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有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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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秦观玉背着王雨星，过火盆，一路来到王府的正门口。
星儿好轻，背着她完全没有重量，就好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有时候出去玩，星儿累了，就说走不动，总有她的哥哥们背着她。
只有进宫去玩的时候，宫里不能骑马，坐车，他们这种小孩子，只能自己走。
他背过星儿，当然，不是作为未婚夫妻，只是因为，三皇子在住在宫里，只有出宫这一段长长的路，是他和她一起走。
他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十岁的时候，星儿五岁。
天天缠着哥哥们同她玩。而无论是武王的儿子们，还是三皇子和他的伴读们，都喜欢带着 星儿一起。
秦观玉轻轻放下王雨星，很体贴的把大红花的绸带交在她的小手里。
她的手很小，纤细修长绵软，握在手里，好像很容易被捏坏。
他牵着她，拜堂。
虽然只有十三岁，王雨星已经长到了他的肩膀，但是，很瘦，很轻。
黄太妃看着儿子媳妇拜堂，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家已经许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
府里的宴饮也来了很多宾客，成王府，要恢复往日的热闹了吧。
秦家欠了王家的，当初西征，是忠武王救了老成王一命，才让她的夫君可以回到上京，见了最后一面。
而忠武王却永远留在了西疆，他那一大家子，妻妾儿子，还有孤苦伶仃的侄女，都随着王妃回了江南。
秦观玉拜过堂，心情很好。
毕竟，从小就定了的亲事，虽然王雨星长大以后，他们没再见面，但是，他还是对她有责任。即便听闻她的身子极弱，也因为当年的事情，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没有嫡出的孩子也无妨，反正他妾室不少，让其他人生了，养在星儿名下就好了。
洞房中的新娘，此刻已经吃了成王府丫鬟拿来的点心和膳食，茶也喝了好几杯。
守着洞房的两个大丫鬟是秦观玉身边的人，一个叫入书一个叫入画。
王雨星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个漂亮小姐姐，她们显然比她大几岁，入书看着稳当点儿，入画则打扮得很好看。
是那种无需名贵布料，也没有什么首饰，就是穿衣服很好看的姑娘。
入画几乎和入书的服饰一样，但是，入画就看着漂亮许多。
王雨星想着，就像有些人天生是时尚感不错一样。
对比自己的俩丫鬟，春燕和夏蝉，她们就明显健壮好多。
都说江南女子柔弱纤细，弱柳扶风，不过，婶婶给自己找的丫鬟，都有功夫，可以保护自己。
王雨星几乎残废的吃完了午膳，从布菜到擦嘴，都是丫鬟们伺候的。
成王府的膳食偏于北方菜系，有点咸，肉类的菜肴偏多，倒是挺合适今天吃，因为扛饿。
不过，副作用明显，王雨星已经喝了三杯茶了，感觉一会儿又得出恭。
头上凤冠很重，王雨星很想拆了，但是，考虑到随时可能有人进来闹洞房或者干啥，她还是作罢。
“入书姐姐，前面怎么样了？”春燕显然和成王府的丫鬟已经混熟，她看见她家小姐百无聊赖的打瞌睡。
入书摇头，“还得有一阵子吧。王爷一早就安排我们俩人伺候王妃用膳和点心，要不，王妃到软榻上歪一下？”
她指着洞房屏风后一张软榻，毕竟，喜床上铺满了花生瓜子核桃大枣桂圆等等东西，也不好清理干净。王妃只能端端正正的坐着。
看着王雨星昏昏欲睡的坐着，众丫鬟都悄悄退了出去。
成王府的前院热闹非凡，众位宾客都很尽兴的吃酒聊天，还有大戏招待着众人。
秦观玉也被男宾一杯一杯的灌酒，他已经许久没有痛快的宴饮过了。
等酒席散了，也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
上京的夏夜天黑得很晚，众宾客散去，天际还有一丝余晖。
因为新娘尚未及笄，也就不会马上圆房，所以，成王府没有安排闹洞房。
秦观玉喝了两碗醒酒汤，才由小厮扶着来到问竹院。
穿过假山和花坛，正房的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金鱼池，几条锦鲤正浮在水面。
