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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打回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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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我到原老师办公室,你也去了。我们聊的都是写作方面的问题,没有谈论什么反革命言论,你可以去问原老师。”

“我虽然去了,后来我走了。难道你们不聊六处文化大革命的事?你让谁相信你的话?”

“那就等你们把原老师揪回来,三人对六面不就清楚了吗!”

老潘气急败坏的说“看看,汪月明就是这个顽固态度对待运动。我看不来点硬的,怕是不会老实的交待。”说完走过来就要踢我。我躲过他的腿,跑出会议室,直接回家。

原老师在一派中算不上最大的头头。听老潘说要把他揪回来批判,我真为他担心。用他的话说有些人恨不得把他吃掉,如果真的是揪回来,恐怕没好日子过。

又一想,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他揪回来。赵副师长对他的全过程是了解的。他曾经告诉过我,有位领导告诉他,要文斗,不要武斗。而他确实没参加过武斗。即使回来也没大的事。

这个老潘,我们过去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有交结过,更没有矛盾。为什么突然翻脸把矛头对准我呢?估计他也是想趁此机会表现一下。然后好得到提升。就像有些人斗走资派一样,目的不纯。只是想获得表现,争取一官一职。他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他的发力点没找对。因为我没他希望的那些糟心事。可能要空欢喜一场。

实践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由于表现积极,得到了工作组的肯定。如愿以偿的被提拔为组织科副科长了。当然他的“业绩”没有从我一个人身上获取,而是全面出击才彰显出来的。

原老师说的贾府出来没好人,老左老右论断出现了。

对我们的批判升级了。把我们这批人弄到另一个地方去办学习班。经过一个多月的审核,给我的结论是:属于突击提拔干部,免去干部职务,回到原单位劳动。我就知道他们欲加之罪,何愁无根。

我们这批人被他们讥讽为突击提拔的二百个天才,为什么铁道部,昆局和野战局参加的四方会议的,“关于六处从昆局回野战局时,把队伍整顿好,把多年遗留问题解决好。”这些领导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呢?墙倒众人推。也许他们不能为之证明。或许为了明哲保身吧。

别人的德性,工作能力,对国家的贡献大小,文化大革命中的表现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对自己当上干部,我觉得组织没有看错人,没有用错人。组织没有亏损。我内心无愧,正如有人说的一样。自信人生二百年。

至于为什么是突击提干,用两百个天才这个具有蛊惑人心口号,来煽动扰乱正常思维目的,不就是借钟馗打鬼吗。要怪只怪四方会议定位错了。不能把责任推给个人。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当权者。看来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已被清零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幸运,虽然没有捞到月亮,但学会了爬树和倒挂金钩的本领。相信这些技术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的。

我回忆了原老师说的走纯技术道路,实现人生自由是行不通的。如果真是去放电影,可能这次也被扫地出门了。

如果我没有所谓的提拔感恩思想,毅然决然地落段在松林车站,摆脱了六处这个深不见底的政治漩涡,恐怕现在日子就不会这么尴尬了。我被自己的所谓道德思维绑架所误,我被自己的短视误了前程,我没有在社会这个大江大河里当一个游泳员的资格……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弱者。

我把即将回二段二分队工班劳动的事告诉了俊杰两口子。他们能说什么呢!俊杰拍着我的肩膀说:“三上三下,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相信你能排解这个困感。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再不要为了逞能,去冒生命危险!就是死了,别人也不一定说你好。”

大芳姐说“你的人品大家都是知道的,相信你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我把免去干部职称,回原单位劳动的事给晏菊花讲后,我下去劳动,对家里无法帮助,对孩子无法照顾了。你一个人会很累的,我们离婚吧,孩子一人一个。这样我也没有思想负担了。

“你在工班劳动,怎么照顾孩子呢?”她问我,

“这个好办,我把孩子送回老家,暂时由她们抚养,我回去求爹爹,告奶奶,争取找到一个接收单位,调转到地方去。不就可以和孩子在一起了吗。”

“想从我身边把孩子弄走,门都没有,你只管按时把钱给我就行了。其他你别管了,你走吧。”

我背着行李出来,碰见同班同学邹冬梅,她像见到麻风病人一样,赶快往一边走。

同学魏文秀没往天那么热情了,但还是抹不开面子,开玩笑问“活剥皮,背着行李到哪去呀?”她明知故问地说。

平常我都是怼她“喂不够”,现在没必要了。笑了笑说回队上去。

回到队上,先去队部报到。遇到熟人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也有人故意在屋里大声说:“你们看到没有,那个汪书记回来了!看来这次摔得不轻啊!”

又有人说:“野心太大了,会爆腰的!”

听到刺耳的讽刺声,我狼狈地前往队部,钻进了队长办公室。

金康队长提拔调走后,四分队副队长周明贞调到二分队任队长。听说他以前就当过队长。因为一个工人挖神仙土,被塌方压死。受到了降职处分。现在是重新任命为队长。我们也算熟人了,在云南时,段部与四分队在一起,在一个食堂吃饭。虽然工作上没有联系,但基本上也是天天见面。

“周队长,你好,我来报到,您看分到那个班?”

他热情的握住我的手说:“你的事我听说了,那个人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要灰心,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相信你会有出头之日的。

喔!你愿意到那个班就去哪个班好吗。”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去林武哪个班吧。”

“哦!他现在是领工员了,不当班长了。”

“那就还是去他当过班长那个七班吧。”

“现在的班长是你的老乡余得亮,没问题吧?”

