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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谋妻:婚不由你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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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洪水猛兽不及你

陆景行因担忧沈清,省去了晚餐,陆槿言轻手轻脚推门进来,见他坐在床沿闭目养神,宽厚的大掌包裹着沈清纤纤玉手。听闻推门声,他抬眸,见是陆槿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清清怎么了?”陆槿言就着房间里头微弱的光亮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沈清,轻声询问自家弟弟。他何其心细,怕扰了床上浅眠之人,连灯都未开。

“有些低烧,”陆景行答。

“睡多久了?”陆槿言迈步过去,探了探体温,顺势伸手将她面颊上碎发陇至一旁轻声询问。

“两个多小时,”陆景行与她交谈时,眸光始终留在沈清面颊上,握着她的手从未松过。

“你下去吃点东西,我帮你照看着。”

“不了、”他担忧晚点沈清醒来见不到他人心里会不舒服,毕竟,事出有因。陆景行与陆槿言从小感情深厚,二人姐弟之情好的让豪门子女颇为羡慕。

自家弟弟随意的一句话语,让陆槿言愣在原地,意味不明的眸子看着他许久才收回神来,她的弟弟,从小刚愎自用,年少时,他想从军,家人皆不同意,但奈何他已下定决心,无论众人如何劝说,他皆不为所动,他有原则有底线,绝不退让,总统府上上下下看似他最好说话,也唯有他最为阴沉。严家长女严安之自小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从未正眼瞧过人家一眼,问及原有,不喜欢。

简短的三个字便将人打发了。

陆景行的书房是整个总统府的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去,书房卫生悉数由他自己经手,十八岁那年,严家小姐不听劝告闯了禁地,被他冷着脸骂的梨花带雨,抽搐不止,掩面哭着跑出总统府,此后,陆景行对总统府一干佣人下警言,若是严部长带着严安之来,让她进,毕竟长辈面子不能驳,若是她独自前往,谁将她放进总统府,谁就滚出去。他恪守原则,坚持底线,一次犯错,永久踩向地狱。

可就是如此刚愎自用,冷面无情的人竟然会对他新婚太太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他会为别人考虑,会想着沈清,这样的陆景行,她从未见过。

做了二十八年的兄妹,她从未见过陆景行如此一面。

“让厨房给你端上来?”她询问。

“不用了,等沈清醒了再说吧!”她不好,他连吃饭的心思都没。

特别是知晓此次发烧与自己有关时,更是没胃口。

只愿着沈清能早些醒来。

“你去冲个澡也躺会儿,这么坐着,也不是事儿,”她吩咐。

这话,陆景行听进去了,缓缓点头,而后起身,替她掩好被子,转身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浑身热气将沈清搂进怀里。心安一半。

海上明月高悬,许是窗户未关紧,海浪拍击沙滩的声响若隐若现传入耳间,似一曲儿美妙又简单的乐曲似的。

沈清转醒,已是后半夜的事情,迷迷糊糊清醒,想翻身,却发现被搂的紧,而后哼唧着回眸看了眼身后,陆景行此时正睁着眼帘看着她。

“醒了?”他嗓音轻柔,怕力道大了会吓着她。

“嗯、”她喉间干涩,发出的嗓音有些破碎,陆景行见此,翻身而起,迈步去客厅,在上来时手中多了杯温水以及一碗温粥。

大手将沈清捞起来让她靠在怀里,喂着她喝水。

许是真渴了,一杯水被她一口气喝完,期间因太急,呛了一口,陆景行一边抚着她瘦弱的背脊一边柔声道;“慢些,没人跟你抢。”

语气中带着些打趣,此时的沈清,无力同他嘻哈。

陆景行伸手摸了摸她身上,想知晓她烧退了没,而沈清想多了,以为陆先生又要兽性大发,吓得使出全身力道将他伸向自己腰间的手拍掉。

见此,陆景行有片刻震愣,而后闷笑道;“想什么呢?摸摸你还烧不烧,想歪了不是?”他此话一出,陆太太原本惨白的面颊爬上两抹红晕。

“净瞎想,”陆先生再度揶揄。

轻挪步子坐到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端起面前的一碗清粥开始喂她,今夜的她,饿得慌,一整日下来吃了一碗粥,期间还吐了几轮,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此时陆景行一碗粥上来,她省去了心中那些不悦,安安静静的吃着他递到嘴边的粥。

见他如此乖巧,陆先生是既心疼又悔恨。

一碗粥见底,伸手扯过床头柜上纸巾,擦拭她唇边残留物,动作连贯而一气呵成,“还要不要?”

