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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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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时踝关节错位,从火车站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团校。有五公里还多。都是你吭哧吭哧背着,去看病和返团校。虽然是我痛苦之时,确是我成人之后,第一次获得的最好享受之时。当时我心里非常矛盾,不让你背吧,脚钻心的疼。一点力都不能使,让你背吧,好像我俩关系还没达到肌肤之亲的程度。在我犹豫不决时,你一个下蹲,拉着我的手就把我稳稳地托在了背上。我从羞涩到脸红,从脸红到心跳,逐渐平静下来。后来居然变成了一种美好享受。有一种被人宠爱的幸福感!有一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还有一种男女之间,肌肤亲密接触的通电酥麻感。让我至今怦然心动,回味无穷。

当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后,差点叫你放下我。可医生说绝对不能负重,无可奈何,只能在你背上默默流泪。你背我多长时间,我就流泪了多长时间,眼都肿了,只是晚上你没发现。像是一件至亲至爱的宝贝,突然隐去,丢失了一样。那种失落感让脑子呈现一片茫然。心中空虚得一无所存,颓废的情绪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觉。想来想去就是一句话,有缘无份。失落失望失败呀!你可是第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呀!结果扑了个空。不知是哪位大姐中了头标。我真的很羡慕,嫉妒和不甘呀!

月明,我虽然得不到你,但我愿意终身成为你的知心朋友。只要我回味起你身上的气味,想起依附在你健壮的肩背,看见你单纯的娃娃脸的笑容,听到说话时不急不慢的语音,特别是看见你在球场裁判的优美舞姿,我内心的激荡心情就无法平静。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美好记忆。我心有所属,意有所坚。虽然我们失去了身体结合的机会,但神交是上帝都管不了的事。俺们山东人性格是最耿直的。我的愿望你愿意满足吗?

好了,话长纸短,有好多话想说,但时间来不及了。下次再谈吧。

我会想你的!

你的玫

即日

眼泪不停地溢出眼眶。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位情真意切的女子。差点让我把持不住了。老天爷就是这样的戏弄人。可惜我的人生没有返回的路。也没有后悔的药。朦朦胧胧中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一点点地去消化,吞咽。

肖玫,对不起了,恐怕今生今世与你无缘了。让你空欢喜一场。是我欠你一笔情债。只有下辈子还了。这巧缘只能像放电影一样,只可记取不可获取。我对不起你了!

刚看见房门,就听见里边有几个女人在说话。走进去一看,只见晏菊花的妈妈在扫地。心中开始是一惊,她怎么不吭不响地就来了。我楞在门口好一会儿,哎!来了就来了呗,反正坐月子,生孩子都是要人待候的。待情绪稳定了后,才推开门进去,我主动喊了一声妈,算是打了招呼。“您来了!”

“都快生了,也没个人在她身边照顾,我不来怕死了都没人管的。”她没好气地说。给我一个下马威。

“去学习之前我算过时间,能在菊花生孩子之前两个月左右回来。另外领导让我去学习,是让我进步,是对我的关心,不能不去吧。而且我是征求过她的意见的。”我对她辩解道。

晏菊花肚子已经挺起来好大了。她没有明显地不高兴,也没有久别夫妻胜小婚那种热情。淡而无无味地问我一句“回来啦”。

我点头表示了回答。感觉屋里有一种压抑感笼罩在空气中。到吃晚饭时。晏菊花的妈脸色还未缓过劲来。

“孩子都快落地了,一点衣物都没准备,难道让他光屁股来,光屁股养吗?”她妈马着脸,斜着眼盯着我。

厌毒地眼神让我一抖,心里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开眼,一回来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刚到家就向我要小孩穿的戴的。我是孙悟空啊。本来不想回答,考虑她是长辈,训两句也是应该的。小孩的衣物确实没有准备。只好忍住内心的火气。强打着笑脸对她说:“妈,这不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吗。等这个星期天,我去县城把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就是了。来得及的。”她剜了我一眼,夹了一碗菜,脚一顿一踢地跑到门处吃饭去了。

“她是怎么了,难道我又得罪了她吗?”我问晏菊花。

“她看你不在家,有点生气。小孩所需要的东西也没准备,更加生气。没什么,主要是为我们小孩耽心。”

“你把需要买的东西开个单子,我去县城一次性买够。你跟她说,我都会准备好的,让她不要生气。”

“你得找地方睡觉去。我妈暂时没有地方住,跟我住一起。”

“你没跟厂领导申请房子呀!”

