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神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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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之外，艾伦停住了脚步。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荒凉、死寂的场景，铁路被炸毁，地上躺着许多聪明人的干枯尸体，尸体的皮肤长满了真菌，残破的灵魂在这肆意的飘荡。
“真的…没有路了……”
望着被孢子光幕隔断的道路，艾伦心里沉甸甸的。
想了想，向黯紫色的光幕伸出了雾气凝结的触手，上面蕴含了雾影杀人魔的功绩之力。
随着雾的探索深入，艾伦得出结论。
“出不去，真的出不去，难怪这里死了这么多人，难怪这道光幕看起来也不厚，原来是这样……”
孢子光幕看见来顶多十几米后，甚至还能通过它看到摩洛多比远处的风景。
但一旦涉及神秘，艾伦的雾气就好像在一处无限大的荒野，已经深入孢子光幕几千米，依然探不到尽头。
断掉与雾气的联系，艾伦退回车站脸上浮现出苦笑：“我明白了……”
前世作为一个小说爱好者，这种情况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给出了差不多三四种合理的解释。
其中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不是摩洛多比了！
苦笑着看了眼向远处延伸的铁路，再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无一例外，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像毛玻璃一样的质感，起先艾伦以为这只是孢子光幕封锁整个摩洛多比的辐射导致，现在一想，这不就是小说里所说的“神国”么？
就像是月之芙罗拉女士安置在铁轨小镇的神国，这个已经被孢子光幕圈起来的摩洛多比……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神国？
“所以……没有哪位陛下的首肯，谁又能逃离呢？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位陛下，蒸汽教会也是、摩洛多比警局也是，我也是……”
“我真是个蠢货，明明知道祂得到了羽蛇的雕塑，甚至使用它建立了一个教派，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假如早想到这一点，自己先一步逃离，等到救赎之神成功封神，自己再来偷也不是说不行，现在这样……”
如果实在不行，那自己就只能呼唤羽蛇亦或者月之芙罗拉了。
“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啊。”
艾伦抿了抿嘴唇：“只能这了，先回城找蒸汽教会，他们作为联邦国教，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期盼我的灵魂足够特殊，能够再次唤醒那两个大佬……”
至于呼唤神灵的祭品……
他眸子中闪过一丝狠色，摩洛多比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团灭，如果这个结果一定会实现的话，那祭品……现在摩洛多比不是到处都是祭品么？
艾伦是个普通人，抛开穿越者的身份，他也并没有高超的智商与武力。
他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穿越后的艾伦?芬里尔，如果不是伊灵教与猩红之月的逼迫，还有羽蛇那该死的、无法拒绝的引诱，估计他真的会在德罗斯特苟着，藏在属于他的舒适区里。
他的性格偏向善良守序，因为上一辈子的教育与社会的打磨，他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属于野性的一面。
但那只是限于自己的生命与利益没有受到威胁，现在摩洛多比的这个状况，如果真的会死的话……
单单只是想到这个结果，艾伦的心脏就开始疯狂跳动，眼睛开始充血。
要真的这样，他不介意张开雾区，成为一个真正的雾影杀人魔……
………
“我们都吞食过了主的血，我们都是带着原罪的孩子。”
“主庇护我们，在大地上行走，将一切背负。”
“啊，天空与大地带着恶意，窥视着慈悲的巨人……”
“为了救赎祂的孩子，主自愿走到了缠满荆棘的树上。”
“红色的血洒落，偿还与世界，救赎了我们的罪……”
“而今日，便是罪孽还清之时。”
“主会挣脱枷锁，重新回到天上，化为晨星。”
“大地会变得洁净，人们心里不再有恶。”
“我们不会再饥饿，世界不会再有争斗，我们会永远活在美梦里，成为祂的孩子………”
内城区的祈祷还在进行，但此时跪在地上祈祷的信徒已经变了模样。
高强度的祈祷透支了他们的心灵，哪怕有救赎之神给予的支持，也时常可以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
那是信徒倒下的声音，他们的身体枯瘦，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心力枯竭而死。
而他们的灵魂自然也不会被放过，全部被祭台吸引，与那道模糊的人影结合，化为了养分。
随着源源不断信徒的牺牲，祭台上的荆棘越发翠绿，祂身体的细节也越发清楚。
小腿、大腿、头发、荆棘冠、披着麻衣的雄壮身躯，没有五官的模糊面容……
最终，当祂完全从祭台上挣脱的时候，一众邪教徒高举双手，大声赞美道：
“荆棘与希望的慈悲巨人。”
“血肉与猩红的主宰。”
“伟大的救赎之神！”
“您是血肉与救赎的象征，请接受我们的献祭，挣脱引力的束缚，重新回到天上！”
“您是血肉与救赎的象征，请接受我们的献祭，挣脱引力的束缚，重新回到天上！”
“您是血肉与救赎的象征，请接受我们的献祭，挣脱引力的束缚，重新回到天上！”
“………回到天上！”
“………回到天上！”
“………回到天上！”
庞大的无面巨人挣脱了身后的十字，矗立在这片大地上。
伴随着信徒们的呼唤，祂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拥抱向这个世界，像是在宣告，宣告自己的诞生。
但祂又是脆弱的，除了诞生的方式很有宗教的味儿，庞大的身躯就像是粗制滥造的工艺品，没有一丝神性的存在。
说祂是神灵，但此时要是没有孢子光幕的保护，连一把左轮都可以轻易击破祂的外皮。
无面巨人知道自己的情况，此时还远远算不上成功，祂只是锻造出了一个可以使用的身躯罢了。
于是他收回了自己拥抱世界的双手，在祂的心脏部位开始散发太阳一般耀眼的光，光辉的中心赫然浮现出一座小小的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