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这是一场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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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河东。
作为血肉污染最开始扩散的地方，河东被蒸汽列入了重点关注地区，大批的有生力量在此集结。
大量救赎教会的教徒在肆意破坏，袭杀蒸汽教会与摩洛多比警局的人手。
老旧的建筑物在辐射的照耀下坍塌，到处都有哭嚎与哀鸣，平民们蜷缩在自己并不保暖的小窝里，在寒风中向蒸汽之主祈祷。
但若将下城区与河东微缩，有心人便可以发现，这些救赎之神记得教徒并没有大肆造成杀戮，他们只破坏那些古老的、无人的建筑，袭击官方与蒸汽教会。
几乎所有死伤的民众，都来自于那些被污染畸变的平民。
他们似乎有意将人们驱赶向内城区的方向。
蒸汽火车站被炸毁，所有通向外界的铁路都被截断，整个摩洛多比成为了一个现实的“羊圈”。
蔚蓝的天空漂浮着一层稀薄的红色云雾，将摩洛多比整个笼罩。
混乱之中，传来了一道道洪亮的声音，他们披着暗红的神父袍，指引民众向内城区而去：“同胞们…摩洛多比已经被邪恶盯上，主为我们背负了罪孽，许给我们生机，祂的鲜血是路引，将为我们指向活着的路！”
………
救赎教会这次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昨天保守派与强硬派还打算好好接触一下，今天局势就糜烂成这般模样。
看那些神父熟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已经为这天做了许多的准备。
约翰尼?比伯大主教脸色阴沉，他站在圣西斯特教堂的钟楼上，死死地盯着远方那些披着暗红袍子的神父。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一件白衬衫、外套黑马甲、银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的老管家。
“约翰尼大主教，钟楼风大，我们还是下去吧。红茶已经泡好，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记得内城有一家餐厅叫红苹果？他们家做的红酒牛排非常美味，我尝试模拟了许多次，依然做不出那种肥嫩多汁的鲜甜，真想知道他们的秘方啊！”
约翰尼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这位无名老者，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钟楼的木门，走入其中。
老管家面对约翰尼的无视，脸上依然温和的笑着，拖住约翰尼，这就是他来此的目的，其他态度好不好什么的，等到主计划的成功，自己说不定还能尝尝这位蒸汽教会大主教的味道！
老管家的眸子从褐色转化为如同狮子一般的金黄，口中的唾液急剧分泌，肚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肠鸣。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将这股食欲抑制下去，身上一切异样消失，重新变回了那副人畜无害但我样子，走入钟楼之内。
“摩洛多比……完了。”
约翰尼走在阶梯上，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非人的耳力让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许多人的哀嚎，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跑吧…快跑吧，这一次是我输了，因为我的傲慢……”
望着脚下熟悉的阶梯，约翰尼大主教眼中出现幻觉，他感觉自己在浸入深渊。
………
外城区，蒸汽火车站入口。
大量的民众被蛊惑驱赶，如同牛羊一般向内城区而去。
少部分聪明人，直接向摩洛多比的荒野外而去，然后在孢子的迷惑下折返，这是属于那位陛下的力量，祂不允，没有人可以从摩洛多比离开。
在火光漫天、浓烟滚滚中，一只只被真菌转化的污染者站立在广场之上，它们眼眸猩红，发出高亢的嘶吼。
一个个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操纵着这些怪物肆意破坏建筑，放声欢笑。
“我们都吞食过了主的血，我们都是带着原罪的孩子。”
“主庇护我们，在大地上行走，将一切背负。”
“啊，天空与大地带着恶意，窥视着慈悲的巨人……”
“为了救赎祂的孩子，主自愿走到了缠满荆棘的树上。”
“红色的血洒落，偿还与世界，救赎了我们的罪……”
“而今日，便是罪孽还清之时。”
“主会挣脱枷锁，重新回到天上，化为晨星。”
“大地会变得洁净，人们心里不再有恶。”
“我们不会再饥饿，世界不会再有争斗，我们会永远活在美梦里，成为祂的孩子………”
