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人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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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晨曦和方明治两个人在高一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并且还是同桌。高一时他们的班主任冯志远也是现在高二的班主任，也就是学生们口中的“冯老头儿”。然而，实际上冯志远这个人也就三十来岁，但是由于他走路时总喜欢把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时常拿着一个装着枸杞泡白开水的透明玻璃保温杯，同时人又喜欢唠叨，这才让学生们给他起了个“冯老头儿”的外号。

学生们的创造力可谓是五花八门，给冯志远取外号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私下的一种娱乐活动。所以备受学生“关爱”的冯志远除了“冯老头儿”这个大外号之外，还有冯告告、冯古董、冯铁心等众多小外号，算得上是七中的“外号之王”，而他之所以被学生们热衷于外号，还要从上学期高一（6）班的排位之事说起。

高一刚开学那会儿，高一（6）班被多个任课老师反映他们的班级整体课堂纪律很差，总有那么一些学生爱说话影响课堂秩序，老师批评后他们虽然安生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继续交头接耳起来。而刚毕业的大学生老师很多还镇不住这帮十六七岁的孩子，所以只能求助于当时六班的班主任-沈国昌。

于是，沈国昌为了整治这一现象，在校规的支持下大胆尝试逆向思维做起了实验，他寄希望于青春期异性之间所存在的矜持与疏远，将学生们的座位排列分为男女生互为同桌的模式。结果，沈国昌的这个排位方法一开始还挺有效果的，课堂上学生们都变得安静了许多，可是一段时间过后，六班同学们在这样的座位模式下成功配对了好几对情侣。

后来，六班因为排座位促成多对情侣的事情便在学生们之间传开了，有些学生为了隐藏自己早恋的事实，他们在教室里的时候确实如沈国昌所愿保持着对彼此的故意疏远，在上课时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用笔在本子上写字，你写一句，我写一句，于是放在两个课桌中间的小本子上就写下了各种山盟海誓、你侬我侬。

沈国昌也因此在学生们的心目中荣获了“月老”的 称号，后来这段“佳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冯志远的耳朵里，冯志远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国昌，于是“冯告告”就“诞生”了。

沈国昌知道后在班里大发雷霆直言脸都丢到别的班去了，他当即改变策略开始频繁给学生调换座位，以至于那段时间里高一（6）班基本每隔半个月就要在教室或整体或局部地调整一次座位，六班同学们一时怨声载道。不仅如此，那段时间沈国昌特别喜欢在课间观察他们班里的学生，只要看到男女生凑在一起说话，就会成为他重点关注的对象，除此之外，他还会利用班会时间各种强调做人的“礼义廉耻”，痛斥早恋的学生是毫无责任心，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的人......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非但没有能“亡羊补牢”反而“损兵折将”。当时的方明治就对纪晨曦总结道：“六班的月老疯了”

青春期的孩子们普遍有着逆反心理，沈国昌越是想“棒打鸳鸯”，学生们就越要“顶风相恋”，似乎这样更能证明这个年纪的他们对所谓爱情的至死不渝。于是，那些因座位调换被迫分离下课又不能走的太近的情侣们，开始在上课期间偷偷传纸条来互诉衷情，这种危险的行为在当时他们的眼里却感觉甜蜜又刺激。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对男女生在某节课堂上传纸条时被任课老师抓了个现行，然后纸条带人全部交给了沈国昌。沈国昌将男女生痛批了一顿之后直接让各自的家长带回家去停课反思。这一招“杀鸡儆猴”在短时间内确实震慑住了一些学生。

冯志远从沈国昌那里吸取了教训，于是他在自己的班里实行了无同桌，一人一位的排位模式。在一次月考后，冯志远便根据月考成绩重新整排了一下学生们的座位，排好座位后他对他们班的学生们放话道：“我想你们也都听说了六班赶回家停课反省的那俩学生，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像六班钱老师那么仁慈，咱们班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在谈恋爱，你就直接退学好了，就算校长让你继续上学，我的班也是绝对不会收你的”

一段狠话放完，至此以后什么“冯古董”、“冯铁心”、“冯不收”也应运而生，学生们开始乐此不疲地通过给冯志远取外号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高二时文理科分班，分班前冯志远当时所带的高一（4）班里有三分之一的学生选择了文科，纪晨曦和方明治两个人也在这三分之一的学生之中。后来，冯志远带着这三分之一的学生和其他两个班选择文科的学生们直接组成了现在的高二（3）班。与此同时，作为高二（3）班的现任班主任，冯志远继续实行着他的无同桌排位模式。

高二开学那天，几个学生在冯志远的指挥下，把教室里原本拼在一起的两套桌椅全都拉开，拉开后教室的宽度明显不够放下这么多桌椅。于是冯志远就又让学生们把其中一列的桌椅分散到其他几列延长摆放开来。陆续前来报道入学的学生中，原高一（4）班的学生走进高二（3）班的教室后内心毫无波澜地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而原高一其他班过来的学生虽然早有耳闻冯志远的排位方式，但当看到从教室前面一直延伸到教室最后面的座椅后还是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