沈清摇头。

“再来半碗?”一整日没吃,一碗粥怎么够?

她再度摇头。陆景行见此轻叹一声,低头蹭了蹭她的颈窝,心中无可奈何的紧,沈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愣怔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见此,他轻笑;“丫头觉得我是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不,你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洪水猛兽哪里敌得过陆景行?他能谈笑间要了你的命。“洪水猛兽怕是不及陆先生您,”她言语无力,但话语伤人。

这只刺猬,又开始本色出演了,陆先生此时的心,就好比大冬天吃冰棍,哇凉哇凉的。

“能得到丫头如此高的评价,是我的荣幸,”他浅笑嫣然。不要脸。

有些人,见了数百次,还是陌生人,有些人,初见,便倾盖如故。

陆景行与沈清属于哪种?

在成为夫妻之前,他未见她数百次,可也并非初见,后来的某日,陆景行抽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才将这个问题想透彻。

今日她生病,跟只猫儿似的,窝在床上一动不动,两个小时保持睡姿,弯曲着膝盖将自己藏在被子里,极没安全感。

伸手抚摸她面颊,却被她轻蹭掌心,那一刻,他这个七尺男儿坚硬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百炼钢成绕指柔,沈清一个细微的动作,足以让他乱了芳心。

她坚强隐忍,咄咄逼人,口不择言是常有之事。

可生病时,她会像只小猫似的卷缩在那里,等着你去安抚触摸,感受到温暖时,她会轻蹭你掌心,模样何其让人心疼。

那一刻,陆景行想,她并非石头心,只是将自己密封的太严实。

她独坐沁园湖畔黯然落泪的神情让他反反复复想了好些天,那时的他,是生气的,心底压着一股火,却未表明。

她有感情,但流露的对象不是自己。

所以,他才刻意漫不经心借用典故中的人物来警醒她,见她满面惊恐看着自己,他亦能面无异色同她交谈。

旁敲侧击告知她自己心中所想。

沈清虽聪颖过人,但怎敌陆景行天赋异禀。

彼时沈清说要洗澡,他以生病为由劝阻一番,终究还是拧不过她。

此时他靠在浴室门口,听着潺潺流水声,心里异常温暖。

为何会站在这里?担忧她出事,若是这样,他能最快速度冲进去。

陆太太洗澡,陆先生候在门前。

南城虽景色优美,但一到了夜晚,所有地方的景色大抵相同,无非是华灯初上,夜光璀璨,霓虹灯闪烁,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里面一定有人在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

一番冲凉下来,她整个人舒爽不已,人也清醒许多,停了水声,披上陆景行拿出来的浴袍,准备推门出去时,却听闻海浪拍击沙滩的声响。

缓步前行的步伐由此一顿,而后迈步至浴室窗边,推开窗子,眼前赫然呈现出一汪海景,漆黑的海平面上亮着几盏灯塔,海水在路灯的照映下拍击着沙滩,时进时退,相互追逐,又相互躲避。江城有全国最大的内陆湖泊,但不及大海波澜壮阔,也不及大海伟岸,海纳百川,这世上,只怕也没什么东西能跟它比胸怀了。

江城的湖泊,要么长期风平浪静,要么暴雨天危害周边民众,不会如大海那般可进可退,日落夜涨更无可能,海风吹来,只觉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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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只道是故人相见(二更)

陆景行听闻水声停了许久都未见人出来,便伸手敲响了浴室门,在外面轻唤,沈清听闻声响,才猛然回神,将窗子关上时,还依依不舍看了眼漆黑的海平面。

由此可见,她似乎颇为喜欢海。

“拖鞋呢?”在浴室磨蹭那么久,连拖鞋都没穿?

