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地主家的狼崽子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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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不占理的哭哭啼啼惹得周围人无一不心烦。
谢致真知道张玉因为自己的原因针对安阳，所以对张玉没什么好感。如今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虽说也觉得刘二赖乘人之危，但张玉张口闭口就是刘二赖算计她对她耍流氓，并且要求赵光明报警，谢致真心里那一点点的同情也就消磨殆尽了。
谢致真同安阳一样，并没有站在人群最前方，张玉没能看见他，也就不顾及形象地一次次地用尖锐的声音几近命令地让赵光明报警。
说起来，安阳对张玉是没有半分同情和惋惜的，她猜测自己之前的遭遇有张玉的掺和，无论如何都对张玉生不起半分好感，对她的遭遇便也不痛不痒。
她好奇的是，这下雨天的，张玉到底去干了什么，又为什么咬死了刘二赖算计了她而不是自己脚底打滑？
特别是在刘旺福证明了刘二赖没有作案时间后，张玉任不改口是刘二赖害她，张玉不是傻的，那便是刘二赖确实意图不轨。
“张玉同志，你的说法站不住脚啊。人家刘二赖同志是实打实地救了你，这么冷的天……是吧。”赵光明管不了张玉嫁不嫁给刘二赖，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帮着张玉，只能打哈哈，“你看你和刘二赖同志身上还湿着呢，这样，你给刘二赖同志道个歉再说声谢，咱们赶紧回知青点擦擦身子换身衣服，省的感冒了。”
“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不道歉！”
两人的声音在赵光明说完话的第一时间撞在了一起，叫一众村干部和赵光明头痛不已。
旁边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不乐意了，这明摆着是张玉看不起刘二赖啊。
“城里来的知青还不如俺们乡下人懂得礼义廉耻呢，去年夏天那村头的臭丫不也是掉河里给拥军那小子救了。人臭丫家里千恩万谢的，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就去把结婚证给扯了。”
就是几个月前的事，众人记忆犹新，瞬间越发觉得张玉过分了。
刘二赖救了她，她还一心想给人泼脏水。
“就是，嫁不嫁的再另说，这么泼人脏水，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以为这样刘二赖摸她的事儿就能过去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张玉打的这个算盘。
张玉的狼心狗肺让村民骂她的话里一个不注意就带上了所有知青，知青一边听着，一边涨红了脸，只能小声辩解不是所有知青都是张玉那个样子的。
知青的名声都被张玉凭一己之力拉臭了，他们也没了替张玉出头说话的心思。
安阳看了会儿，觉得他们争来抢去的没有意思，估摸着还有得闹腾，便和赵春霞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去给锅里烧上热水，一会儿大家回去也好暖暖。”
大家是冒雨来的，虽然有挡雨的东西，但裤脚大多都是湿了的。安阳没说是给张玉烧的热水，周围几个听到安阳说话的知青都表示理解。
两人关系不好是摆在了面上的，只是话是这样说，烧好的热水肯定是先紧着张玉这个落水的人用的。他们忍不住心想，安阳同志真是个口硬心软关心同志的好同志，以前都是他们被张玉和张红芳蒙蔽，错怪了安阳同志。
赵春霞是极八卦的人，此时她不愿意离去，便点点头叮嘱她：“安阳，你真有心。要是挑不动水也不用勉强，一会儿等男同志回来再说，知道吗？”
周围几个男知青也纷纷附和，因为张玉坏了知青的名声，他们也没那么好心去担心张玉会不会受凉了，心想着安阳身娇体弱干不了重活，让她提水估计够呛。
“安阳知青回去就好生歇着自己烤烤，等我们回来再烧水。”
安阳点头，也没说好与不好，戴上雨衣的帽子就往外离开。
谢致真看见了离开的人儿，原是也想和她一起走的，但又有些担心赵光明这边一直解决不了问题连带着所有知青都被村民讨厌了，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出了村委办没多远，安阳就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心里有过一瞬间的尴尬，又很快调整过来，笑吟吟地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你这是去哪儿？”
这无疑是句废话，都走到这儿了那必定是去村委办的。
不出所料，陆渊确实要去村委办公室。
“有些事儿找大队长。”陆渊淡淡回道。像是上次安阳问出的那个问题从来没能给他心里带来一丝丝的波澜。
