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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亲密关系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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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预计十月开始启动了。

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Ray与大平、阿巫见面后一周内,事情便定下来,Ray成为【她+】项目的投资人,投资款十一假期过后便会到账。我懵懵懂懂的,也成了项目主创之一,并签署入投资条款,倒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原本是想着由大平连平面拍摄一并胜任的,只在他和阿巫忙不过来时去帮忙和救急,谁知现在竟成了正事。好在工作室里有小伍,我的时间可以相对自由支配了,不再像以前般被绑在工作室里。

赶在十一假期来临前,说好我们四人聚聚。既是庆祝项目融资成功和即将启动,也是顺带沟通下具体展开计划。谁知到了约定当日,只有我和大平、阿巫三个,梦露竟提早两天自我放飞,趁假期与新男友出门旅行。

我们约了一起晚饭,三个人边吃边聊,十分自在惬意。吃到一半时梦露竟打来视频通话。好在我们吃中餐,又坐在室外,也就不怕影响到旁人,于是在我的手机上接了。却是梦露操心项目进展,打发男友出门,独自在酒店房间和我们视频会议。阿巫于是七七八八,把我们刚才已经探讨和正探讨的东西简要说一遍,她口才便给,总结综合能力超强,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说清。梦露却不舍得挂断的样子,东一句西一句和我们闲扯。

大平指指桌上的菜抗议道,“你既然和男友出去旅行快活,就专心快活嘛。我们饭才吃了一半。”

梦露咯咯笑起来,十分高兴和满意的样子,说道,“组织要是需要,我明天就可以回去。”

“你不是才到吗?”阿巫和大平同时说。

梦露手放在高耸的胸前,摸着心口信誓旦旦,“说明我是一个对待工作多么认真的人。”

“切,”我噗嗤一笑拆穿她,“肯定是这个人令你不满意,你想放他鸽子。”

梦露扫兴地啐我,“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嘉叶你真不好玩儿。”

“那当然,我要好玩儿你出门一起旅行的人就该是我。”

“你要是男人我就——”

我一推大平,“大平是男人,也没见你和他去旅行。”

这一下梦露突然咳咳地咳嗽起来,反倒大平一脸无辜,“你们俩斗嘴可别殃及池鱼。”

这时梦露的门铃开始叮铃作响,大约是男友回来了,于是我们挂断。我这才向阿巫解释,梦露历来用短途旅行作为判断和一个男人是否合适的最快捷方法。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与人,置身陌生之地,相互唯有对方,最能近距离了解优缺点与生活细节,尤其是消费观念和金钱实力,一个人常不常住五星级酒店是隐藏不住的。当然我们的梦露只跟住得起的人交往。如果一切如意,那么三两天的旅行有可能变为长途,否则,当晚打道回府也不是不可能。梦露之所以首先选择近处城市旅行,就是为了一言不合便于闪人。

阿巫鼓掌,连大平也不得不承认这确是一个好方法,只是他说更适用于女性,毕竟出门在外多是男性张罗安排一切,结果后半句立即遭到我和阿巫的强烈反对。

原来阿巫也遇到过旅行在外毫无生存能力的男人。两人驾一台电动车出行,她一再提醒计划好行车路线,要保证有地方充电,男人拍胸脯说没问题,结果一路上险情迭出,不是错过充电,就是选了一条无处充电的路行驶,最后半路没电,要叫拖车。

阿巫叹气,“其实一开始我就说不妨开我的车,加油总比充电方便,他坚持说没问题,结果……”她转向我,“嘉叶你呢,什么情形?”

“我呀……”

最糟糕的经历自然就是泰国那次。凌晨抵达曼谷,4点多还背着登山包在街头找酒店,而出发前我要提前订好却被说毫无必要。那时是我第一次去泰国——因为一直毫无兴趣,但当时的男友却已来过多次,以为他会熟悉并安排好一切,结果整个行程都是一场噩梦。那个人完全没有计划,又是一只没脚鸟一样的存在,往往脚尖才刚触及一个城市的尘土,脚跟尚未落地,他便说我们去哪哪哪吧,提出另一个城市的名字。即便已经确定要过夜的城市,他也不提前订酒店,而我再也不愿大半夜背着行囊四处奔波,于是总提前订好。然后整场旅行的所有对外事宜都要我来应对,仿佛我是他的万用助理,任何事他只需对我交代,我便一一与出租车、洗衣房、酒店、餐馆等等所有沟通对接好,满足他一切所需。若非他求我,若非可怜他,抵达曼谷的第三天我便自行飞回来了。

最后我说,“所以呀,后来当我听到梦露的方法,深以为然。首次一定不能是长途与远行,分手也就罢了,距离太远返程不方便。尤其不宜国外。”