天色渐暗，喜娘领着一众人来到了洞房。
早有丫鬟前来报信，王雨星也盖好了盖头，等着新郎到来。
因为事先两家已经说好，此次大婚，只是过一个仪式，王妃上官方的玉碟，而不会正式圆房。
所以，她很满意，毕竟，即便上一世的沈英雪，哪怕谈过恋爱，她也不会和不爱的人发生什么。
成王与她，几乎就是陌生人，便宜老公就凑合了，但是，真的有什么，她可不接受。
王雨星盖着盖头，心里琢磨，好歹一会儿要同秦观玉说清楚。
既然他都有小妾通房若干了，倒是真的没必要俩人进一步有什么。
随着秤杆挑开了红盖头，喜娘麻利的收拾着各种东西。
新娘的脸也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王雨星的脸真的很美。虽然她才十三岁，脸上稚气未脱，但是确实是人间绝色。
她的母妃，忠义王妃何素灵，当初号称大郑第一美女，就是兼顾了端庄大气和温婉魅惑于一身的女人。
王雨星同她母亲大约有七八分相像，小小的一张瓜子脸，额头饱满，大大的杏眼，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乖巧善良。挺直的琼瑶鼻，樱桃小口，自带红润。
她因为年龄尚幼，风情尚且不足，但是，微微一笑，带着的羞涩与清纯，依然极其动人。
秦观玉自筹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但是，盖头挑开的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被重重的一锤，似乎漏跳了一拍，不禁愣住了，好美啊。
王雨星垂着眼眸，眼观鼻鼻观口。
喜娘说着成串的吉祥话，让他们二人和交杯酒。
一对小小的金杯中，倒入了琼浆玉液。
秦观玉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烫，拿起了酒杯。
她的胳膊很细，小手纤细修长，拿着酒杯的手，手指尖，粉粉的。
两人喝了交杯酒，喜娘又说了许多吉祥话，还祝他们早生贵子。
秦观玉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新娘。
王雨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表面若无其事的按喜娘吩咐做事。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洞房，屋中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王雨星才松懈下来。
她抬眼打量秦观玉，这是她第一次看她的夫君。
一张长脸，尖尖的下巴，浓浓的剑眉，深邃的双眼，高耸的鼻梁配上薄薄嘴唇，好一位英俊帅哥。
她不禁想，秦观玉的脸，要在她的时代，做个明星应该很容易。
秦观玉本来悄悄看她，见她很坦然的望着他，上下打量，忽然生出一份童心。
他也打量王雨星，眼神有点肆无忌惮。
论妩媚动人，女人味儿，王雨星是不足的，她还有一点婴儿肥没完全褪去，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清纯与甜美，却是无法阻挡。
“星儿妹妹，你可还记得玉哥哥？”秦观玉嘴角含笑，握住了王雨星的一双小手。
王雨星忽然被他握住手，有一点扭捏，脸也红了，有一丝羞涩。
“不记得了。”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来最冷漠的话。
秦观玉觉得一寒，目光有点游移。
王雨星坦然一笑，“我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情了，那件事情后，很多事情都很模糊。我只记得在江南的事情。”
她真诚的看着秦观玉的眼睛，对上他的双眸，灿然一笑。“对不起。”
秦观玉早就听过她失去儿时记忆的消息，倒是不太吃惊。
看见她那一笑，不禁有点痴了。他嘴角微勾，“没关系星儿，我之前听说了。”
“嗯。”王雨星垂下头，轻轻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玉哥哥，我们慢慢认识好不好？”
秦观玉点头，“好。星儿你还小，放心，我会好好的等你长大，等你及笄了，再…...”
他话未说完，便有人狂敲他们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