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年匆匆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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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风小斐又上了车，汽车缓缓的沿着小路往前开去，路的两旁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稀稀疏疏的有了房屋，然后是村庄。
覃一航越来越兴奋，开始规划他理想的蓝图，“这里的环境非常的棒，离市区也只有几百公里，如果我在这里建一个环境舒适，设施配套齐全的度假村，应该比建商业街更加合适。”
风小斐也微笑着附和，“覃总思路清晰，眼光独到，建个度假村定能锦上添花。”
覃一航有了目标和方向，他听着风小斐的奉承，心情大好，在后排还喋喋不休，“将这里的路铺宽铺平，度假村的旁边依山傍水，再建个可供人吃喝游玩的农场，肯定能吸引更多的游客。”
风小斐看着路边村庄，又补充道，“两旁可以增一些民宿或者农家菜馆，还可卖一些当地的农产品，以此带动农业经济发展。”
“非常好，这一切正是如我所想。”
覃一航很满意的向风小斐投去赞成的目光。
回到城里后，天已经黑了，风小斐做了一些简单的规划后才下班。
刚出了公司大门，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跑车，覃若飞叼着一支烟，痞子气的倚靠着车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风小斐。
“风小姐……”
他经常来骚扰风小斐，以打探覃一航的动向，但风小斐的嘴巴很严实，他很少能探出什么有价值的口风。尽管如此，覃若飞还是经常出现在风小斐面前。
他将烟头丢落在地，用脚踩灭，带着一副富家子弟的玩世不恭，随意的笑容像接自家媳妇下班的殷勤。
风小斐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微笑，“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知小覃总有何贵干？”
覃若飞眯着眼睛笑看着她，“我一日不见风小姐，便如隔三秋的想念，不知风小姐是否肯给面子与我共进晚餐？”
面对覃若飞花言巧语的引诱，风小斐很礼貌的推辞，“小覃总邀请我非常荣幸，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但覃总身份尊贵，请我这个小助理显然身份不对等。”
覃若飞挑眉，“我都不介意，风小姐又介意什么呢？”
风小斐故意叹了口气，“我真的介意啊，若被仰慕小覃总的姑娘们看到，我这个小助理和小覃总在共进晚餐，她们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覃若飞干笑两声，“风小姐好幽默。”
“小覃总过奖了，再见。”
风小斐刚走几步，被覃若飞伸出手拦住，“听说今天上午你和我哥去了郊外考察？”
消息这么灵通，风小斐也猜到了阮思思。
“嗯，是的。”
“怎么样？我哥对那块地还满意不？”
风小斐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回答：“覃总挺满意的。”
“噢，是吗，那就好，他的商业街项目我拭目以待哦。”
“我可以走了吗？”
覃若飞还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那我送你回家，你总不会拒绝吧？”
风小斐迟疑着，站着没动。
“怎么，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同意吗？”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约了她谈工作，所以你的要求她只能拒绝。”
风小斐向身后望去，覃一航正从大厅出来。
覃若飞看着覃一航调侃，“大哥，你将风小姐看的这么紧，若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与风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总要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你这么掺和就不太合适。”
覃一航哂笑：“她是我的助理，这关系够不够特别呢？我这个老板都没有下班，她怎能下班？你说了我掺和不合适，难道你掺和就合适吗？”
覃若飞嘻嘻一笑，“大哥你怎么这么小气呢，我只是来替你关心一下你的员工而已。”
覃一航皮笑肉不笑，他带着警告的语气，“我的员工我自会关心，你应该管好自己，对别人的助理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覃若飞倾斜嘴角，邪气的瞟了一眼覃一航，阴阳怪气的说：“你能不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你弟弟我这么单纯，是真心喜欢风小姐，哪有什么歪心思。”
覃一航听的都快要吐了，他一副麻木的表情无趣的看着覃若飞。