阿巫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还擂大平的背。大平自是知道我这段经历的,只是含笑不语,被阿巫捶打也不闪躲。他们相处自然,举手投足看不出任何火花的迹象,如同我和大平梦露般处成了兄弟手足。这样也蛮好,友情总比爱情牢靠些。

我和大平没事最爱聊电影,现下同样爱好的阿巫加入进来,十分投机。我们后来的谈话全部围绕着电影:各自新近看的,最喜欢的,强烈推荐的,值得二刷的,欣赏的导演,赞赏的画面与用色,小津的运镜……

餐盘撤下,燃起一支烟时,有一阵陷入短暂的沉默,一种酒足饭饱头脑也餍足的慵懒。我很喜欢这种能够暂时让我忘却与世德情感纠结的时刻,如同一个歇脚点,让跋涉许久的人得以暂时停下喘口气。

“嘉叶抽烟的样子真好看,不妩媚,有种狠劲儿。”阿巫说。

她不吸烟,也不反感,看着我和大平吞云吐雾。

我笑笑,问道,“你最近在写什么,阿巫?”

“依旧是爱情和两性。”阿巫带点自嘲,“好像我只会写这个。”

“是你最愿意写吧。”我指出。

她偏头想一想,笑了,“还真是。前一阵有人找我写科幻,我编排好故事架构,搭建好世界观和规则,才写几章就提不起劲了——”

大平插口,“科幻也可以有爱情。”

“哈,真被你说中了,然后我就开始铺排男主角的感情线……可是,如果最后变成一个科幻外衣下包裹的爱情故事,好像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所以我暂时放下了,也许过段时间会有不同想法。”

“阿巫,说不定你是为爱而生的。”我说。

世德也曾这样说我,只是用的极为肯定的语气。

“为爱而生?不不,我不是。”阿巫连连摆手,“爱是现实中我躲避的怪物,为了它对我抛出的一个媚眼儿,可能就要使我放弃全部尊严……不,我不为爱而生。但是嘉叶你可以。”

我苦笑,“爱情都被你说成这样了,还我可以?”

大平摸摸鼻子,“爱情竟有这么可怕?但是阿巫,你自己对爱情避之唯恐不及,可是写的却全是……”

阿巫笑嘻嘻,“正是因为不亲身在爱海里浮沉了,所以才在笔下过过瘾。而且以往的经历和观察足够用了,何况,”她一拍我,“这不还有嘉叶在身体力行着嘛,还有【她+】的那么多受访女性。总之,我更适合做一个观察者。”

“意淫啊你这是。”大平叫起来。

“意淫多好,不伤人伤己。”

我望着阿巫琢磨,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令她甘愿湿了鞋重新蹚一回爱河的浑水呢?大平显然是没戏的。我眼睛突然亮起来,想起一个人——那么Ray,Ray有没可能?

枉我拐着弯试探,故作无它地询问阿巫对投资人的印象,才开口她就立刻洞悉了我的意图,大笑起来,还边笑边说,“你别费劲了,那不是我的菜。再说,他喜欢你这挂的,我也觉得你们看上去挺合适。”

也?

我看向大平,他脸上一无诧异,显然明白阿巫的意思。难道,梦露背着我和他们暗示过Ray对我有意思,或者我和他有可能?

大平见我看他,说道,“这次融资这样顺利,看来与你密不可分。”

他语气平常,听不出任何异样,当然也没有讽刺和醋意,似乎只是客观阐述事实。

我还没来及抗议和否认,阿巫已经反对道,“别这么说,这是两码事。我相信就算我们的投资人雷先生对嘉叶有想法,也还不至于公私不分,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他是一个成功商人,很理性,某种程度也必定冷血。啊,当然,嘉叶,”她转向我,“我不是说你的魅力不足以——”

我摇着头打断,“不用解释,阿巫,我们之间不需要,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也完全认同。”

大平十分不满,“不是吧,我们男性现在都衰落到什么地步了?对一个女人有好感都不肯付出实际行动,还要公是公私是私?”

