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默契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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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场蕴含着钟离强大力量的流星雨，温迪的神色依然潇洒如初。只见他一蹦一跳地在这片空间中到处躲闪着，时不时还往钟离的方向射上两箭。
至于身在风暴中心被限制住行动的钟离，他虽然在护盾的保护之下毫发无伤，可这蕴含七种光芒的风暴于他而言确实是难以挣脱的束缚...
温迪自知风暴无法轻易穿透钟离的玉璋护盾，可他也不敢轻易加强风暴的破坏力，生怕拿不准分寸导致邦雅这一次行动完全失败。
理所当然的，像温迪这般小心翼翼的力量释放方式早就被钟离看得一清二楚。
考虑到此行的目的并非与温迪拼个你死我活，钟离并未选择强行突破，而是不紧不慢地调整着陨石下落的位置，如同围堵一只到处乱跑的小老鼠一般戏耍着温迪...
尽管温迪意识到了钟离在这场戏中起了别样的兴致，他除了偶尔朝钟离射上两箭以示抗议以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地配合对方玩上一玩。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这让担心穿帮的温迪有些头疼。可他也明白，于情于理只能由他来控制场面...
若是现在就进入下一幕的演出，会不会让这场戏码难以谢幕呢？
正当温迪为现状发愁的时候，他留意到邦雅的动作比起方才有了一点改变，意识到该开始下一幕演出的他便调皮地对着钟离做了一个鬼脸...
下一秒，一道由千风汇聚的箭矢便从温迪手中的弓箭射出，朝着邦雅飞了过去。
敏锐的钟离一眼就认出了温迪在瞬间叙事爆发的这一箭是他的独门绝技——风神之诗，而熟知对方情况的他也明白自己来不及阻止这强而有力的一击...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钟离秉承着对温迪的信任引导着自己那还未落下的陨石朝着邦雅所在的位置砸了过去。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也许很像是用陨石去阻挡那暴风的一箭，可实际上...陨石的速度可比不过风暴爆发时的神速。
就在两股力量朝着邦雅脸上砸过来的瞬间，她恰好通过最后一次冰晶的引爆成功地破除了原神筛选装置的保护结界。
早就设计好这一幕的邦雅只是稍稍侧过身子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夹击，反倒是那个无处可逃的装置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遭受了重创...
只可惜这个装置的强韧程度超乎了三人的想像，即便是经历了狂风和陨石的洗礼，它的身上也只是多添了几道裂痕罢了。
见到这一幕的温迪在心中暗暗叹息的同时立即开始了全场无差别的风暴袭击，只因他明白这个装置的强韧程度远超计划预料的那般。
温迪很清楚，若是只靠钟离与邦雅二人，要在彻底破坏装置之后脱身是万万不可能了。而如今，邦雅已经向自己证明了她自己的实力，自己也该信守承诺帮她完美地让这场大戏落幕才行...
在温迪的驱使下，猛烈而愤怒的飓风朝着邦雅疾驰而去，而在飓风周围那些沾染了彩虹色光芒的风元素力则是不断地撕扯空间里的一切，就连那个作为空间背景的蓝天白云都变得黯然失色...
面对温迪这突如其来的暴走，一向谨慎的钟离只需一个眼神便领会了对方的真实用意——温迪如今的暴走看似是对邦雅破坏结界的愤怒，实际上不过是想要以这种近乎鱼死网破的无差别攻击去帮助她尽快破坏装置。
理解到这一点以后，钟离也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自己最具破坏性的招式。只见那些由陨石组成的流星雨在砸落之时纷纷像炸弹一般被引爆，整个空间充满了大量岩元素力形成的晶片...
如同给温迪的飓风设下障碍一般，钟离只是轻轻一个握拳，整个空间中的晶片全尽数在爆炸中化为尘埃，而温迪在暴走时引发的飓风也稍稍地偏离了邦雅...
当温迪与钟离正在以元素力进行无差别对轰的时候，邦雅则是一边在空间中穿梭着躲避两人的范围攻击，一边用冰元素力绘制法阵以备后手...
或许是因为两种互不干扰的元素力在对轰中引发了空间的剧烈震动，让那位本该无暇顾及此处的天理维系者察觉到了异常。
没过几秒，蓝天白云尽数褪去颜色，取而代之的则是红黑色的小方块，象征着空之执政的它们正一点一滴地侵蚀着这片空间...
看到这一幕的邦雅松了一口气，这个时机来得恰到好处。虽然她刚刚画完的法阵，只能在短时间内阻断这位空之执政对这片空间的干涉，但对于计划而言...已经足够了。
随着小方块在空间中的蔓延，恐怖的威压正如同墨水渗入血液一般将无可抵抗的恐惧感传到了身体的每一处角落，由原初之人碎片而生的两人都难以抵挡这种刻入根源的支配...
唯有以提瓦特人身份晋升为魔神的邦雅能够依靠自己在轮回中得到的灵光种子勉强支撑着，她朝着两人轻轻地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没时间了，就由我来...结束这次旅程吧。”
力不从心的两人都没有对邦雅的话语做出回应，邦雅知道他们在对抗骨子里的恐惧便花光了精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将象征着冰元素的水晶花从怀中掏出，用力地将它一把捏碎...
在闪闪发亮的粉末随着重力落下之时，无数的冰元素力从提瓦特大陆中汇聚，如同游子归乡一般疾速往邦雅身上涌去，紧接着整个空间的底部便被那自下而上的冰雪完全冲破...
这一瞬间，两人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得到了缓解，可下一秒他们便发现自己正在不断下坠，而那个被冰雪冲破的空间也在渐渐远离两人...
