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难道当真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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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一脸严肃，一手持幡，一手持桃木剑，踏步观察。
有那么几次，沈清篱几乎以为，他能够透过无形的屏障看见自己。
大师在这条通道上走了个来回，又到临近的几家商铺勘察了一番，唯独没有勘察沈清篱所在的商铺。
从他的反应，沈清篱觉得他应该跟其他人一样，没有感受到这间商铺的存在。
“大师，怎么样？”
一个看上去像是商场负责人的人凑上前，恭恭敬敬地问。
法师煞有介事说：“这个鬼，仍是当年自焚的女鬼。当年她死得太惨，怨气不散，凝聚成鬼。我当初驱散了她大部分怨气，残余的一点被我用符咒镇压在此，慢慢消磨。如今符咒年久失效，不过怨气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商城负责人满怀希望问：“大师，那这回可以彻底消除了吗？”
大师重重叹了口气，满目悲悯。
“消除是可以的，只是这女鬼实在太可怜了，我真是不忍心啊。其实，留她在此也无妨，她很弱了，干不了什么坏事。”
一时间，沈清篱差点以为，他是真的怜悯那个所谓的女鬼。
商城负责人陪着笑脸说：“大师，虽然女鬼剩下的怨气不多，可留着终究是个隐患。大师可怜她，不忍心驱散，可对这个女鬼来说，驱散怨气未必是坏事。留着怨气，她永远被怨气支配，痛苦不堪。倒不如，让她早去早超生，早点过下一世。”
法师又再叹了口气，说：“也罢。虽然不太忍心，但驱散她实则是为了她好。只是，这法事做起来着实麻烦。”
商城负责人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法师手中。
“大师，一点心意，还望大师成全，好事做到底，帮助我们商城消除隐患，造福民众。”
法师大大方方收下红包，大义凛然状说：“你们都到那边去，我要做法事了。”
沈清篱撇了撇嘴。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红包啊。
她真想丢片烂菜叶出去，丢到他脸上，揭穿他这个假大师。
她甚至拿起了一片烂菜叶，不过想了想，还是丢掉了。
戏弄一下这个大师不算什么，可如果她这样做了，就坐实了这地方的确闹鬼，说不定以后商城还会请别的法师之类的人物过来。
她现在倒是不怎么害怕，可终究是嫌麻烦。
倒不如，让这法师做做法事，让商城的人放心。
沈清篱见法师带着几个弟子布阵做法，吹打弹唱，但对商铺一点影响都没有，心放下了一大半。
她回到厨房，借口说自己得陪神仙聊会天，把沈二妞和沈小满赶去睡觉。
然后，她搬了个凳子，再次回到商铺，坐在凳子上看戏。
她还是头一回，以这样的视角，如此近距离地看做法事，还挺新奇的。
看了一会，那些动作开始来来回回重复，没有多少新花样。
沈清篱感到无聊，打了个哈欠，走到商铺门口。
她没有出去，就站在门内，对着法师呲牙裂嘴做鬼脸。
法师正在舞剑，突然觉得面门上冷嗖嗖的，像是有阴风吹过，不禁全身发毛，冷汗直淌。
糟了，难不成这地方当真有鬼？
他做了那么多年法事，不知装神弄鬼了多少，从来没有见到过所谓的鬼。
他以为，今天也不过是例行公事，敷衍一番，骗取这些人的信任，赚点钱就回去。
没想到，这个商城竟如此诡异。
法师强打起精神，继续花里胡哨地舞剑。
沈清篱看出他刚才的恐惧，讶然失笑。
难道，自己对他搞怪，他有感觉？
沈清篱转了下眼珠，拿了根棍子，对着法师舞棍，朝他直戳戳。
法师正舞着剑，突然感到身上有阵阵阴冷的气息钻过，一下下的，击打到他身上，从他的血肉骨骼当中钻进去。
寒意森森，法师如坠冰窟。
坏了，这地方真的有鬼。
法师竭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大声尖叫的冲动，以最大的毅力舞完剑。
他口中低声念叨着：“不管你是哪路大神，求求你饶过小人。小人不会驱鬼，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小人只是骗点钱，您千万别见怪。”
他声音很小，离商城的人距离较远，加上有锣鼓声影响，因此，他说的话没有被商城的人听见。
他的几个弟子敲锣打鼓，声音很吵，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沈清篱冷笑，这下不打自招了。
她最讨厌这种骗人的玩艺，拿着棍子继续朝法师戳，而且戳得更加用力，更加快速。
法师感到戳到身上的阴冷的气息更冷更尖锐，而且速度更快，吓得两腿直哆嗦。
他这是惹怒鬼神了？
两腿间突然一热，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流下来，弄湿了裤腿。
法师低声求饶：“大神饶命，我把红包全部给你，分文不要。我还会给你烧纸烧香，只求大神不要怪罪。”
沈清篱听见“红包”二字，放下了棍子。
这家伙这么不经吓？戳了他几下，就要把红包贡献出来？
法师发现自己说了这些话后，戳到身上的阴冷气息不见了，大大松了口气。
太好了，鬼神终于不生气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让弟子们烧纸烧香。
弟子们很奇怪，按照程序，不是还得再舞一会剑，还要再画画符什么的吗？
怎么现在就要烧纸烧香了？
不过，法师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连忙停下锣鼓，开始烧纸烧香。
法师不知道鬼神在何处，也不知道红包应该放到哪里。
他回想着刚才的阴冷气息，似乎都来自同一个方向。
他想感受具体是哪个方向，脑中却突然一阵迷糊。
他吓了一跳，不敢再往下想。
一定是鬼神屏蔽了他的方位，任何人都不得感应。
法师假装盘腿坐下念经，把红包裹在一团黄纸当中，打算烧掉。
他不敢直接烧红包，怕被商城的人看见起疑。
沈清篱见他竟然想烧红包，急了，拿起棍子对着他又是一顿戳。
她看出来了，她用棍子戳他，这个法师是有感应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应，但一定挺吓人。
法师又感受到了那阴冷的气息，吓得差点又尿了。
好吧，不是他没吓尿，而是刚才已经尿完了，尿无可尿。
“大神，你不要红包吗？”
“笨蛋，谁说我不要红包？你给就给，好好的烧红包干嘛？”
沈清篱气得又拿棍子戳他。
法师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问：“你是不要我烧红包？”
沈清篱放下了棍子。
还算他不是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