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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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猫咪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下午。
腹中空空的陆余跑到置物柜前，想给自己和森乌拿些东西吃。
陆糸把小狸花常吃的零食放在柜子的最下面一格，猫咪咬住绑在把手的绳结一拉，抽屉拉出来了。
森乌不舍得陆余辛苦拉柜门，赶紧跑过去帮忙。
不等抽屉完全拉开，陆余就甩着尾巴跳进去。森乌喜欢吃肉，牛肉干扎实，很适合大黑猫的口味。
“森乌，牛肉干可以吗？”陆余叼出一包牛肉条，要是森乌今天想吃别的，抽屉里还有鸡肉、鸽肉和鱼肉。
当然可以。陆余给的东西肯定好吃。
森乌用行动表达满意的态度，高兴地把牛肉条叼过来。接着，森乌蹲在原地，等陆余选好它想吃的食物一起开动。
见大黑猫踩住牛肉条，陆余笑弯了眼睛，森乌真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挑食。
很快，陆余也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零食，一包蛋黄奶酪饼。
两只猫咪熟练地撕开包装袋，趴卧在一起享受美味的下午茶。
森乌虽然是野兽，但它的吃相一点也不粗鲁，先用尖牙将韧韧的牛肉条撕咬成块，再一口一块优雅地吞吃下肚。
怪不得人类喜欢看吃播，看森乌吃肉，陆余突然觉得爪子下的奶酪小饼不香了。
“森乌，牛肉干味道怎么样？”直接讨食多冒昧，陆余虚伪地关心一下男朋友的伙食。
陆余馋嘴的模样落入森乌的眼中，森乌立即叼起咬碎的牛肉块送过去，好吃的，乖崽你尝尝。
哎呀，瞧你说的，猫只是问一句。但既然你这么热情，猫就不客气啦！
陆余兴奋地勾过牛肉干咬咬咬，跟平常的味道没差别，怎么看森乌吃起来香一点呢！长尾巴无趣地扫了扫地面，陆余回头继续吃小饼。
那一包饼只有五块，每一块只有小猫的梅花垫大。担心陆余吃不饱，森乌特意留出一些牛肉干，试图喂给小狸花。
嗅嗅凑到嘴边的牛肉，陆余兴趣缺缺撇开脑袋，起身走到旁边洗脸舔爪子。
今天不想吃牛肉喵。
森乌只好把剩下的牛肉打扫干净，并且在心里默默把牛肉从这两天的下午茶菜单里划掉。
幸好回到了小镇，山林地大物博，总能挑出一样陆余爱吃的食物。
陆糸：乖崽越来越挑食，我瞧着大黑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森乌：猫养的，猫惯的，你有意见？
一只热烘烘的毛绒绒贴到身侧，森乌清理好自己，走过来给小狸花舔毛。有猫帮忙打理毛发，陆余专心致志舔粉色的爪垫。
“森乌，猫刚才拿零食的时候，发现抽屉里只剩下一层半了。”
陆余换另一只爪垫舔，按照它和森乌消化的速度，一层半的零食只够吃两个礼拜。两个礼拜之后，它们就只能吃猫粮和冻干，喵生无趣。
森乌捕猎的生肉是好吃，但就像人类馋三餐之外的垃圾食品，小猫也会馋各类好吃的零食。陆余挑嘴，它馋陆妈和方闻做的特制款。
听见陆余的唉声叹气，森乌面无表情勾了勾爪子，望一眼人类的厨房。虽然猫很想学，但那些锅碗瓢盆对猫来说实在难以掌握。
唉。
正当陆余计划把一天的零食掰成两天吃的时候，它敏锐的耳朵听见电流的滋啦声，电视柜上的监控摄像头传出一把好听的男音。
“乖崽，是爸爸呀。”此爸爸非彼爸爸，不是楼下的陆糸而是远在另一个国家的方闻。
