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家要分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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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昌摸摸沈三妞的头，哄劝道：“三妞别哭，爷爷劝劝你奶。”
他从衣袋里掏出几颗炒熟的蚕豆，递给沈三妞。
“三妞先吃几颗豆豆，别哭啊。”
沈三妞接过蚕豆，懂事地止住哭泣，向沈文昌道谢：“谢谢村长爷爷，村长爷爷真好。”
沈文晶被她弄得一颗心酸酸的，这孩子真可怜啊。
他不过是给了她几颗蚕豆，就成了大好人了。
沈老太黑着一张脸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丢脸，今天真是太丢脸了。
见沈文昌过来，她只好站起来，迎到门口。
“他大伯，你怎么来了？”
这个村名叫沈家沟村，沈是大姓，大部分人家都是同族人，沾亲带故。
沈老太随着儿子，称呼沈文昌为大伯。
沈文昌没好气说：“还不是被你家的狗屁事闹的。本来我也不想管你们的家务事，可你们做得太过份了，这么小小的孩子怎么能赶出去？你让他们怎么活？”
沈老太不敢得罪村长，勉强挤出笑容，替自己分辩。
“他大伯，不是我们要赶他们出去，实在是家里太挤了，住不下这么多人。大妞又跟我们不和，老想着带弟弟妹妹出去单过，我们就只好把他们分出去了。”
村长看向沈清篱，问：“大妞，是这样吗？”
沈清篱忍着眼泪，一脸惨淡。
“村长爷爷，我从来没有想自己出去单过。这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爹挣来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不过，现在他们恐怕是容不下我了。”
她指了指自己头上脖子上的伤口，笑了笑，笑容凄惨。
“他们差点害死我，我不敢再住在这儿了，怕他们以后又害我。村长爷爷，希望你能跟他们求个情，让我弟弟妹妹继续住在家里，不用跟着我挨饿。以后我单独照顾我娘，死也好活也好，我都认了。”
她的话刚说完，沈二妞沈小满沈三妞便都挤到她身边，拉手的拉手，抱大腿的抱大腿。
“姐，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跟你分开。”
“大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照顾娘呢？照顾娘，我也有责任。”
“我要大姐，我不要跟大姐分开。他们都对我不好，只有大姐二姐小满哥对我好。”
“姐，你不在这儿，以后他们会像欺负你一样欺负我，我不要留下。”
……
几个孩子的哭诉声，把村里人都弄得心里酸酸的，怪难受的。
这家人也不算穷啊，在村里算得上中上人家，怎么对孩子这么不好呢？
心真狠啊。
沈清篱搂着弟弟妹妹，哭着说：“我也舍不得你们。”
沈文昌见状问：“大妞，既然你也舍不得弟弟妹妹，那就不分家吧。我跟你奶说说，让你们回来。”
沈清篱要的就是分家，怎么可能回去？
不，不光是分家，她还要断亲。
沈清篱搂紧了弟弟妹妹说：“村长爷爷，谢谢你的好意。我也不想分家，但我怕再呆在这个家里，会被他们害死。家可以分，但是，我们该分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沈文昌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不是想回来，是来要东西的呢。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早上的事他听说了，这家人实在太狠，连一颗粮食都没分，让这几个孩子怎么活？
只怕，他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吧？
沈文昌便说：“既然你们都同意分，那就好好分，谁家该分多少分多少，文书也签好。”
“谢谢村长爷爷。”
沈清篱向村长道了谢，转向沈老太说：“奶，我同意分家，但要分得公平。房子我不跟你们争，我们愿意住老屋。但是别的东西，粮食、鸡鸭、猪、家具，还有各种用具，该给我们三房的都得给。”
沈文昌点头：“是这个理。大妞他们几个愿意住老屋，已经吃亏了，别的方面需要补偿他们一点。”
沈老太听得心抽抽地疼。
要她分那么多东西出去，她怎么舍得？
村长还说要多分？他怎么不把他的东西拿出来分呢？就会假公平假大方。
沈老太不敢明着反对村长，找着借口说：“他大伯，不是我们不想多给他们分东西，实在是老三下葬，家里花了不少银子。我要是给他们多分东西，是对老大老二不公。”
王氏郭氏在一旁猛点头。
沈清篱控诉说：“我爹下葬哪有花多少银子？你们为了省钱，连棺材都没买，拿床草席一裹就把他葬了。可怜我爹爹，连口棺材都没睡上。”
她抬起袖子假装抹眼泪。
沈二妞三个则是当真被勾起了伤心事，纷纷垂泪。
村里人这才知道，原来沈承堂是用草席裹了下葬。
“我说他们怎么偷偷摸摸自己就把沈承堂下葬了，原来是为了省钱。”
“承堂连口棺材都没有？唉，怎么能这样？”
“难怪他们不请村里人吃席，还说是意外死亡，不吉利，敢情也是为了省钱啊。”
“不光是为了省钱，也是怕大家知道没买棺材吧。”
……
沈清篱继续控诉：“我爹在世的时候，到处打短工，挣的钱都给了家里，一点私房钱都没存。这家里的东西，有多少是他挣的，又有多少是大伯二伯挣的？”
沈老太听得阵阵心惊。
今天的沈大妞怎么变得伶牙俐齿的，这么能说了？
她以前不是嘴笨得很，一生气就不会说话了吗？
沈老太就是吃准了沈大妞的性子，欺负张月娘傻了，另外几个孩子还小，才敢明目张胆把他们赶出去。
没想到，今天的沈大妞处处戳在她的痛处。
沈文昌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让村里人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家务事不好断，谁挣得多谁挣得少，也不好扯清楚。承堂做的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确为这个家做了不少。这样吧，家里的东西一式三份，每家分一份。”
沈老太见今天分东西是避免不了了，只得认命。
村长没有追究沈承堂的事，已经算是给了她面子了。
否则，要真算起来，沈大妞只怕能分得更多。
沈老太到底不甘心，眼珠转了转说：“我也算一份，要分成四份。”
沈文昌看向沈清篱，想听听她的意见。
沈清篱点点头：“可以。”
这么点东西，她还没放在眼里，分家只是不想白便宜了这些人。
她还有更多的计划，现在暂且退让一步，是为了等会方便彻底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