与决定老老实实退场的钟离不同，温迪却操纵着风元素往那片被冰雪侵蚀的空间飞了回去。
红黑色的小方块此时已然填满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二，而冰雪仍在不断地上涌，似是要阻挡小方块的对这片空间的侵蚀一般。
骑乘着风暴重回此地的温迪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冰雪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他看着眼前那位正在祈祷的少女，厉声质问道：“你想对抗她？”
在风暴的嘶吼与冰雪的碰撞中，温迪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而无力，但邦雅还是听清了他的话语，轻轻地点了点头。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彻底破坏这个装置、破坏这个空间。阿斯莫德...她不仅能够修补这个世界的裂缝，也能通过特殊的手段...修复这个地方。”
邦雅的决心在此时化为了她手中的弓箭，如同温迪射出风神之诗那般朝着温迪射出了凌厉的一箭。
“我不能给她这种机会...你也别想阻止我！”
本就因为过量消耗而独木难支的温迪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吃下了这仿造自己独门绝技的一击。他没有再反抗，而是任由这一箭将自己击落天空岛...
在坠落到地面上之前，温迪对这一次的行动进行了反思。
无论是邦雅在最后射出的‘风神之诗’还是她在那种压迫之下的镇定自若都出乎了温迪的意料。除此以外，邦雅是怎么知道阿斯莫德这个名字的？她又是怎么知道对方拥有何等强大的权能的？
考虑到邦雅选择汇聚力量滞留在现场与阿斯莫德对抗，温迪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若是邦雅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又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计划拉其他人下水呢？
邦雅的目的，真的如同她一直宣称的那般纯粹吗？她对自己、对盟友还有多少隐瞒呢？
种种疑问缠绕在温迪的心头，可找不到答案的他却只能从过往的回忆中重新衡量自己对邦雅的信任。
可当他想要从心底里重新审视邦雅的时候，首当其冲被回想起来的却不是邦雅，而是那位被抹去姓名的‘她’。
在温迪的记忆中，那个‘她’是一位爱笑的魔神，总是真诚地爱着这个世界以及每一位生存于此的生灵。也是因为‘她’足够纯粹，两人之间才会有不少往来，甚至到最后自己愿意接下‘她’最后的嘱托...
“我是最接近原初之人的存在，也是最能体会原初之人心中爱意的存在。他的爱因战火冲突而扭曲，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毁掉所有的过往...”
少女略显轻佻的声线里潜藏着无人能够动摇的坚决，温迪自知劝不动对方，只能委婉地提醒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人类再次触犯高天，你又能庇护他们多少呢？”
少女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可语气却像宣誓一般郑重：“我愿尽我的微薄之力，为当下的大家保留通往未来的一线生机。”
“那么，你的子民...他们该怎么办？”
温迪苦着脸叹了一口气，少女却笑眯眯地看向他：“比起用扼杀大家的未来换来相对平和的短暂时光，我更希望我所爱的大家都能冲破牢笼做最真实的自己。”
“你...”
还未等温迪开口抱怨，少女便在他面前摆出了好几坛美酒，随后一脸恳求地盯着他的脸庞：“你能为我物色一位后继者吗？这可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要是你愿意答应的话，不仅面前这些，我还会额外再送你一大仓库的陈年佳酿喔~”
当时的温迪并没有细想，也没有预料到后来会在坎瑞亚发生那样的变故，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面前的少女又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便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然有这么多美酒...我要是不帮你也说不过去了。说吧，你想要怎么样的后继者？”
少女满意地笑着，郑重地为温迪斟满了面前的酒杯：“就从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些孩子里选一个吧...”
听到这话的温迪当场被呛到，在猛地咳嗽了几声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你都知道？”
少女以一个平淡的‘嗯’作为回应，可这么一个平淡普通的语气词却在温迪的心中翻起了波澜。他很明白，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残忍，是多么的难以启齿...
找到合适的灵魂并引导他们走向天空岛，这份差事背后既有着温迪难以言喻的悲伤，也有着为了整个提瓦特的无可奈何。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会被面前的少女戳穿，此时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却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一般，主动开口解释道：“我希望，至少能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个火种。而这个火种，由最熟悉这些的你来挑选就最好不过了...可以吗？”
温迪已经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她’的了，他只记得自己为了这个任务在至冬国闲逛卖唱了好一段日子，直到被苹果树的香味吸引而深入乌拉尔地区的无人地带...
在那里，他恰好遇到了当时正在野外孤独流浪的邦雅。
那时候的邦雅虽然年纪还小，可无论是她在精神上的强韧还是对人情世故的理解都让温迪感到了未来可期，因此温迪也就只是短暂地考察了她一段时间便做出了决定。
在回忆里的那个邦雅既聪明又可爱，既能够在环境恶劣的无人地带给自己提供食宿，又能陪着自己笑闹玩耍...
只是过去了短短三十多年，邦雅却已经丝毫看不出当初天真又懵懂的模样了。温迪一边感慨着，一边在微风的吹拂下落到一棵苹果树的旁边。
此时，他的耳边回响起当年的一段毫无意义的对话，可这却是他无法夺回的宝物。
“温迪，你多大了？”
“嗯...比这颗苹果树要稍大一些吧...”
“诶？！那你岂不是...比族长爷爷还要大？”
“哦？没想到你居然会看树的年龄啊？小邦雅真厉害！”
“温迪...不！我是不是该叫你温迪爷爷才对？”
“咳咳，小邦雅有所不知，精灵永远都是十五岁的！”
“可你刚刚说自己比苹果树要大...”
笑笑闹闹的记忆早已远去，温迪早就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将邦雅忽悠过去的。只是那时候的邦雅还很天真，自己要戏耍她压根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