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辞别甘露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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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陪着纳帕特聊了一整个早上，直到原海异种们找了过来她才离开。
告别纳帕特以后，海薇玛夫人便担忧地询问芙宁娜：“芙宁娜大人，您真的休息好了吗？”
想到倒霉的阿芒迪娜，芙宁娜重重地点了点头向海薇玛夫人解释道：“我睡得挺好的，只是没察觉到已经早上了...误以为自己才刚刚睡下。”
海薇玛夫人愣了一下，她并不想告诉芙宁娜自己与阿芒迪娜一同熬了一晚上的事情，只好沉默着点点头。恰好这个时候谢贝蕾妲小姐插话道：“芙宁娜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该启程回枫丹廷了？”
提起枫丹廷，芙宁娜眼里透露出一丝怀念，她点了点头，轻声表示赞同：“嗯，出来也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过，阿芒迪娜的身体情况...让她跟我们回枫丹真的合适吗？”
面对芙宁娜的担忧，原海异种们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侧后方传来了阿芒迪娜的声音：“芙宁娜姐姐！”
芙宁娜刚一回头正好看到往自己扑过来的阿芒迪娜，她无奈地将阿芒迪娜接住抱在了怀里。而阿芒迪娜先是调皮地笑了笑做了个鬼脸，随后便楚楚可怜地向芙宁娜哭诉：“芙宁娜姐姐！你可不能抛弃我呀...”
尽管阿芒迪娜的眼睛闪着泪光，芙宁娜却看穿了她那我见犹怜的眼神之下潜藏着想要缠住自己不放的心思。
面对心智只有孩童水平的阿芒迪娜，芙宁娜心里只有更多的怜惜。她的身体还未恢复，又因为自己来甘露花海的行程而过度损耗...
想到前面发生的种种，她温柔地揉了揉阿芒迪娜的翅膀，轻声安慰道：“我当然不会丢下你的，但是枫丹的水质对你身体会有损害...我只是担心...”
话还没说完，阿芒迪娜便以撒娇的语气打断了芙宁娜的话语：“芙宁娜姐姐，你能不能保证...永远不会丢下我？”
阿芒迪娜完全没有发觉自己那点狡黠的小心思已经被芙宁娜看得一清二楚，依然做作地等待着芙宁娜的答复。而对她满心恋爱的芙宁娜也没有揭穿她，只是无奈地一边笑着一边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了...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嗯...谢谢你，芙宁娜大人...”
不同于前面撒娇闹事时的咋咋呼呼，此时的阿芒迪娜显得很是乖巧可爱，连一旁的原海异种们也都罕见地向阿芒迪娜投去了温柔的目光。
一行人刚走回芙宁娜居住的树洞，却发现祖尔宛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芙宁娜大人？你们这是...”
祖尔宛有些疑惑地看向芙宁娜一行人，芙宁娜微笑着解释道：“我们刚刚只是出去散步了，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芙宁娜大人...关于万种母树与它赋予您的灵光之力，有些事情我需要向您交代一下。”
祖尔宛的措辞很是郑重，芙宁娜有种回到了沫芒宫处理事务时跟官员们聊天的错觉，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工作时展露的自信微笑回应道：“嗯，你说吧。”
“芙宁娜大人，请您尝试用灵光之力将我们包裹住，然后一边想像万种母树内部的模样一边将包裹我们的灵光褪去...”
按照祖尔宛所说的用灵光之力做了以后，芙宁娜便发现周围的景色急速地发生了变化，霎那间大家都来到了万种母树内部那个巨大的白色莲座之上。
只不过此时的莲座上已然没有了小水滴，取而代之的是覆盖整个莲座的至纯甘露...
踩在至纯甘露的水面上，芙宁娜看向面前的祖尔宛，眼里满是疑惑：“这是...空间移动？”
祖尔宛点了点头，解释道：“芙宁娜大人的身体构成与我们相似，又拥有着母树认可的勇者身份...”
“您与万种母树联系比起我们都要紧密，因而您可以通过与母树产生的灵光连接去做一些正常情况下无法做到的事情，就像刚刚通过地脉进行的瞬时空间移动。”
芙宁娜打量着这片已然变得十分熟悉的空间，喃喃自语道：“能做到正常情况下无法做到的事情...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祖尔宛并没有听清她的低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此时芙宁娜注意到空空如也的莲座上再也不见那颗小水滴的身影，她低头望向脚下的倒影回想起昨晚的道别。
“晚安，芙宁娜。”
那句温柔缱绻的道别与如今空空如也的莲座让芙宁娜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她抬头看向祖尔宛问道：“这里...原本的小水滴呢？”
祖尔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为芙宁娜解释：“小水滴？您说的应该是母树凝结而成的甘露之心，它已经融化了为我们脚下的至纯甘露了。”
“融化...”