养宠家庭都会准备一个监控摄像，家长外出时可以通过摄像头确认毛孩子的状态，还可以单向发起对话。陆糸家的监控权限，陆糸一份，方闻一份。
方爸爸来查岗，陆余抖抖耳朵，跳上电视柜拨了拨摄像头，歪了歪脑袋。
猫在听，有事请讲喵。
“好乖崽，地上的那张照片，爸爸也想看一看。”方闻关上房车的门，对助理示意暂时不要打扰他，中场休息时想看看陆糸在不在二楼，没想到看到乖崽叼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脏兮兮的，但隐约可见是一个女孩的模样。
陆糸的童年女装照！
“喵喵喵。”猫的零食有着落了！陆余把摄像头拨到对准装零食的置物柜，方闻你看，那张照片值不值一抽屉的零食？
小狸花没把照片叼过来，跑到置物柜里手舞足蹈。
方闻一挑眉头，拿这只备受陆糸宠爱的小猫没办法，宠溺地说道：“好，爸爸给你寄一整箱零食过去。”
成交！猫就喜欢跟干脆的人类打交道。
很讲交易原则的陆余闻言，叼起照片凑到摄像头面前，在方闻的“上一点”、“左一点”的指导中，让对方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看个满足。
陆糸拍这张照片时应该才两三岁，拿糖就能轻松骗到的年纪。
男孩梳着两个小揪揪，被套上一条蓬蓬的白色小裙子，怀里抱一个兔子布偶，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乖乖看镜头。
方闻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每多了解一点陆糸都要更爱他很多很多。陆余说的熟悉的人看见会笑得很大声不对，方闻看了只觉陆糸可爱极了。
“乖崽，帮爸爸藏起来。”方闻给出一个陆余无法拒绝的报酬，“等爸爸有空，带你们去旅游。另外，下次回家，爸爸带一箱你爱的F国的零食。”
方闻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把这张独一无二的照片变成他的私藏。
方爸爸好野哦。陆余闻言斜眼，不怕陆糸知道生气吗？它懂，如果秘密曝光，就当做情侣的情趣是不是？啧啧啧。
猫咪不管人类的闲事，但旅游和零食就笑纳啦！
陆余叼起照片在客厅里忙忙碌碌，最后还是把照片藏在猫窝的垫子下安心。猫每天枕着睡，等方闻回来一手交照片一手交零食。
重新铺好猫窝，陆余哼着快乐的小曲退出来，差点跟身后的森乌撞上。只见大黑猫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森乌：一张照片可以换好多食物，猫待会再在屋里找一找，要是能找出第二张，乖崽的下一箱零食就有着落了！
不知道可怕的大黑猫打算长期搜寻他的黑历史交换食物，陆糸正为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忙得晕头转向，记录订单、插花包装、接待顾客。
阿——阿嚏！
陆糸揉揉鼻子，继续誊写爱的贺卡。
谁呀，这么想他。
小猫咪的日子恣意得很。睡到自然醒，舔毛、吃饭，将屋子的领地马马虎虎巡视一遍，挑一个喜欢的玩具扑咬，练习捕猎。
趴在猫抓板上磨爪子的陆余，忽然抖了抖耳朵，今天一楼比往常要吵闹呢，花店来大客户了吗？
陆糸的收入事关猫的生活水平，猫得下楼营业，让大客户宾至如归喵。
陆余兴冲冲竖起尾巴冲下楼。楼梯间里，陆糸正在打电话。
刚送走上门送花的工作人员，陆糸就收到了方闻的来电：“我收到了花和礼物了，你有收到我寄过去的袖扣吗？”
方闻珍惜地摸着袖口上的饰品，声音充满欢喜的味道：“收到了，很漂亮。我宝贝的设计果然天下无双。”