我白他,对阿巫说,“你下次剧本给他拍时小心。万一他要捧谁,公私不分地找一个不适合你角色的人来演,那就惨了。”

看大平气结的样子,我和阿巫笑得十分开怀。

末了阿巫说,“二位要不要听我分享一下亲密关系心得?这可是我多年的实战总结,最近准备写进书里的。”

自然是要的,于是她开始从柏拉图《会饮篇》讲起。尽管我知晓这部分,但仍愿听阿巫讲一遍。

“从前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和阴阳人。男人是太阳所生,女人是大地所生,阴阳人是月亮所生。他们都是四条腿四只手,前后两张脸,行动快速,能力很强。因为想要反抗众神,于是宙斯和诸神将他们切成两半,以削弱他们的力量,同时不至于没有人献贡。被一劈两半后的人不断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以期还原成原来的整体,自此人与人相爱的欲望深植于本能,于是就有了三种爱情,男男、女女、男女。”

阿巫的评价令人记忆深刻,她说,“所以爱情不是单纯的精神之恋或肉体之恋,而是人类追求完整完美之恋,爱情成为人类自身的救赎。”

哦……我恍然。所以我一直苦苦寻觅的爱情,是在寻找一个能使我最终变得完整完美之人。希望那个人能彻底接纳我,期待他与我严丝合缝地契合,相互使对方完美完整的同时,也从彼此那里得到对自身独特性的印证。

所以人怎能不独特、没有个人性、泯然于众呢,那样岂不是谁和谁都能随便组合一个整体?但显然事情不是这样设置与运作的。

“我的经验是,”阿巫振聋发聩,“热恋期间,绝对不要做出任何有关职业发展和个人生活的选择或巨大变动。因为热恋中的人都是晕乎乎的,处在强烈的陶醉状态,几乎与现实失去了真实的联系,对面前这个带来希望之人几乎根本不了解,但却感到一切都是完美的。然后,完整合一的愿望一直在推动,热恋中的一切努力都集中在一个目标上——更加接近这个’完美’伴侣……于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终将会了解并确认——这个人并非完美无缺。越接近,越能清楚看到缺点和真实面目……”

大平认真侧耳聆听,脸上却没什么波澜,我忍不住拍一下他搁在餐桌上的手,又轻轻摇晃坐在方桌另一边的阿巫肩膀,埋怨道,“为什么不早些认识阿巫?枉我谈了那么些场恋爱,到现在还浑浑噩噩。”

大平摸摸头,只笑。

阿巫也笑,“我也是枪林弹雨中以身试法才取得真经,不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罢了。文字工作者嘛,凡事爱总结提炼精华,也不过是新近才有此体悟,你们认识我早了也没用。”

大平立刻接道,“再说,你知道也没用,听不进去。”

我翻白眼,“那就活该我有此一劫?”

阿巫却眼珠一转,“是劫是缘嘛,现在还不好说。”

“何以见得?”

“两位客官且听我往下分说。”

阿巫犹如说书人,我们侧耳倾听下去,竟是越听越心惊。

原来,爱情经历过一开始的虚幻浪漫后,往往会开始一段权力争斗的拉锯战。两个人都期望对方满足自己的需要,但通常谁都无法得偿所愿,于是:相互指责,愤怒和反感,绝望和迷惘,拒绝和反抗,甚至感觉被背叛等种种情绪开始逐一上演。有时也夹杂着自我谴责,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清这个人,竟会被他迷惑……

我和大平交换眼神,才知原来这是我们大家都曾有过的感受。

“避免拒绝和丧失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再期待,于是人们通常会一面退缩一面表现出独立自主的姿态,做出自己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阿巫竖起手指,“这时依赖和独立开始轮番上演。一方越是表现出独立、什么都不需要,越是会使另一方感到失望和不确定。一个人想要靠近,另一个人却更加远离,依赖的一方更加不满、更加悲观……矛盾开始激化。”

我轻轻哇哦了一声。这正是我与世德如今的写照。昨晚他还在说对我的依赖,殊不知事实却是——不知不觉中已沦为一名依赖者的人竟是我。

阿巫望着我,语重心长,“人们通常会在这时选择分手,然后迅速去找到下一个伴侣。但是找到后,同样的过程会重复,仍然会卡在这一阶段,通常只会再次分开。”

“既然不能彼此满意,难道不分手还继续?”大平诧异说。

“要知道,分手是最容易的,所以大家才一言不合就分手,当然我也曾如此。但是据我所知,机会恰恰就潜伏在这个阶段——某种程度上,作为我们另一半的那个人提供了可能性,使我们能超越自我限制而成长……所有我们想要拒绝的,其实正是应该整合的。”

我望着阿巫,“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我能够在世德身边坚持到今天,除了对他的情感本身,何尝不是因为用了类似说辞来进行长期自我洗脑。当作一场试炼,一个自我成长的机会,也许——还是一个治愈心灵创伤的契机。

我想我是有创伤的,从被迫离开父母到外婆身边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就种下了分离、不被爱、被遗弃的恐惧,而无论日后长大多么理解父母的无奈与苦衷,多么明白他们对我的爱从无更改,无论看了多少心理学方面的书,懂了多少道理和理论,一旦遇事触碰到那个点,童年的我便瞬间回来,不被爱、被遗弃的恐惧悉数涌现。

