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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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这三个字的炸裂程度传到楚京亦耳朵里不亚于炸弹爆炸的程度。
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脑子是完全空白的。
他脸色逐渐变得惨白，眼底猩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直到他听见她的声音，她带着哭腔跟旁边人说了句什么。
楚京亦理智回来了些。
他紧握着双拳，努力让自己不在她面前发疯。
微微偏头，越过秦文彦，看着那边因为害怕紧紧抱着身边人的她。
巴掌大的脸没有血色，眼眶红红的。
楚京亦深吸一口气，不想吓到她。
他张了张口想跟她说句话，却发不出声音。
他很想很想走过去抱抱她。
可秦文彦却横在了他的身边。
李一诺见状连忙带着秦念离开。
秦文彦知道两年前秦念在江城的时候见过楚京亦，也知道他当时对秦念颇多照顾，所以他才在刚到江城的时候，主动上门。
还给了楚氏集团几个合作项目，为的就是替秦念还当初的情。
他倒是没想过，短短几个月相处的时间，楚京亦对秦念感情这么深。
“楚先生，我未婚妻身体不好，你这样会吓到她。”秦文彦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目光沉沉，语气坚定。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京亦知道秦念的病很严重，更知道她不能受刺激。
强迫着自己定在原地，没有冲出去找她。
孙茗伊跟助理则趁乱跑掉了。
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只祈求楚京亦能忘记她的存在，放她一条生路。
陈声在这边起争执的时候就已经赶来了，起初他只以为是楚京亦又揍了什么人。
安排了保安人员在外面，防止记者进来拍到什么画面。
万万没想到，他们费尽心力找了两年的人就那么站在了那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不过，念念小姐居然丝毫不记得楚京亦。
陈声四十岁，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
他确信，秦念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记得。
“楚总，您先冷静一下，我现在立刻去查。”现在他首要任务，是让楚京亦冷静下来，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楚京亦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烟叼在嘴上，手微微颤抖，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着。
陈声见状，立马上前帮忙。
燃起猩红，楚京亦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刚才不受控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秦念无助的模样，可怜到不行。
他最见不得她那样。
把烟丢在地上，抬脚蹍灭，站起身来，又恢复成了那副淡漠的样子，“去查她的主治医师，我要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还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
他没忘了当初她的病有多严重。
消失了两年再见面，她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定是她治病的后遗症。
刚才看她，没多注意，好像也穿的是高跟鞋。
这么说，在俱乐部那晚看到的浅蓝色身影就是她，她当时应该是跟秦文彦一起的。
“把我跟秦文彦见面那天俱乐部的监控调出来，看看有没有她，还有今晚的监控，有她的片段全部给我剪出来，现在就要。”
“是。”陈声应下。
秦文彦一行人已经上了车。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秦念身上。
搂着她的肩，低声哄着，生怕吓着她，“念念乖，别怕，没有事，哥哥在。”
“哥，我以前是认识那个人的吗？”秦念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你曾经自己在江城待过一阵子，不长，几个月，应该是见过面。别多想。”
秦念乖巧地点点头。
那应该只是认识。
其实她有时候也能想起以前的一些片段，有哥哥的、一诺姐姐的。
但是从来没有刚才那个人的。
“可是他刚才，”秦念顿了下，面上泛红，有些难为情，声音小小的，“他刚才抱我，还说我终于回来了。”
秦文彦温和地笑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念念这么好，从小到大都有很多追求者，算不得什么，你还记得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吗？不要强迫自己去回忆过去的事，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不要勉强，你现在还是在康复的阶段。”
秦念把头靠在秦文彦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好累。
除了累，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回到家里，洗漱完，李一诺哄着她睡觉，看她睡着了才离开房间。
李一诺一走，熟睡的秦念就张开了双眼。
她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两年前。
那时她有了自己的意识，但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最要命的是她根本没有行动力。
就像——植物人那样。
她能听到能感受到，但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后来她渐渐习惯了，她会分辨自己身边的人。
她知道有医生有护士。
还有两个人每天都会来看她，会在她耳边说话。
就是哥哥和一诺姐姐。
他们会拉着自己的手，会摸摸自己的脸，会说很多很多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秦念从对话中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自己的哥哥姐姐。
后来她能睁开眼睛，看到了他们。
慢慢的，她能说话了。
他们依旧每天守着她。
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耐心地教她。
像教小朋友那样，走路、吃饭。
这些东西都是她慢慢学的。
他们说她的脑子里长了个不好的东西，不仅东西不好，位置也不好。
手术虽然成功，但出现了严重的术后并发症。
影响了她的行动和记忆。
现在她的行为能力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可以跑可以跳，但她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医生说，她的海马体没有明显的受损病变，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但她要有耐心，不要过于心急。
这些她都知道，她后来看过自己的病例，查过相关资料。
她术后的情况不太好，能活下来，语言和肢体功能没有受损已经是奇迹了。
记忆的话，慢慢来吧。
而她获得自己之前记忆的唯一渠道，就是秦文彦和李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