陆糸为了准备这个袖扣，从圣诞后就开始画设计稿，花了大价钱拜托珠宝设计师制作，赶在情人节之前寄到方闻手上。
被方闻的一声宝贝叫得耳朵发烫。自解开心结之后，方闻可就不藏着掖着了，陆糸拿冰凉的手给脸颊降温：“我也很喜欢你的礼物，我会看紧乖崽不让它搞破坏的。”
那是一串大洋彼岸的贝壳串成的风铃，据说亲手制作再送给伴侣，他们的爱情会像风铃一样，不惧岁月，碰撞出清亮优美的回音。
这时，店里来了新客人。
陆糸赶紧跟方闻结束通话，他一转身，与蹲在柜台上笑得暧昧的陆余四目相对。
刚才好像说了陆余的坏话。陆糸尴尬地把手机揣回裤兜里，搓搓手对陆余哄道：“乖崽，爸爸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乖，肯定不会搞破坏的对吧？”
方闻亲手做的风铃就挂在柜台上方，只要陆余想，蹦上去就能把它扯下来缠成毛线球。
虽然它踢翻过花盆，推倒过纸箱，撕扯过塑料袋，但大部分时间里，明明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头顶一口黑锅的陆余不满地露出尖牙。
客人已经挑好鲜花过来结账。
陆糸来不及哄好生气的小狸花，急匆匆掏出一张纸币塞到一个小锦囊里。
陆糸把锦囊挂到陆余的脖子上，揉揉小狸花的脑袋：“你自己去便利店买喜欢的酸奶吃，就当爸爸给你道歉好不好？”
赶时间的客人不住地张望，陆糸顾不上等陆余答应，一边说久等一边回到柜台前结账。
脚边忽然蹭过柔软的身躯。
陆糸看见陆余跑向门外的身影，嘴边不禁扬起一抹温暖的笑，乖崽的心比鲜花还要柔软嘛。
下午，准时过来投喂小狸花的森乌在门口接到了独自玩耍的陆余。
“走，猫们买酸奶吃！”见到森乌，陆余立即翻身跑过去迎接，拍拍脖子上的锦囊说道。
街尾的便利店新上了一款草莓口味的酸奶，酸奶绵密，草莓粒甜蜜。想到即将吃进嘴巴的美味，陆余觉得黑锅还可以多背几口。
陆余要做的事，森乌只会说好的。
原本计划的打野食推后，先去给乖崽买酸奶。陆余三天两头挂着零钱去购物，便利店的店长很熟悉这只聪明的小狸花猫。
走在路上，两只猫咪发现今天的人类和动物都缠缠绵绵的。
又一对手牵着手的情侣路过，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情人节要去哪里吃一顿丰盛的晚餐。
“情人节”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太高，人类提到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森乌好奇地咬咬陆余的耳朵：“乖崽，情人节是很开心的日子吗？”
陆余抖一下耳朵，跳上马路牙子走优雅的猫步，同时没忘记满足大黑猫的好奇心：“是呀，这是人类表达喜欢和爱的节日。”
森乌挡在靠马路的一侧，保护调皮的小狸花，它还想追问一些问题，却看见陆余蹑手蹑脚蹲在拐角，一脸八卦地看向前方。
墙头摆满鲜花盆栽的院子门口，一位年轻的男士捧着一束鲜花，他的面前站在一位盛装打扮的姑娘。
等待男士开口，姑娘的眼睛闪烁着羞涩又高兴的光芒。
面对心爱的女孩，男士攥紧拳头，终于磕磕绊绊说出那一句“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姑娘闻言轻轻点头，接过花束，羞涩地仰起头与男士亲吻。
见证一对情侣的诞生，陆余翘着尾巴继续向便利店进发。
同样将刚才的一幕看进眼里的森乌贴住陆余走：“为什么要在今天才说喜欢，平日里不能说爱吗？我每天都会说喜欢你。”
真实的情人节的由来具有一些悲剧和牺牲色彩，森乌一只猫咪不需要因为人类追求意义的行为难过。