“那真是不巧了。出了事儿，大队长正处理着呢，估计还要好一会儿。”安阳提醒了句，雨水渐渐凝聚地大了些，原来的毛毛雨此刻已经变成了小雨珠，偶尔几滴被风吹着飘落在安阳莹白的小脸上，冷得叫她忍不住眯起了大眼睛。
“是吗？那就不去了。”陆渊撤了半步，微微侧身，和安阳并肩离开。
“你要回知青点？”
安阳嗯一声，冷风吹过来，叫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陆渊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安阳觉得风小了些。
“这春雨一下，刚刚有些回暖的天气又冷起来了。我回去给大家烧些热水备着。”
“……你提的动水？”不是陆渊看不起人，实在是安阳力气太小了，又是个实打实的娇气包。这一点，经常帮安阳干活的陆渊最有发言权了。
安阳没恼他，讪讪地笑了下，“用瓢慢慢舀总行吧。”
想象到少女不厌其烦地用瓢一勺一勺地从水缸往锅里倒水，陆渊有些无语。
两人相对无言，没多久就到了知青点。
从村委回陆家是要经过知青点的，安阳没多想，刚要和陆渊说声再见就发现他还跟着自己。
“厨房在哪儿？”
安阳愣了一下，指了个方向。
见人大步走去，安阳也连忙跟上。
这个男人干活有多利索安阳是知道的，就见他一手拎着一个水桶，一趟就把烧水用的大锅倒了个满。
“会烧火不？”
安阳连忙点头，好歹也来了一年了，烧火她还是会的，现在还会做饭了。
陆渊点头，“那你自己烧火吧。”
说完，男人就一刻没停地往外走去，就像是真的很顺手地帮了把安阳。
“谢谢你啊！”回过神的安阳快走两步，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里朝着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句。
陆渊脚步缓了缓，转过半边身子，“回去擦干水，注意点火。”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知青点。
安阳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借着不算亮的光，她忽然就觉得刚刚看到的陆渊长得真是好看。
猛的摇摇头，发丝上沾上的雨珠都顺势甩了出去。她清醒了些，先抱了几根柴将灶膛的火给生起来，接着才回屋里擦了擦头发，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热水。
锅里的水烧滚没多久一群人就回来了。
春雨绵绵，出去一趟还叫人怪冷地，一回来就有热水可以用叫人心中熨贴极了。虽然水不算多，但至少每个人都可以先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
不是所有人都像安阳和谢致真那样有个可以保温的杯子和暖水壶。
张玉也回来了，虽然大家对她多有怨言，但都体谅她的遭遇，让她先用了一大锅热水去擦擦身子。
因为刚才在村委办没人替她说话，她也毫不客气地将剩下的热水包圆儿了，还颐指气使地指使了个男知青给她抬水，又不客气地叫了张红芳给她拿洗漱的衣物。
张红芳还有些不待见张玉，但这种情况下还是没有拒绝她，帮她拿了东西放在澡间。
趁着张玉擦澡换衣服的功夫，赵光明忙得召集了在场所有知青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张玉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了，因为她的无理取闹现在村民对他们知青都生了怨气，再来就是他看着张玉还没有死心想去公安局告刘二赖。
这必是不能让她去的。
大家看得分明，刘二赖都有了人证证明没法算计张玉，再者他确实救了她。所以，如果张玉告了人家，告不成事小，知青以后在刘家村抬不起头来事大。说不准公安局还会因为刘二赖受了委屈给他个见义勇为奖。
总的来说，因为张玉的拎不清，她的这件事关乎到了每一个知青。
相较别人，谢致真更明白现阶段村民对知青的好感有多重要，高考恢复在即，一旦公布了这个消息，无数人将会抓住这个机会改变命运，到时候是拼运气和实力的时候，要是能好好复习考上大学，可以说是逆天改命都不为过。
但要是知青得罪了村里人，他们很可能会被针对。就一点，给他们安排多一些活计，让他们忙于生产劳动而疲于复习就能将他们改变命运的路给堵死。
“这件事必须妥善解决。张玉那边还得麻烦你们三个多注意。不能由着她去乱报警。”谢致真对三个女知青说的严肃，他也没想过她们能劝张玉歇了心思，毕竟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她们关系并不好。
“村委那边还是要去道个歉。村长和大队长他们还是明事理的，像刘二赖那样的，他们想必也不会强迫张玉。就是要提防着张玉不要再在村民面前口无遮拦了。”
“我们咋还能拦着人不说话呢。”
“就是啊，大家都还要一起干活，成天地和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还能堵了张玉的嘴不成？”
“大家平时多帮着劝劝吧。”
这个小会开得很简短，天气还凉，张玉在澡房待不了多久。赵光明特意安排了人注意着澡房，大家听到了那人暗暗的提醒也就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