“申请了,说是暂时还没地方安排。说你还在学习,也不用着急。

你回来了。明天去找找厂长问问,看有房子没。”

吃完饭,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偶玩具,说声我去看看干儿子,走出房间,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听见柱子在房里叽哩哇啦地大呼小叫,就知道父子俩又在一起闹着玩。推门进去,只见俊杰趴在地上,弓着背,驮着他在转圈。一见我进来,四目对着我放绿光,然后一阵哈哈大笑。柱子跑过来抓住木偶就到床上去玩去了。俊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学习的感觉怎么样?一连串的问话我都来不及回答。大芳姐从里边跑到外面来,微笑着说:“再不回来,你儿子一出世就不会认你这个当爸爸的了。”

“还说呢,我一回来,就遭到一阵抢白,给我一个下马威。真是的,难道我是去做亏心事啦!”我把心里不高兴对大芳姐坦露出来。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大芳问我。

我将回来后的遭遇,一五一十地给她讲了。她拍了拍我肩膀说。着什么急呀,不是还有两个月才生嘛!

她走到一个简易的柜子边,拉开门,提出一个用床单包裹的包袱,递给我说:“我早已给你们准备好了,大部分是柱子用过的,也有几件是原来剩下没用过的。”

我感激地伸手接过包袱,连声道谢,有一种被家人关心的幸福感,一种被解脱了后顾之忧的轻松感。

“哦,你跟她说,旧的衣服穿起来更软和,对婴儿皮肤没刺激,让她不要嫌弃。”

“听大人讲过,我们小的时候都是穿旧的。对婴儿更好些,我想她不会嫌弃吧,谢谢大芳姐。”我拿着包袱就准备回去表功。突然想起来今晚没着落,我问俊杰,球队有人回家没有。′′

“突然问这个干啥子嘛?”

“晚上我没地方住了。找不到地方睡觉就要打凉山锣鼓了。”

“哦!刚好有一个人昨天回家了,可以住一个月左右。他回来之前你应该差不多归到本寨去了吗。”俊杰说。

“不知厂里什么原因,晏菊花她妈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安排个住的地方。”我埋怨地说。

“什么呀,厂里安排晏菊花她妈和我妈住一个房间,她说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睡不着觉。要单独住一个房间,她以为她是王母娘娘呀,这是野外施工队伍,能给一个床位住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这个事不许埋怨厂长啊。是她俩作得不对。你可要弄明白啊!”大芳气愤地说。

原来是这样的呀。这个母女俩,净说瞎话,真的是蛇鼠出一窝呀!我后背又是一阵发凉。她让我去找厂长要房子,这怎么办呢?我自言自语的说。

“跟你说,别说厂里没房子,就是有也不会给她的。你最好还是别去问”。

“那我怎么给她俩交差呢?”

“你就说找过厂长了,人家都已经给你安排过了,不可能再给你安排房子了。这里是野外施工单位,不是老家宽门大户的。”大芳坚定的语气,让我壮了胆,坚定了主意。

“如果她和你老婆长期住一起,你不就和老婆分居呀!那你怎么办?”俊杰问我。

“大不了我在机关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没什么了不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晏菊花肯定会让她妈到我妈那个房间去住。所以你也不要管她了,自然有人会催她搬走。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大芳舍蓄地笑着给我指点迷经。

我把一大包东西放回房间后,跟晏菊花和她妈说,这些是大芳姐送给我们小孩用的东西,有新有旧。

今天有点累了,我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不等她俩问话我就开门出去了。她俩张里张巴地互相望着。没等反应过来,我已经走远了。又省了一场《智斗》戏。

“家里没钱了,你赶快把钱给我,我好安排家里开资。不然揭不开锅啦!”晏菊花一副黄世仁逼债的架势盯着我。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找我要钱,你从我包包里抽走二十元。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呀!”我气愤地回了她一句。

“你娶得起媳妇,要得了孩子,就应该负担得起责任。找你要钱,这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可说的!”她妈一脸不高兴地对我说。‘

“我从财务借了五十块钱,你偷偷摸摸拿出二十元,我在外三个月,只能勉强吃个饭,连烟钱都没有,只好戒了。你呀,真是杀得猴子剐得狗。你怎么那么心狠呀?

