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人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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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学生的反应与无咎如出一辙，东倒西歪的身影全都坐正了些。
讲座内容是张北斗思索再三之后确定的，内容必须科学严谨，表达必须通俗易懂，图片既要能看懂又不能太形象，而且重点应该放在学生们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都是大学生了，而且最后一排还坐了一个“博士生”，自然是不能继续老生常谈的说高中生理课的内容。
“两性关系是爱情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出现的关系，大家不用因此而羞耻，或者因此歧视他人。”
说不要羞耻，但在场的学生们好像都很不好意思。
“作为一名医生，我希望大家在体验爱情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接下来就是多达十几页的注意事项。
在场的学生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课件，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知识点，但又不好意思拿笔记录，担心被旁边的同学知道自己正在认真听这些“羞耻”的小知识。
坐在最后一排的老神仙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咔咔咔就是给屏幕上的“知识点”照相，只恨自己坐的太靠后，照片不是很清楚。
早知道内容这么实用，昨晚应该半夜爬起来，偷着将课件拷贝一份，好好学习。
整个讲座持续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知识点丰富，节奏紧凑，包括了两性生理特点、常见疾病、性病、如何避孕、避孕失败如何处理等。最后，知心姐姐张北斗还不忘鼓励同学们，趁着年轻勇敢追求爱情，不要让青春留下遗憾。
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掌声。
“学姐，你懂的真多。”无咎由衷佩服，“很实用。”
“实用吗？”其实北斗觉得，一般，“我不太擅长讲生理课，今天的内容是围绕常见病展开的。”
“生理课应该是……”
说着，一个手攥成o型，一个手的食指插进那个o型的手心。
“是讲这个。”
小奶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迅即咸猪手的缠上“小富婆”的腰，耳畔低语道，“那个我擅长。”
张北斗见学校对接人往这边走来，“无情”的拍掉了小奶狗的爪，走上前去与对接人打招呼。
“尹老师。”
“北斗，谢谢你。”尹老师四十岁上下的模样，偏瘦，富有书卷气息，“你讲的真好，我跟校方申请一下，争取开一个选修课，让学生们都听听这个。”
“尹老师能对我这么认可，我可太荣幸了。”
“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学校之前请的生理选修课老师，是个老专家，内容太古板了，连我们这群辅导员都不爱听。”
尹老师是商业大学的一位大学生辅导员，这次讲座就是她联系张北斗发起的。
“实话跟你说，昨天你说课件没有准备好，我紧张坏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北斗你可真厉害。”
尹老师看了看手机，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走，我请你们吃饭。”
“不了，尹老师，我学弟坐飞机来找我讨论点学术问题，明天下午就要回去，我俩得多挤出点时间出来。”
尹老师这才想起来，北斗是带着“学弟”来的，赶紧道歉，说耽误了北斗和学弟的时间，便没再多做纠缠，放两人走了。
校园里都是青涩的面庞，满脸胶原蛋白的学生们成群结队走在一起，来来往往，看的北斗好生羡慕。
她在校园的商业街找到一家冷饮店坐下，买了一杯沙冰递给无咎。
老神仙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绕远来这家店。
“刚才看到好几个人拿的都是这家的饮料，我猜这家口碑不错。”她自己则点了大杯拿铁，“而且，我有点困。”
她坐在吧台椅上，悬着脚，刚才两个小时站的笔直，脚疼。
“每周末都要加班吗？”
结束了今天的主要任务，北斗高度集中地注意力已经涣散，对于无咎问的问题，反应起来明显变得迟钝了。
“今天不是加班，今天是义工社团的活动。我和尹老师是一个社团的义工，上周无意间聊起来艾滋病的话题，所以就策划了这周的讲座。”
“和工作没有关系，义工。”北斗以为小奶狗是担心自己没钱养他，拍了拍无咎的后背，“不用担心，学姐会好好赚钱的。”
“我记得你的专业是外科，但感觉，大部分时间做的工作和外科没什么关系。”