伴随着嘶吼与高歌声，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身影，哭嚎逃窜的平民，还有在努力抵御着这一切的超凡们。
这种场景，像极了前世光怪陆离的浮世绘。
诸多孢子污染者如同猩红的潮水一般，汹涌冲刷向蒸汽教会与摩洛多比警局组成的的黑白防线。
“瞄准！射击！”
“尽力使用弹药，节省精力，小心孢子的污染！这次可没法再慢悠悠的治疗了！”
本森带着自己的手下组成防线，躲在掩体后纷纷拔枪还击。
“哈帝先生！作为蒸汽教会的主教，您有着相当的威望，我们会为您掩护，请您将这些民众带去洛塔塔区，那里的大图书馆铭刻有大型防护仪式，能够保护这些民众！”
本森的眼睛布满血丝，谁都想不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摩洛多比直接天翻地覆。
他此时这么说，正是看出了救赎教会的打算，他们不杀平民，相反还带他们去安全的内城区避难，这怎么想都不正常，恐怕哪位神秘陛下需要大量血肉与灵魂，本森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简单如愿以偿？
哈帝也明白了，但此时这条防线有三分之一是依靠自己的蒸汽机器人守住，自己一走，本森必死！
他将象征主教的白袍脱下，递给身后一位苦修士。
“卡罗纳！你穿上我的衣服，带上十个人手，沿途接受民众，将他们带去大图书馆！记住一切小心！”
名为卡罗纳的苦修士点头，接过哈帝的白袍穿上，带上十个骑士转身离去，没有一点拖沓。
看着他们带着大批民众离去，哈帝转过头，看向那些扭曲丑陋的血肉污染者。
他十指快速抖动，那些打光子弹的机器人喷着蒸汽，冲向污染者之潮。
同时，他又放出一批机器人，无数的子弹与与光辉喷发，腥臭的血液飞溅，广场四处都是残肢断臂。
各种各样的非凡子弹将一个个孢子污染者爆头，让他们归于永眠，但它们的数目实在太多了！
不管是那个巨城，贫民窟与下城区永远是人数最多的地方！
更何况，这些污染怪物里，还躲藏着救赎教会的超凡，警员与苦修士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往日里，一个个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家伙死在了敌对超凡的手里，借着污染者之潮的掩护，他们的偷袭几乎是一击杀死一位警员。
沃尔夫，一个很喜欢喝酒召只因的中年老东西，每天醉生梦死，警局发下的工资基本都用来享受，自己也和他去过很多次……
此时，他就在自己眼前，被隐藏在污染者中的一个邪教徒杀死了，一道带着蓝意的冰锥洞穿了他的喉咙。
利拉德，一个刚刚成为骑士的年轻人，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记得前几天他才说，这一次事件结束，他就要和自己的未婚妻结婚……
然后今天，他死在了一个邪教徒手里，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撕开了他的喉管，红色的血液飞溅……
然后……
自己的新助手……
一个相当有激情、充满了正义感的好小伙子。
他叫做马丁，家里做木柴生意，是家里的老大，刚刚在学院毕业，是一个很有冲劲的鲁莽家伙。
死了，被一发子弹击中心脏，死的悄无声息。
本森的眼睛越发的红了，手中的超凡左轮一刻未歇的打出子弹，每一发都能打死五只、甚至近十只孢子污染者。
他机械的瞄准射击，依靠白银阶的强大本能躲避偷袭。
嘴角微微刺痛，原来是嘴唇被自己咬破，流出了鲜血。
随着警员与修士们逐渐减少，黑白二色组成的防线再也拦不住猩红的潮水。
哪怕防线有像哈帝这样的人形炮台，但白银终归还是人，拥有了非人的雏形，也不是非人。
数根冰锥从污染者的间隙中射出，射向本森与哈帝。
或许是太过疲乏，本森躲闪的速度稍微慢了些，冰锥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只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该死的垃圾！只会偷袭么？给老子滚出来！”
本森双目赤红，望着射出冰锥的方向，抬手打出一发蕴含功绩的子弹。
轰！
子弹一路穿过十数只污染者，最后发出一声爆炸，又带走十来只污染者。
他功绩赋予他的力量，是能为子弹加持一次性的爆发，带来强大破坏力的同时，消耗也相当恐怖。
与哈帝此时的从容相比，本森已经感觉有些累了。
“外城区现在还有幸存者么？”
随着一声响指，一道浑厚男人的声音在广场响起，那些真菌污染者的行动瞬间变得呆滞，身上的皮肤被染上一层紫色，哪怕是隐藏在污染者中的超凡，也不过是挣扎了一到两息，就痛苦的死去了。
“格瑞斯大人！你终于来了！”
本森精神一振，心中悬起的心放下，哪位陛下还没成功，他需要大量民众去内城血祭。
但此刻摩洛多比警局的局长已经回来了，这代表自己这方多出了一位高阶战力，救赎教会的黄金血脉者被约翰尼大主教牵制，意味着自己再也不受肘制，可以放心寻找民众，将他们带去大图书馆避难！
失去灵魂血肉，那位陛下的谋划就不攻自破了！
本森心里是这样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