芙宁娜细细品味着祖尔宛话语里理所应当的用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祖尔宛并不理解她的心思，只是一味地解释起至纯甘露的用处。
“嗯，至纯甘露不仅能为地脉输送灵光之力压制深渊的侵蚀，也能为您使用灵光之力对地脉进行干涉的时候提供便利...”
察觉到芙宁娜心情不佳的原海异种们都保持着沉默，而阿芒迪娜却在众人不知不觉之时将自己泡在了至纯甘露畅游着...
“阿芒迪娜！你在干什么？”
打破沉默的是乌瑟勋爵严厉的呵斥，芙宁娜一转身便看到身后的阿芒迪娜正泡在至纯甘露中缓缓吸收着生命力，她回过头来继续询问祖尔宛：“阿芒迪娜这样...没关系吗？这里的甘露...”
芙宁娜还未将自己的担忧表达出来，祖尔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马急促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没关系的，听说阿芒迪娜小姐的身体并不能适应枫丹的水质，您让她留在这里休养也是可以的。”
芙宁娜听着祖尔宛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异样，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问题，只好点了点头。
“不要！不要拉我起来...呜呜...芙宁娜姐姐...”
芙宁娜被身后的阿芒迪娜吸引了注意力，没留意到神情恍惚的祖尔宛，她看向正在推搡的阿芒迪娜和谢贝蕾妲小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在干什么？”
被逮个正着的谢贝蕾妲小姐有些慌乱，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乌瑟勋爵的主意交代了：“乌瑟勋爵说...阿芒迪娜这样太不成体统了，让我将她抱起来。”
芙宁娜摆了摆手示意谢贝蕾妲小姐不用管阿芒迪娜，随后便看向满心欢喜泡在水中的阿芒迪娜：“阿芒迪娜？把你留在这里休养可以吗？”
“嗯...芙宁娜姐姐，阿芒迪娜要留在这里！”
听到阿芒迪娜干脆利落的回答，芙宁娜心里的异样感愈发加重，她试探性地询问阿芒迪娜：“阿芒迪娜，你留在这里不会觉得孤独吗？”
“不会的！只要芙宁娜姐姐想要跟我说话，即便在千里之外...我也能听见！再说了，以芙宁娜姐姐的灵光之力无论在哪都能将位于万种母树内部的我召唤过去！”
阿芒迪娜的解释让芙宁娜有些茫然，她转头看向祖尔宛：“祖尔宛，阿芒迪娜说的...”
被叫到的祖尔宛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慌乱地点了点头：“阿芒迪娜小姐说得没错...您通过灵光之力可以直接与位于这里的生灵进行沟通...”
芙宁娜察觉到祖尔宛的异样，便试探性地问道：“祖尔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芙宁娜大人...我...我没事，也许是最近太忙了没能好好休息！”
尽管芙宁娜看出了祖尔宛的推脱，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温柔地提醒道：“祖尔宛，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替你解决的。”
就像是为了帮祖尔宛解围一样，阿芒迪娜在恰当的时机转移了芙宁娜的注意力：“芙宁娜姐姐，先尝试运用灵光之力跟这里搭建好沟通的连接吧，这样我留在这里休养的时候也能跟芙宁娜姐姐聊天了！”
在祖尔宛与阿芒迪娜的眼神催促下，芙宁娜便留在这里练习起了灵光赋予自己的便利能力。
经过十天的尝试，芙宁娜已然熟练掌握了万种母树的使用方法。从万种母树内部出来的她没有直接回到树洞收拾行李，而是通过地脉来到了埋葬老妇人的山丘上。
这个山丘的地势很高，坐在墓碑旁也能够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山谷与远处的沙漠。芙宁娜看了看身旁那已然变得平坦的小土堆，随后望向了山谷深处倚水而生的暗红色花朵。
下面曾经流淌着战士们拼死一战的热血，也曾布满侵蚀地脉毒害生灵的污秽，而如今...只剩下清澈的水流和黯淡的花朵。
花灵们称这种花为‘悼灵花’，因为它们既承载了战士们的鲜血，也吸收了危害地脉的污秽，是沉淀在这里的历史，也是花灵们永远铭记的战友。
夕阳正渐渐落下，而芙宁娜却只是沉默地坐在山坡上。明天一早，她就该回到枫丹廷了，回到温暖又平凡普通的日常之中。
在这种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场让自己分不清昼夜的血战。也许当时只是不愿意看到同胞们被撕裂的惨况，她刻意地不去关注战场上的人们是怎么拼死抵抗兽潮的，全心全意只顾着与面前的兽群厮杀...
虽然那几天与兽潮厮杀的经历远远比不上与深渊使徒们战斗的惊心动魄，却让芙宁娜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人类那渺小又顽强的生命在面对绝望时迸发出来的信念...