陆余更愿意在大黑猫心里种下一颗浪漫的种子：“因为在今天，大家会说比平常更多更多的爱，然后会成为彼此一段美好的记忆。”
不料，森乌听了立即说：“猫喜欢你，但明天肯定比今天更喜欢你。”
今天只能说比昨天更多的爱。
迎着森乌深邃的，绽放着柔情蜜意的眼睛，陆余不由自主熏熏然，只觉春天的风提前吹过心田，鲜艳芬芳的玫瑰一朵朵怦然盛开。
街上的商店门口摆放出巨熊和气球，年轻情侣在鲜花墙下甜蜜合照，奶奶的手里抓着一支玫瑰，靠在爷爷的臂弯中散步。
路上的爱侣们牵着手，大黑猫勾住小狸花的尾巴。
即将到达便利店的时候，两只猫咪撞见一对被养在院子里的虎皮鹦鹉在互诉情衷。
其中一只衔着花朵对它的伴侣说情话，“姐姐喜欢你”、“妹妹真可爱”、“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是两只雌性的鹦鹉。
两只虎皮鹦鹉谈完恋爱，众目睽睽之下踩背，如此开放大胆给陆余看害羞了。
特别是森乌见状看它的眼神都深沉不少。
呜呜噫噫！
心慌慌！
陆糸忙到错过晚饭，结束营业上楼时发现陆余一只猫百无聊赖地玩平板。
“情人节呢，你家大黑怎么留你一只？”陆糸坏心眼地挑拨离间，“哎呀，野兽就是不懂浪漫的啦。”
谁说森乌不懂浪漫！咬你！
护夫心切的陆余一口咬上陆糸摸它肚皮的手，陆糸演技爆棚地大呼小叫，明明皮都没擦破，叫得像被咬断骨头似的。
一人一猫正胡闹，门口传来一阵塑料袋的摩挲声。他们循声看去，消失许久的森乌叼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在陆糸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大黑猫咬住袋子倒出六只红彤彤的水煮大虾，六颗漂亮的大草莓。
刚才分别时，森乌带它吃过晚餐，这是今晚的夜宵吗？
陆余好奇地凑上去嗅嗅闻闻。
森乌摁摁陆余的脑门让它稍等，嘴巴和爪子并用，把两只大虾靠在一起摆成爱心的模样，又把六颗草莓尖尖对着尖尖摆成花朵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森乌抬头看见陆余震惊的模样，它将陆余揽到尾巴圈里，呼噜噜温柔地舔舐伴侣：“情人节快乐，乖崽。这是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这就是野兽的浪漫吗？连花朵和爱心都要是能吃的食物！
陆余丝毫不介意，感动得快要哭出来，陆糸果然不懂猫咪，森乌浪漫得要死。
快让猫亲亲！
被深深触动的陆余甜腻腻地叫唤，抱过森乌的脑袋温柔地给它舔毛。
陆糸登时觉得自己成了瓦亮的电灯泡，自觉无趣地摸摸鼻子洗澡去。
两只猫咪趴在一起分享情人节大餐，平板上播放着一部爱情偶像剧。
猫一口，森乌一口，嘴巴碰到舔一口。
没有准备礼物，心怀愧疚的陆余靠在森乌身边：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森乌闻言把目光落在屏幕上，正好播放到一个示爱片段，男主送给女主一只猫咪，猫咪的脖子上系着漂亮的礼物缎带。
见陆余注意到屏幕，森乌意味深长地看着它，拿尾巴尖勾陆余的下巴。
陆余挡住屏幕，呵气：想让猫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狮子大开口！
几只大虾和几颗草莓不至于喵。
换一个！
一番讨价还价。
最后，陆余给森乌比了无数个大大的心，并且赠送一次全身舔毛服务。
陆余揉着两条很酸的前肢，蔫了：宠爱男朋友好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