有时我想,寻找更好的另一半的背后,也许是在寻找治愈自己的可能,所以才会每每在最融洽最亲密的时候要说些不开心的话,发生些不开心的事,——那是一种不受控的内驱力,内在的创痛永远在寻找机会得到救治。融洽亲密的时刻充满安全感,于是创痛伺机而出……然而往往又因彼此缺乏爱心与智慧,一次次导致失败。

太难了,这条路。

“当然,”阿巫一脸无辜,“所以我只是总结经验分享经验,自己都没把握能做到。”

大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你——”

她耸耸肩,“我是真的知道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很纠结,所以感到畏缩,不战自退。”她转向我,拍了拍我的手,拉长声调说,“所以,就看你的了。”

大平哼了一声,“成长可以有许多方式,没必要这么自讨苦吃。”

“还有比亲密关系更能激发痛苦的事情吗?独自一个人是很轻易就能令周遭一切都符合自己的意愿和舒适的。”阿巫指指自己,“尤其我,写作为生,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远离人群,不喜欢、令我感觉不舒服的人与环境我可以自动屏蔽和隔离,于是生活就只剩下了平和愉快。但是一旦与人类近距离接触,许多时候我会感到受不了,种种看不惯的东西处处冲撞我。当然,躲回老巢是容易的。除非我打算一辈子单身,不然亲密关系这一课终究得补上。”

我想起身处山林中的阿巫,她似乎更属于大自然,无论如何都绝不属于人群。

“难道一个人可以完全拒绝爱情?”大平说。

阿巫摇摇头,“这个问题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另一个人总令我感到挫败,生活脱离了常轨,令我不适,远没有独自一个人时舒适。但因此就要拒绝爱情和关系吗?我还不能下这个决心。”

“阿巫,”我说,“为了你的写作艺术,你是需要痛苦的。我不能想象一个整天快快乐乐的人能够有深度的思考,能写出有深刻内涵的作品。以我的体会,快乐太轻浅了,都不值得描述。”

阿巫没说话,偏着头沉思。

大平也沉默了半顷,才说,“你们两个都太敏感了。如果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他垂头看着桌面,不愿和我们目光相触,“我愿意一切以满足她的意愿为主,至于日常生活中的冲突碰撞,我认为那都很正常,而且不值一提。”

“嚯。”阿巫发出一个说不上是赞叹、惊奇还是质疑的叹词。她问我,“你了解这家伙之前的恋情吗?”

我点点头,“知道一些——”

却又突然顿住,感到迟疑:是真的知道吗。其实这么些年,一直是我和梦露在滔滔不绝说我们自己,大平更像一个倾听者。

大平笑了,似乎误会了我的迟疑,他说,“没事,我不介意,你跟阿巫说吧,我也想听听你是怎么评价我那些恋情的。”

我想一想,总结道,“大平交往的好像都是索取者。曾经他用情最深、也伤他最深的是一个问题少女,其它女友基本都是蛇蝎美人类型的,就是外型十分性感迷人,然后极有城府心机的那种……”

阿巫大笑,“哈哈哈,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梦露?”

“问题少女,蛇蝎美人?我的前女友们在你看来是这样?”大平惊愕又愤慨,和阿巫同时发声。

这下我也乐不可支,指着大平说,“我知道为什么你总看不惯梦露了,原来你在她身上总看到前女友们的影子,你这是投射。”

“无稽之谈!”大平脸都涨红了。

我耸耸肩,“是你要听我的评价的,这就是我最直观的看法。”

大平无奈叹气,有些尴尬,阿巫啧啧两声,眯起眼睛打量大平道,“你这家伙是个好人,暖男,女性之友,就是要提升看人的眼光,不然很容易被女人欺负的。也未必全是那些女人不好,有时你太好太没原则,也会纵容她们变得不好。”

“好好,我纵容的。”大平一味叹气。

“你别不服气,”我抢白道,“好的制度能令坏人也变得遵纪守法,坏的制度能令好人也变坏。”

大平看看我和阿巫,拖长了声音,“难不成——你们也这样?”

阿巫没说话,我干脆利落回答,“恐怕是,至少我也曾经恃宠生娇过。”

阿巫转向我,“嘉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和世德吗?因为你在做的正是我想做而没有机会、甚至也还没有勇气做的。我希望从你这儿学习并受到激励,让我在遇到一个可以恋爱的人时能够重新来过。如果我有勇气重下战场,那么这一次,我不想再搞砸。”

“或者即便搞砸,至少你已成长?”我说。

她用力点头,对大平说,“所以我和嘉叶才该是一对。”

大平一脸不以为然,“切,你们那么契合,岂不双方都无法得到虐恋的试炼从而成长?”

我们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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