找我要钱,你干脆来搜身,如果在我身上能找出二块钱来。我这一辈子就甘愿作你的奴隶算了。”

“你不是还有三个月的工资没领吗!领完工资后把钱给我。”她斩钉截铁地说。

“给不了那么多,我在外借了二十元要还。还要扣除五十元预支款。我还要吃饭,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怎么也得给我留点零花钱嘛。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三个月工资去那啦,怎么就搞得象锅儿要爬墙一样?”我反问她。

“我妈来不得吃饭呀,吃饭不得花钱吗?我几个兄弟妹妹们靠我爸能养活呀!我妈来伺候我,我还不得支持家里呀!才能让她安心帮我们。我已经是我入不敷出了。我不找你要找谁要?嗯!你让我找谁要?”她的脸跟她妈的脸肤色一个样,本来就黑,一垮脸,像灰布染了色一样,更加黑,让人透不过气来。一脸横肉盯着我,我不知什么原因自然就怯场了三分。

我真是无语了。要论横扯经,她可能是专科水平,现在又加一个教练,现在是组合套拳,我真不是她俩对手。所谓双手难抵四拳。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了,让她一码吧,阿q的自我安慰法,有时还是适用的。

我这是第二次跟她妈打交道。在上坎平代课那会儿,我去过一次商店,但没见到她妈是个什么样。更不知道她的厉害。

看到她妈一副,欠她一辈子钱,永远还不清的野蛮相,心肝直发颤。一段痛苦的回忆,马上又浮云般的翻滚出来了。

记得我们在单位结婚后,回家探亲去见双方父母那次。首先到的她家。当天晚上吃完饭后,她妈本来就像腊肉色的脸,加上不善的语气,一副脸黑臭到底的表情对我们说:“你们结婚之前,也没有跟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打声招呼。来个先斩后奏,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当长辈的位置?翅膀长硬了,不把我们放眼啦,既然这样,那你们还回来干什么呢?”她责备的问我们。

我预感到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晏菊花,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养大,刚找到工作,就结婚了,就顾自己小家庭去了,你是家里老大,这么多弟弟妹妹们,你准备就撒手不管了?”说到这儿,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开始往下数落开了。还好,她还知道礼貌,只遣责自家闺女,我庆幸的想。

“我怎么没管家里啦,每月照样在寄钱给你们呀。”晏菊花反驳道。

她拿出一副算老账地样子,好像她犯了天庭规矩一样,要严肃追究违规责任。她像受了巨大的挑战一样,拿出今天要找回面子架势。

“就你那一个月十块钱,也算是帮助家里了,真是没良心的死婆娘,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说着火势越来越旺了。站起来准备去拿东西打她,嘴里开始骂脏话了。什么生儿时要卡死了,生个孩子没屁眼了。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倒。我赶忙站起来去阻止她。

“妈,有话好好说,可不能骂人打人呀。”我好心劝解她消消气。她马上转过身,指着我脸说:“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在上坎坪代课时,大队长介绍我们家菊花给你,准备了一桌酒菜叫你来倒鹅子(吃饭)。你到好,屁股翘到天上了,瞧不起我们,居然请不动。好像我们家菊花高攀不上你似的,你以为把我们脸打了,结果呢,现在死皮赖脸地和我们菊花结婚,怎么样呀!现在我还就不希罕你这个金龟胥呢。”她摔板凳打桌子,闹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老娘在家训娃儿,你们有意见吗。老晏,去把门关上,把门栓插上。免得逗狗看笑话。”她妈铁青着脸毫不客气地望着大门一群人说。

她连左邻右舍里的人都能用这种态度,我们当晚辈的就更不在话下了。我心里怦怦直跳,生下来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羞辱和责骂。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泼妇,有理说不清了。只好暂时忍着点,三十六计,走为上。明天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惹不起我躲得起。看来我是遇到无法勾通的霸道一家人啦!

本来是满腔欢喜地来到下坎坪。离开这里几年了,借机故地一游,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可以看看学校,学生,村庄和关心支持我的村队干部。特别希望站在黑山口上,远眺对面山坡上那朦朦胧胧家的影子。看看映照在上下坎坪田野,村庄,山林的金色晚霞。看看千亩梯田沉甸甸黄灿灿的稻谷,那知人还没坐热,就来了个下马威。美好的愿望一下子破灭。内心纠结得快要破肠破肚了。这个老婆子是没指望了。就看她爸是个什么态度。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我抱着唯一的希望等待着,晏家一家之主出场是个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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