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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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修德顿时腰又弯下去半截。
底下人一片战战兢兢，有的还在迷茫，有的心虚的额头直冒冷汗珠子。倒是站在前排的吴首辅平平常常不见丝毫变化，与平日无异，甚至比之平日还要淡定不少。
此刻，只听到上首的太监唱道：
“宣旨：吏部郎中严中，贪墨渎职，草菅人命，暗中经营黑色生意，着抄家灭族。男丁一律斩首，女子一律流放五千里，发配西南。”
霎时，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吏部郎中严大人，一向是谦虚温和，对谁都没有红过脸，这，这是不是搞错了呀？众人不由得小声议论纷纷
严中一下子扑出来，可谓是趴到地上：“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皇帝冷哼一声，“你冤枉？你还好意思说冤枉二字？你的罪行你怕是心里清楚吧？行了，别装了。”说着，皇帝又扔给旁边的太监一个折子，让严中看。上边细数严中的各项犯罪事迹，包括了她的同伙，他的上级。
太监递到严中面前，严中颤抖如筛糠一般，却是丝毫不敢再去翻看了。
此刻，大理寺卿蔡修德也是有些心虚的，他只觉得此次查的案件到后期似乎是太容易了些，而且拔出萝卜带出泥，差不多都是直接给一窝端了，顺利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好了，剩下的名单你们看吧，该砍的砍，该下的下，朕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蛀虫还在浪费着我整个大楚的银钱。”
“食君俸禄，担君之忧，希望朕的诸位臣子们能做到。”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太监赶紧唱退朝。
门外，御林军已经进来，拖着软烂如泥的严中往大牢中押去。
没过多久，严家被满门抄家。
另外还有不少相关的人，也被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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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程微安和高进又相聚在清风茶楼中。
“还是高大人法子妙，也真真是让在下佩服至极。将发现的线索提示给大理寺和刑部，再由他们去将真相拉出来，嗯，名正言顺。”
高进无所谓一笑，“程大人，此处就你我二人，你还是别装了，你我好歹共事了这些时候了，我岂能还不知道你的深浅？即便真的不知道也多少能猜到些了。”
“你说，哪次一到关键地方不是你提示的？”
程微安摇摇头，“不过，此次陛下的处罚倒是让我意外。”
高进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拿起一个点心吃了一口这才说道：“何止是你意外，我也意外，本以为多少能将幕后的大鱼带出来一两个，结果这什么都没带出来，唉，只是可惜了那么些活生生的生命啊。”高进说着叹息一声。
程微安也神色沉重起来。
此次查案，他们两人暗暗牵着大理寺和刑部的鼻子走，而他们两人又何尝不是被陛下牵着鼻子走，程微安微微勾唇，暗暗嘲讽一笑。
罢了，还是先不想这些了。
其实，程微安和高进开始查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头绪，尸体上也辨认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程微安提议让高进安排人去将发现了尸体的地方的周边的几家庄子的往来人口都查了一遍，这才微微查到一些苗头来。
原来，吏部郎中严中家的一个幕僚会经常时不时的带人来在这边小住一下，一般来住几天就又走了，带来的人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另一边，程微安将之前发现的那个小珠子，拿去问了下余瑾，又让余瑾帮忙查了查，发现那是一家青楼中特定的发饰上的珠子，因为是他们家特定的颜色，所以京城少有。
这一下，让程微安他们将目光转移到了这家青楼上边，最令人意外的是，查这家青楼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老鸨龟公居然还和一家暗娼馆有联系。
顺藤摸瓜下来，便发现这家暗娼馆经营着人口贩卖的生意，专门从外地去买卖一些穷苦人家的子女，或是将落单的不管是少爷小姐还是谁家的孩子，直接就给绑了回来。
回来之后，将好看的年纪大点的就送往青楼，另一部分就专门挑出来，留在暗娼馆，伺候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客人，还有一些就分往各个需要的地方去打杂。
可谓是越查越让人心惊。
越查关联的人越多。
而死去的那些孩子，就是暗娼馆中被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折磨或者凌辱而死的孩子。
高进和程微安偷偷去看暗娼馆的时候，正好发现了来的某位客人，而这位客人，便是朝中有着官位的大人。
后来，高进让人又去暗访了这暗娼馆，摸到了他们的书房中，在书房的一处暗格中偷到了他们的账本。
这下就人证物证俱全了。
程微安建议将青楼的也摸一遍，说不定也会有惊喜。
结果，果然又有惊喜，而且还是又惊又喜。
青楼的书房中不止摸出来了账本，还摸出来了好多朝野内外大臣和世家的消息。而程微安和高进却越看越沉默，因为账本中，最后银子的大头流向，却是去往了四皇子府上和吴家旁支。什么吏部郎中，富豪乡绅皆是爪牙罢了。
程微安和高进都以为皇帝会对四皇子做一些什么，结果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程微安猜测皇帝应该是在憋着，或者是他在等一个可以不伤面子就能将四皇子处罚了的机会。毕竟皇家要脸面的，如若真的爆出了说是这些事情都是四皇子主导干的或者是和四皇子有关系，不管哪一样，都足以让皇家蒙羞。
另外，四皇子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子，都是一个父亲的儿子，或许这位老父亲还在等儿子自己来认错。
或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只是高进和程微安两人不免有些失望，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这别说同罪了，那么多人命连个响都没听到。对一向以礼贤下士温文尔雅人设的四皇子来说，可谓是翻天的塌方。
而这件事情，却被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样结束了，几个替罪羊杀伐一番，算是给了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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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微安回到家时，发现余瑾居然还在。
“可是有事在等我？”程微安问道。
余瑾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不过也确实有事同你说。”
安顿好韩书云两人便去了书房。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发现。”程微安直截了当地问道。
“四皇子妃，她应该是在阻止四皇子的一切。”
“哦？此话怎讲？”这四皇子妃面上看着可完全不是那样的呀。
“从安庆侯府的宴会之后我就一直让人盯着她，结果最近几日发现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出入甚是频繁，似乎是在准备后路。”
虽然四皇子的罪名没过到明路上，就这样被放下了，但是身为他的枕边人，很难不发现他平日里在干什么，见了什么人。
余瑾接着说道：“而且，查到了之前的几件事情，四皇子每每要拉拢谁的时候，总会出点意外，这意外有大有小，多多少少即便是转着弯也会和这位四皇子妃有关系。”
程微安沉声道：“就如这次宴会，四皇子让她拉拢我夫人，结果她就给搞了个这样的意外，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会彻底断了这个想法。”
余瑾点点头，“所以，这个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很会操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