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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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之后，又来了几名装修工人，地板需要修复一下。
现场一下子有些乱，伍明杰抬手扇扇灰，“嫂子，咱走吧，太脏了这，一会儿你衣服都成灰的了。”
这次秦念听清楚了。
“你叫我什么？”
伍明杰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额，那个口误，口误。欸，秦念，我带你去你们班级看看吧。”
秦念的保镖早就发现了身后一直跟着的楚京亦。
他也认得这位就是江城有名的红三代、创二代。
别说在江城，是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惹不起的人物。
他的职责只是保护秦念，对方看着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他也就没多事。
楚京亦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哪怕看着她的侧脸，心里都满足的不行。
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飘散在她身边。
并不强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漂亮的像是一幅画。
有个调皮的树叶落在她肩上，楚京亦下意识抬手，却发现，自己离她很远很远。
伍明杰大大咧咧地把秦念肩上的叶子扫掉，忽然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凉，明明风不大，但寒气直往脖子里钻。
一定是穿少了，他想。
这皮衣果然是只能装逼，不能御寒。
“我学习成绩很好吗？”一直听伍明杰讲话的秦念忽然开口，这是她初次向对方询问自己过去的事。
伍明杰瞪大了眼睛，“当然了，年级前三是有你的，我当时因为跟你走的近还被学校警告了呢，说我影响你学习，怕你考不上好大学。”
秦念低头笑了笑，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伍明杰看她笑，就想继续逗她开心，“不过学校担心完全多余，你压根没在国内上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出国了，我也是傻，当初就应该多跟你一起玩的。要不你也不会…”
他倏地顿住了，立马看了眼秦念，看她没想起什么才放了心。
“我高中还有别的朋友吗？”秦念觉得很奇怪，就算她失忆了，但是这两年也没有高中同学联系过她。
伍明杰张了张口，似不知如何说。
思量半天，他决定说一半的实话，“你高中的时候朋友不多，算起来，只有我一个。”
秦念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轻声开口，“我以前很坏吗？没有人跟我玩是不是？我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那可怜巴巴的样儿，伍明杰都觉得不忍心。
见她想歪了，立马站到她面前，急着解释，“不是不是，你特好，真的特好，人漂亮学习好还善良，你高中之所以没有什么朋友是因为，因为……”
他瞟了眼不远处的楚京亦，心一横，“是因为你那时候太好了，追你的男生很多，所以女生嫉妒你，都不怎么跟你玩，男生的话，谁跟你走的近，就容易招别人口舌，他们为你打过架，学校处理过几次，后来也只敢暗恋。”
这话说的直白，秦念面色微红，但只当他是安慰自己。
说话间，教室到了。
虽是周末，但晚上有晚自习，已经有学生过来了。
年轻的少男少女，或安静埋头读书，或嬉笑玩耍，看着都那么朝气蓬勃的。
“秦念？是秦念吗？”
秦念和伍明杰同时转头。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教师，她看到秦念转头笑意更浓。
伍明杰侧身在秦念耳边小声介绍，“这是你高中班主任，姓孙。”
秦念很感激伍明杰，她确实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生了病。
礼貌地叫了声，“孙老师，我是秦念。”
孙老师教数学的，当年就很喜欢聪明又上进的秦念，现在看到她更是觉得亲切，拉着她聊了好几句，不过多数都是问她现在的情况。
秦念有一说一，认真地回答。
好在老师急着去做教案，没有拉着她回忆过去的事，不然一准儿穿帮。
聊天时伍明杰就站在旁边，瞥到走廊拐角黑色风衣的衣角，心里琢磨着怎么给这俩人制造个相处的机会，不然老大总这么跟着他们，跟做贼似的，算个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意思，等过几天校庆的时候再来吧，到时候更热闹，”伍明杰偏头看了眼秦念，“欸，你不是说想去你之前租的房子那儿看看么，我带你去啊？”
“可以吗？那个房子现在有人住吗？去了会不会太打扰了。”秦念嘴上这么说，但亮晶晶的双眼出卖了她的心思。
伍明杰“嘿嘿”一乐，“房东我认识。”
于是，秦念和伍明杰抵达雍景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背影。
那人身形高大，双手插兜背对着他们。
秋风习习，他的衣角微动，瞧着很是落寞。
秦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蹦出来似的。
可就这时，那人转过了身。
看清他的脸，秦念再顾不上想刚才的事。
怎么是他？
昨晚用力抱她的那个男人。
她连忙折回车子旁边，想要离开。
楚京亦见她要跑，下意识地冲过去，单手抵住车门，垂着头看她。
“你你你放开走开，华远！华远！”秦念没敢看他，自然也没看到他眼中受伤的神情。
华远是秦念的保镖，他立刻上前，想要扯开楚京亦，却被伍明杰拦住了。
“秦念，秦念，你别害怕，他就是房东，我让他来帮忙开门的，你别害怕呀。”伍明杰对秦念喊着，转头对华远说：“哥们儿，我是她同学，真的就是帮她的，你也想让她快点好是不是？”
“我不去了，我不看了。”秦念后退两步，拉开和楚京亦的距离。
楚京亦很后悔昨晚吓到了她。
她现在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双眼红红，双手紧握成拳头垂在身侧，无助坏了。
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强忍着拥她入怀的欲念，向后退了一步，尽量轻声地哄着她，“念念，你先冷静一点，别激动，昨晚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你先安静下来好吗？”
他的态度比昨晚好很多，礼貌的社交距离让秦念心里踏实不少。
而且，他除了昨晚突然冲过来抱自己之外，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好像真的是自己反应太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