我知道他说的没问题是什么意思,我高兴地说很好。

朱尔东把实验室烧了后,曾经回到这个工班劳动过,孙友仁当权后,给他出了个点子,让他想办法调回老家,从一个全民制单位调到了社办企业。总比等着处分强一些。逃脱了失火带来的所有损失。我少了一个对手,柴得史想办法钻进了段部,这次也被清理出局了。他不愿意回二分队,听说到了三分队。也少了一个丧门星作对,除了这两个人外,其他人我好像没发生过矛盾。队长问“没问题吧”,这是他善意的为我着想。内心很受感动,他没有落井下石,让我解除了一分压力。

“周剥皮,这下落到我手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余得亮接过我的被包,一边开玩笑一边帮我打扫空床上的灰尘。

大家七手八脚的帮我收拾好东西,有的说晚上要喝一杯,表示一下欢迎我回归。还有的说让汪月明请客,出去了这么久了也该表示一下。

“嗬!你们班够热闹的呀,我来看看是哪位稀客回来啊!”陈大哥笑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床铺上说:“蛮舒服的吗!”

“哦嗬!我的话还是蛮灵验的嘛,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是不是我说过的呀!”林武笑着说。

“我记得,我记得,我就是冲着你这的句话才回来的。可我问周队长时,他说你被提拔当官了。让我扑了个空。”我调侃道。

“个是他妈的什么罗布干哟,还不是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罗。”林武一把揪住我后领子往怀里拉,想来个熊抱。

“我得走了,马上有人买烟,买酒,买饭菜票了。

回头找你聊啊!”陈大哥说着就走了。

“余得亮,去管理室拿两瓶酒,今晚我们喝一杯,”林武从口袋拿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给他。

听说要余得亮喝酒,我就麻了。他可是个烂酒人。一喝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就是哭闹不止。林班长又发话了,我还不好意思阻止。算了,这么多人还怕他闹事不成。

现在全班只有二十二个人了,其中有两个人以前没见过。说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四张小方桌,摆在两排床铺中间的通道上。大家都买了好菜,桌子上都快摆不下了。都拿出小马扎,围着坐了下来。林武让大家安静下来说“汪月明,除了两位不认识外,其他人都是老伙计了。就不用介绍了。他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以前我说过,如果外面混不下去了,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虽然不再是你们班长了。但我说的话还是要认帐的。你们大家认不认账啊?”他问道。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班长,你说的话我们全都认账。张长生说。

“我为什么说这句话呢?因为我们差点是生死在一起的战友,这算是同生死,共命运的患难兄弟,我们没有理由不欢迎他回到娘家里来。大家举杯为月明再次回家干杯。”

“干杯!干杯!”此起彼伏的干杯声。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举起茶杯一口气把酒喝干了。“各位战友,我来说两句。大家都知道,我已是三进三出咱们工班了。我每次走你们都热情相送,每次回都是笑脸相迎。特别是今天,全班人为了我共同举杯,月明我从内心感谢你们。林班长,哦,不对,林领工员曾经说过的话,我记在死甘心里的。所以这次我毫不犹豫又回到了这里,正如林领工说的,我们曾经是生死战友,是过命的亲人。这里就是我的娘家。现在我又回到你们的怀抱里了。我非常激动,非常高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大家鞠躬敬礼了”我说完已经是泪如雨下。

我们工班担负着从隧道口出来,有一公里长的车站平整场地工作。大部分任务已经完成。车站靠山边的边坡,地坪已经大差不差了。没完成的是从车站中心到河边有五十多米宽,三百多米长的一块缓坡需要削平。覆盖在最上面的一层,被铲运机铲走,剩下的这层,铲运机啃不动了,快到路基标高的路堑,是不允许放炮的。为了保护好沉积多年的原始土层,只能是人工挖掘,土斗车装运走。

队里规定每人每天定额是自挖自运三方土石。按土斗车容积算,必须装到垒尖三车才一方。为了防止虚空漏放,每人又增加一车,也就是每人每天必须完成十车才能下班。

我到炊事班去找高元德,看以前交给他的铁锹还在不在。那个锹把是我用磁片刮到最顺手的工具。这次又派上用场了。

他从床底下拖出铁锹,从把子到锹头,整个是用厚厚的水泥袋纸包裹着的。打开后,锹把依然如往,一点没变形,上面刻的月明两个字仍然鲜明在目。锹头涂了一层黄油,还是亮铮铮的钢色。一点没长锈。我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他嘿嘿地笑着说,下次再走时,还是交给我保管,.保证完好无损。

点完名后,余得亮对我说:“你刚回来干,可能完不成任务,能干多少是多少,不要逞能。别人有超额完成任务的。只要整班完成任务就行了。”

我表示了谢谢,心想,你也太小看小汪了。这点方量在我面前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我把土斗车轮子掩好,挥镐开始挖,一镐下去,以为会直入土里,那知在泥不像泥,石不像石的土上,只印上了不到一公分的痕印。再来一下,又是如此。这下才知道班长说话的含意了。

在旁边的张副班长说:“你用镐的扁嘴这头挖,恐怕今天一方都难完成,这种胶泥夹石土地,是最难对付的,连铲运机都没办法,就是放炮,也是一炸一个窝窝,不像硬石头满天飞。必须用镐的尖头,先挖上一排孔,然后才用扁头挖,就可以大块大块的起来。”于是抄起家伙,示范给我看。看来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过去的经验已过时了。

尽管用这种办法挖,到中午才完成三车土,一方还差点。看来下班之前是完不成任务了。

炊事员送来饭菜,我手拿碗筷都在发抖,吃饭时,筷子送不到嘴巴里去,洒在衣服上,洒在地上。心里直骂娘,小汪变成废物了。我端起碗跑到一也去,干脆用手抓,肚子里太空虚了,没办法只能吃一回手抓饭了。

中午连吃饭带休息一个小时,把碗扔在旁边赶快睡一会儿吧,顺势倒在地上,不然下午就再也没力气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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