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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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要陈贺芸的命，已经算仁慈了。
妺染想起陈贺芸就只想摇头。
陈贺芸想除掉她也是存了她自己的想法的，只是她不知道妺染并不屑跟她争她所看重的东西。
妺染要是想争，何必等到今天，她早就回来了。
可陈贺芸却看不破，又想弄死妺染，吞了她手里的财产。
结果屡屡碰壁。
只是这时的陈贺芸还并不知道，自己是踢到了怎样的一块铁板。
接下来的辛府，安静了许多。
嘉黎院安心养病，京兆尹府也结了案。
那几个杀手被定为强盗土匪，辛府的家丁忠心护主被灭口，辛府对其家人加以抚恤。
过了四月份马上就是端阳节，辛朝义被正式任命为正二品吏部尚书，执掌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一时之间，辛府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
人人恭维，人人凑上前来，但辛朝义还算低调，借口自家老太太百日祭，只在自家摆了两桌酒，宴请一些人，还摆足一副孝子模样。
同时天都贵族圈里也都知道了新任的吏部尚书大人家里，有两位小姐已到了嫁龄，一位是嫡出大小姐，一直居住在金陵，由祖母抚养，长公主教导礼仪规矩，因侍奉祖母耽误了嫁龄，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另一位是继室所出，也是嫡出小姐，今年刚满十六，正待发嫁。
所以陈贺芸也愈发的忙，天都里打听辛家的女儿的人太多了。
辛朝义升官，连带着她娘家也水涨船高，从前陈家只是四品闲职官儿，随着陈大人年迈，子孙不争气，已经逐渐落寞了，未曾想陈贺芸的夫婿争气，挣扎近二十年，登上了六部之首。
辛府成为端阳节前后，最炙手可热的府邸。
端阳节宴，皇帝宴请百官，皇后也举办宴会，邀请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参会。
原本陈贺芸等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辛朝义升官，又是重要的吏部，皇后自然看皇帝圣意办事，此次就邀请了辛尚书府邸的女眷。
陈贺芸带了妺染和辛予嫣去，辛清珞的出身是没有资格赴宴的。
陈贺芸从宴会的头四五天就开始打扮辛予嫣，赶着做进宫穿的衣裳。
期间派人假惺惺的来问妺染:“大小姐缺衣裳的话，可打开库房，里面料子随便挑。”
妺染婉拒了。
陈贺芸是带着辛予嫣去了天都城里比较有名的，专供贵族夫人小姐做衣裳的绾君阁，花了大价钱，赶制出了两套用时兴料子做的衣服，又去珍宝斋买了全套的首饰来搭配。
母女两个都十分满意。
这是陈贺芸腿伤好了之后头一次出门逛街，她心情不错。
一想到妺染那个穷酸样，只带三个箱子回来跟防贼似的，如今傻了吧。
真到了关键时刻，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来。
而此刻的妺染，在静心斋里有些烦躁。
这一个多月，她没工夫搭理府里这些人，而是几乎把天都城都翻了个遍，该打听的都打听了，没什么特别的珠宝或者有来历的能和她师父的要求对上号的。
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完成任务离开天都呢。
“小姐，明天参加宫宴，可没有合适的衣服。”糯米一边翻箱子一边道。
回府后陈贺芸倒是也给了妺染一些料子做衣服，可用来进宫穿就不合适了。
妺染瞥了一眼，掏出自己的印章和银票，道:“绫锦阁还有我几套衣裳，你去取了来吧。”
糯米接过小心的揣了起来:“奴婢即刻就去。”
绫锦阁是专供王公贵族，以及宫里娘娘有时出宫做衣裳的铺子，长公主尤其相熟，回天都前长公主把印章给了妺染，让她回去做两身衣裳穿。
妺染也是以备不时之需，还真用上了。
不过她现在最想做的事还是找珠子。
她在小书房里坐了良久，直到桌案铺的纸上写满了明珠二字。
她头一次没理解师父的话，这让她深受打击。
究竟是什么珠子，能让师父念念不忘。
妺染把废纸团成团，带着情绪把它丢进了砚盆里。
***
第二日，陈贺芸备好了马车，打扮的珠光宝气，同辛予嫣一起出了门。
辛予嫣一身桃花绣服，娇嫩活泼，衬的她的面孔粉白粉白的，颇有姿色。
这样的颜色也只有她这样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才能穿出这种娇俏的感觉，整个人像晨间绽放的花骨朵，沾着露珠，随时等待过往之人的采撷。
“妺染怎么还不出来？”陈贺芸等的有点急，她现在紧张又兴奋，迫不及待想参加这一场从未参加过的晚宴。
辛予嫣抚了抚头上的粉冰玛瑙钗，垂下细细的米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大概是没什么穿的出的衣裳，不来了吧？母亲，我们不要等了，先走吧。”
陈贺芸的腿刚好没多久，她也不想久站，便扶了侍女的手:“那好吧，我们先上车。”
妺染不紧不慢的从府里出来，看见两人，笑盈盈道:“夫人和二妹妹这么早，是我来迟了。”
陈贺芸和辛予嫣齐齐回头，陈贺芸只是目光沉了下去，辛予嫣却拧紧了眉头。
妺染内穿黛蓝浣云锦，柔软光滑，还带着独特的花纹，色泽明亮却不会过分夺目，外罩白蓝烟罗，似一层轻纱云雾飘然而来。
妺染肤色白，今日配了青金耳坠，发髻上并无太多装饰，只用珍珠和青金石做盘钗，用来固定发髻，低调又与一身的黛蓝相呼应，另只佩了墨玉发簪，也不明显。
这一身换个人穿都会显的不伦不类，可偏偏妺染清冷阴郁的气质压住了这身颜色，穿在她身上格外的相得益彰。
辛予嫣愣那了。
她哪来那么好的料子？
陈贺芸说她只带了三个箱子回辛府，府里库房那儿，辛予嫣特意吩咐了，如果妺染来取料子做衣裳，就把过时又快烂掉，但看起来还可以的给她。
可妺染却没去拿。
今天她穿的浣云锦，是从滇南那边过来的，虽不如蜀锦金贵但也差不多了，很少有的，她哪里变出来的？
还是陈贺芸先反应过来，夸赞道:“哎呀呀，瞧瞧，啧啧，咱家大小姐打扮起来真是漂亮，连予嫣都比不上，怕是要将天都大半的小姐都比下去了。”
辛予嫣气的咬紧唇瓣，心里有一股火，被悄然点燃。
妺染谦卑的屈膝行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多谢夫人夸赞，二妹妹如花似玉，也是美人呢。”
陈贺芸冷哼一声:“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