“可不是吗，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北斗叹气，“不过，参加工作之后我才逐渐发现，其实，高品质的基础医疗保健才是人民真正需要的。”
基础两个字重点发音。
但是资本不允许。
她不敢乱说。
“当然，人民也需要你们这种高精尖的科技。”得适当夸夸小奶狗，人家毕竟是个名校博士，说不定未来能飞黄腾达，“你们专业听上去就很高级，科研资金都比我们高。”
“科研资金没多少，大部分都是企业合作赚的经费。”
社恐患者张北斗难得跟别人打开了话匣子，赶紧多问些。
她抗拒这个男孩的纠缠，因为他过于完美，她不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希望，他们……会有未来。
呸！张北斗，快醒醒！
她哪配得上人家，说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学弟什么时候毕业？”
“顺利的话，明年六月。”
“博三吗？”
“……博六……”这点是如实奉告。
他在沙美大学就是个挂名水军，实验室是他资助的，导师是他花了大价钱聘的专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专家请来第一年招的免试博士就是他，但这个学籍姓名叫“吴咎”的大师兄，因为一直懒得写毕业论文，到现在也没毕业。
沙美大学的博士最长可以读六年，所以他明年要么毕业，要么肄业。
“我的课题比较复杂。”
“好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过了许久，北斗才悠悠说了一句，“自己是个学渣还想嫁祸给课题……”
“……”
在这一瞬间，无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明年六月他无论如何也得混到学位证！
嘲笑完学渣“学弟”后，北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沉，“喂，你博六？”
“……有必要反复强调么？”
明年毕业还不行吗？
“你还好意思管我喊学姐？”
忽然醒悟的女人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背上，“你明明比我大！”
两人体型相差悬殊，况且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张北斗那一巴掌对老神仙来说，跟她的手顺着腋下慢慢滑向后背没什么区别。
张北斗自信自己一巴掌下去能给他扇出一个红印，当年她也是练过拳击的女汉子。
四目相对，北斗在那人脸上品到了些许……享受？
难不成这人是个受虐狂？
“我当然比你大。”人家不但年纪大，脸皮还厚呢，“可是我还在上学，是个贫穷、弱小、无助的学生，叫一声‘学姐’是对学姐社会经验的尊重。”
“学习不怎么用功，马屁拍的倒是头头是道。”
“什么叫拍马屁，学姐本来就很优秀，我讲的是事实。刚才尹老师夸你，你可没说人家拍马屁。”
无咎发现，只要他跟张北斗撒娇卖萌装无辜，张北斗就不会把他怎么样！
所以，必须将“学姐”这个称呼焊死在张北斗身上！
只有不够强大的人才会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他，一个十几万岁的老头儿，才不管什么面不面子的。
他就是要做舔狗弟弟！
“我在心里说了，她那也是拍马屁。”她不喜欢别人夸她。
“不是，学姐就是最优秀的，最最最最最优秀的。学姐的讲座就应该称为大学生的选修课。”
“嘘——”北斗赶紧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不要给她太多称赞，也不要给她太多的希望。
“就算尹老师跟校方申请将我的讲座作为学生的选修课，最终也不会是我来讲。因为校方必定会对讲师身份进行评估，这样我们单位就会知道我在偷偷做义工，这倒不要紧，但问题是……”
说到一半，张北斗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一旦被单位知道，单位肯定会派职称更高的同事来，压根不会给她机会。
“这些问题，我不想跟你说，你还没有踏入社会，我不能以我的经验向你传播一些消极观点。”
“学姐……”
“怎么？”
“你讲座里说的真准，跟女人聊天好累……我都不知道她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女人聊天是发泄情绪，你只要顺着我的话题聊就行了，我们看着纠结，实际上心里有答案。”
“那……”他凑近，带着蓝宝石戒指的食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声音似乎有勾魂的魔力，“我岂不是要靠猜？”
“嗯……”
从这个距离看，张北斗藏在黑框眼镜后面的杏眼带着疲倦和惊愕，粉红色的唇瓣晶莹剔透的，不知道是被冰拿铁给冰的，还是近距离观赏男神，又在流口水。
“公共场合，不合适。”
“怕什么？大学生就应该勇敢的表达爱，你说的。”
说罢，捏着女人的下巴，亲了一口。
“我们给学弟学妹们做做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