见陆景行询问,才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拖鞋忘在浴室了,原想转身回去,却被陆景行一把拦腰抱起,惊呼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放在了床上,陆景行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只怕是娶了个迷糊的小傻子,”陆先生一边轻叹一边进浴室,拿着陆太太拖鞋出来,放在床边。

陆景行心想,沈清何止是傻,还迷糊。

陆景行转身进浴室时,她已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养神,突而身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上来,吓的她往床沿直躲,陆景行虽不悦她如此排斥的举动,但也实属无奈,大手一捞,将她带过来;“在躲要滚下去了。”

起先,他只晓沈清是石头心,多捂捂就热了。

后来,她几次三番挑衅自己,忍无可忍,便狠心敲碎了她。

可曾想,狠心敲碎这块石头会有如此大的症状。

初结婚,他想,先结婚后恋爱,也行。

后来,发现这块石头捂不热时,便下了狠心先得身在得心。如今,沈清窝在自己怀里,他万分庆幸自己做出了这番举动。

对于沈清,若不强取强攻,只怕永远也近不了她的身。

“睡不着?”本想着搂着她在小睡会儿,哪里晓得,怀里的这只小猫活泼的不行,左右动弹,若不是自己圈着她,只怕是要在这不大的床上打滚了。“嗯、”她浅应,睡多了。

“你睡吧!”万分乖巧,嘱咐陆先生先睡。

可……。你动来动去以陆先生军人敏锐的作息,能睡得着?

陆景行是又好气又好笑,松开圈着她的手搁在眼帘上,正当沈清以为他要睡觉时,只听他闷闷道;“你动来动去,我怎么睡?”

就差指控她躺在边儿上打扰他睡觉了。

陆景行见身旁人半响未动弹,不由的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动弹了,安安分分的躺着,明明是很乖巧的样子,可……。陆先生竟然看出了伤心的意味,真是奇怪。伤心,怎能不伤心?傍晚时分开始睡觉的陆太太睡到凌晨两点转醒,此时再度躺在床上已是睡意全无,精神抖擞,躺在床上睡不着自然会动弹,可陆先生一句指控,吓得她就算是躺着不舒服也不敢动了。

“你父亲为何唤你阿幽?”陆景行主动找话题缓解着尴尬气氛。

名字于她而言始终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未出生时生母严歌瑶本意是她取名沈清幽,后无意中去江城东方山求神拜佛,庙中主持算一五行八卦,说此女命中缺水,不宜有它字,出生后,母亲去幽选清,唤沈清,可又格外喜欢“幽”字。

许慎【说文解字】中,“幽”从山,隐也,蔽也,取遮蔽之意。

愿她的女儿然后能有人为其遮风挡雨,护其一世安稳。

“清幽”二字,寓意秀丽而幽静。

沈清此生将这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母亲原意为我取名沈清幽,后东方山主持说我命中缺水,不宜有它字,去幽选清,可母亲总觉二字缺一都无韵味,便唤我小名阿幽,年少时,身旁亲朋好友都如此唤,”后来,她出国归来,性情冷冽,众人似是统一口径似的,改了口,唤起了她沈清。

陆景行躺在一侧,静静的听着她言语,这只怕是婚后两月以来,陆太太首次心平气和的同他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实属不易,太不易。“那我日后也如此唤你可好?”陆景行问。“随意,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她比较无所谓。这晚,陆先生知晓陆太太睡意全无,便陪着她床帏之间浅聊起来,话语清浅,气氛却格外好,以至于聊到最后陆太太睡去时,陆先生还带着些依依不舍的味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话,若是形容某人此刻的心情,应当是颇为应景的。次日清晨,沈清醒来,已不见陆景行的踪影,身侧早已冷却,没了温度。

她起身,坐在床沿有些纠结,来时,行李皆由南茜准备,穿着睡袍在房间浴室衣帽间寻了一圈,并未见到行李箱,于是此刻,她纠结了,起还是不起?

本在纠结,却发现一只土肥黄跳进了阳台,一只被岁月厚待过的橘猫,胖嘟嘟的身子,短短的腿,招惹去了沈清视线,许是感受到了沈清的眸光,土肥黄侧眸看了眼,而后转身,半蹲在阳台上,与之对视起来,于是乎,清晨起来的陆太太与一只猫眉目传情起来。

陆景行晨跑回来便见如此一幕,她的太太穿着睡袍盘腿坐于床上,挺直的背脊背对门口,手中抱着枕头,眸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以至于他两次开口言语均未回应。陆先生颇为好奇,迈步过去,却见她正盯着窗外一只橘猫发呆,偏生那只橘猫还很新奇似的,盯着沈清看,一人一猫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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