样盯着，有些窘迫地抽了抽手，没能缩回来，“没……没事的。”
陆渊不咸不淡地瞟她一眼，安阳霎时好像被枪击中一样，不敢出声。
“你懂的那么多，怎么不知道有狂犬病这种病。”陆渊用手帕两三下将她手上的伤口包好。
“不，不会吧……那只猫只是怀孕了，警惕性比较强。”安阳迟疑道。
狂犬病安阳也只是听说过，但周围也没有人曾遇到过，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她刚才看见这只怀孕的猫有些瘦弱，动了恻隐之心就近在屋外买了包子想要放在野猫躲藏的杂物前，没想到手刚伸过去就被那猫来了一爪子。
陆渊冷笑一下，似笑非笑地斜眼凝着她。
安阳有些慌了，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在她还在想这事儿时，陆渊已经叫人推了辆半旧不新的二八大杠出来，看见人还傻傻地站在那儿，语气不悦地冲着安阳叫唤一声：“上来，去医院。”
安阳立即小步跑过去，等单车晃晃悠悠地骑起来，她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不是还有事吗？要不我自己去医院吧。”
陆渊没有回她的话，安阳也不好再说。黑市的巷子离医院不远，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医院。
医生看了眼伤，见怪不怪地一边在诊单上写字一边道：“伤口不深不用缝针，但也要打一针破伤风。一会儿缴了费去隔壁治疗室找护士要肥皂，让你对象给兑肥皂水冲半个小时然后再去打针。”
说完，医生随手就将诊单给了陆渊。
“好的，谢谢医生。但是他不是我对象。”
安阳解释了一句，就要起身出去，陆渊却皱着眉多问了一句：“不打狂犬疫苗吗？”
医生‘嚯’了一声，笑着抬头看向陆渊，“还晓得狂犬疫苗啊。”
本来误会了两人关系让医生还有些尴尬，但陆渊的询问让他对这人高看了几分。
国家推行狂犬疫苗还没多久，这人能知道狂犬疫苗，证明他有些门路。
“狂犬疫苗我们市里可没有，得到大城市去了。省里头的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你要真担心，我建议你直接开个介绍信去首都，那儿肯定有。”
去省城和首都的距离差不多，医生如此建议也更稳妥些。
陆渊点点头，给医生道谢，带着安阳去缴费才去了治疗室。
冬天的水也是冻得透骨，陆渊也不嫌麻烦地借了个热水壶打了热水来给安阳兑肥皂水。
温温滑滑的肥皂水冲开了血渍，原本快要凝结的血块被缓缓的水流冲开，伤口又冒出血珠，血液被稀释，粉红色的液体顺着白皙的手指蜿蜒流下。
陆渊从诊室出来后就没说过话，安阳心里有些忐忑，她默默看着陆渊忙活也不敢出声。她觉得陆渊生气了，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个头两个大。
伤后清洗了半个小时，护士就给安阳消毒包扎好，然后打了一针破伤风就算完事了。
“你，你别气，我家也养过猫，以前也被抓过……”安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只猫只是怀孕了，看着不像是有病。”
陆渊被气笑了，他睨一眼安阳，冷冷开口：“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安阳咬了咬下唇，快走两步跟上他，清甜的声音有些发闷：“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还走得那么快。”安阳又补充一句，带了些埋怨。
男人脚步猛的一顿，随即又继续向前迈步，只是速度放缓许多。
“出门在外少发些善心，别受伤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傻乐。”男人清冽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像暖暖的水流，趁着少女愣神的时候，流进了扑通跳跃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