即便自己没去看，人们依然浴血奋战到了最后一刻，就像逝去的神鸟西摩格留下的遗言那般...他们从未放弃过。
“希望就在碌碌凡人之中，我也只不过是...”
后半句话芙宁娜并没有说出口，她紧紧地抿着唇，抬头看向了变得昏暗的天空。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纳帕特的声音：“芙宁娜大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芙宁娜回过头来，看见两位花灵携手而来。
“纳帕特，祖尔宛...”
祖尔宛像模像样地对着芙宁娜见了一礼，紧接下来便恭敬地开口了：“芙宁娜大人，我们听说您明天一早就要回枫丹了...”
芙宁娜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祖尔宛，心里却思考着祖尔宛的行事风格怎么越来越像...乌瑟勋爵？
望着两位花灵盯着自己看，芙宁娜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忘掉眼前的事情，便停止了对祖尔宛怪异行为的探究。
“嗯，即使我回枫丹了也会注意你们的情况的，阿芒迪娜会留在万种母树的内部休养。如果你们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就通过灵光的力量告诉她，我每天都会跟她联络了解你们这边的情况。”
当芙宁娜说完自己的安排以后，祖尔宛便再次向芙宁娜俯身致意：“芙宁娜大人果然对我们很上心...我就在这里先替大家感谢您对我们的关照了。”
感到有些别扭的芙宁娜摇了摇头，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便看向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万种母树：“我因为母树的眷顾而得到了你们的力量，理应与你们一同守护母树。可我不仅肩负着母树的嘱托，还有枫丹对我的期待...”
她顿了顿，一脸郑重地看向了两位花灵：“是我该感谢你们对我的体谅...”
“怎么会！芙宁娜大人愿意分出时间关注我们...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
听到祖尔宛嘴里蹦出这样的话语，芙宁娜整个人愣住了，而一旁的纳帕特则是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祖尔宛最近跟着乌瑟勋爵学了不少枫丹礼仪...我听着都要别扭得不行了！”
芙宁娜这才意识到祖尔宛这些日子里的怪异举动是在变相地讨好自己，她苦笑着安慰道：“不用学这些也没关系的，作为花灵的你们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祖尔宛尴尬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一旁的纳帕特则是上前了一步道出了他的来意：“芙宁娜大人，祖尔宛...我决定要离开甘露花海了。”
听到纳帕特坚定又平缓的语气，芙宁娜心里既是惊讶又是担忧：“嗯？你要去哪里？”
纳帕特自然是没有错过芙宁娜眼里的担忧，他微笑着解释道：“我会在须弥境内游学，顺便帮芙宁娜大人打听打听小吉祥草王的事情。请您相信我，我会成长...成为值得大家信赖依靠的哥哥。”
看到纳帕特振作起来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芙宁娜心里也很是欣慰：“嗯，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在花灵们的身后出现的是原海异种们。
“芙宁娜大人！我们可算是找到您了！”
这小小的山坡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芙宁娜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问道：“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听到这个问题，原海异种们有些犹豫，而一旁性子坦诚的纳帕特则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阿芒迪娜小姐说，您的位置大概在...这一带附近。”
想起在至纯甘露中休养的阿芒迪娜，芙宁娜心里有些无奈。阿芒迪娜与自己、与至纯甘露的相性都非常好...这使得她在万种母树的内部也能与芙宁娜产生一定程度的共感。
具体来说就是阿芒迪娜能够通过芙宁娜的左眼看到芙宁娜才能看见的景色...所以她才能偷偷告诉花灵与原海异种们自己所处的位置...
芙宁娜虽然不太喜欢她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却也不会对阿芒迪娜的越矩有过多的惩戒...事后也就将她揉得嗷嗷大哭吧。
想好了对阿芒迪娜的惩罚以后，心情大好的芙宁娜便开口：“回去吧。”
这一夜，在花灵们举行的宴会中欢快地度过了。
而另一边，远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芙卡洛斯心里却满是不安。自从芙宁娜进入纯水精灵们的驻地，自己与芙宁娜的连接就被切断了...
她纠结了很长一段日子，终于在自己沉不住气的那一天发现枫丹的水质发生了变化。
芙卡洛斯知道，水质的变化意味着芙宁娜已然解决了纯水精灵的问题，于是她便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芙宁娜的归来，可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见到来欧庇克莱歌剧院旁听审判的芙宁娜...
这一次，芙卡洛斯再也没法压抑住自己心底里强烈的不安。她既担心芙宁娜的安全，也为自己的计划能否继续实行感到担忧...
为了大局，芙卡洛斯只能一边继续隐忍，一边在心里祈祷着芙宁娜平安无事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