连风小斐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只能略微的低着头来掩饰自己的表情。
覃若飞自讨没趣的耸耸肩，拉开车门，又回头笑望着风小斐，语气带着几分调皮，“风小姐，下次我约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哟。”
风小斐没有说话，只报之一个微笑。
覃若飞一脚油门便疾驰而去。
覃一航看了看天色，回头望着风小斐，“我送你回去吧。”
风小斐也拒绝了他的好意，“就不耽误覃总的时间了。”
覃一航皱眉一皱，“我的面子也不给？”
“我习惯坐公交车。”
覃一航困惑的笑了笑，“你觉得我的车，比不上公交车？”
“覃总误会了，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若被人看见覃总送我回家，明天可能到处是闲言碎语，这样可能会影响到覃总的工作，而现在也是下班的时间，我有选择的自由。”
还真的是公私分明，拒绝的干脆利落，覃一航听罢也不再执着，只提醒她回家注意安全。
喧嚣的白天渐被黑夜占领，城市的霓虹灯在夜里开始闪烁，五颜六色的变幻着，城市没有一丝因黑夜的到来而安分下来，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避开了城市的晚高峰，公交车上人影稀疏，霓虹灯从四面八方透进公交车窗，梦幻的颜色不停的在风小斐的脸上晃动。
变幻的色彩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她靠着车窗玻璃，有点疲惫的微闭双眼，像浅寐，像沉思，像陷入某种回忆。
十年光阴，如流水匆匆，她想念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最终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
覃岸，我想你了。
可儿，唐琰，你们到底在哪儿？
第二天一早，风小斐看见公司门口停着一台路虎，覃一航站在一旁，将一串车钥匙仍给她，“要是让人知道我恒一集团的总经理助理每天坐公交车来上班，我的脸该往哪儿放！”
招呼都不打一声，竟送了一台路虎给她，风小斐握着车钥匙，平静的表情略带复杂。
覃一航没有在风小斐的脸上看到惊喜和感动的表情，只看到了一脸的平静，这反而令他自己愣了。
“你不喜欢？”
风小斐笑着将车钥匙又塞回覃一航的手里说道：“感谢覃总对我的信任与关心，我无功不受禄，这辆车太高调了，让我这个助理无福消受，如果我真的需要车，我自己会买。”
覃一航皱起了眉，他完全没有料到风小斐会拒绝。
风小斐解释，“我工作的时间都跟着覃总，外出也蹭覃总的车，根本用不上这台车，现在不也提倡绿色出行吗？公交车挺方便的，个人行为，应该不会影响到覃总的脸面。”
覃一航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以前从来没送过东西给女孩子，第一次送竟然碰壁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叹了口气，“若我一定要送呢？”
见覃一航执意，风小斐露出一张苦瓜脸，“覃总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或许一辆车对覃总来说没有什么，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若真收了，这么大的人情，还又还不起，不还又不痛快，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
他送车反而还让风小斐给出了个难题，覃一航一时语塞。
他思忖片刻，“就算是公司配给你的车，你根本不用还什么人情。”
“那也说不过去，就是公司的高管也没有这个标配啊，何况是我，明显名不正言不顺，请覃总收回成命。”
“风小斐……”
覃一航有些气急，他对这个正直的女子又不好发火，只好耐着性子，以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风小斐岔开话题，冲着覃一航慧黠的一笑，“覃总，我再不上去该迟到了。”
覃一航只得黑着脸随她上了电梯。
覃一航很快放下了这件事，在处理了一些手头上的文件，便和和风小斐一起去了一趟码头，出口高档家私是恒一集团最长久的经济贸易，在国外有一定的口碑，每年的订单都不在少数，营业额也非常的可观。
他们有着自己的码头和货船，码头的货仓上鳞次栉比的排放着集装箱，起重机正在来来回回的货船上吊集装箱。
在风小斐暗示覃一航可以视察基层工作，体现领导关怀，振奋士气时，覃一航便第一次踏进这个码头。
码头的负责人老秦见他们的老总过来莅临现场，简直是受宠若惊，便带领的一帮人狗腿似的，又点头哈腰的跟在覃一航和风小斐身后。
风小斐借故上洗手间而避开了那帮人，她穿行在集装箱的货柜周围，在一块露天的卸货场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包装木架，木架里还用了泡垫纸皮包装，以防撞损。
另一头，有几个工人正在往集装箱货柜抬放木架箱。
风小斐仔细观察着木架箱，大小各异，重量也不同，她将手指伸进木架箱的缝隙，按了按泡垫纸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转身溜进另一个集装箱，里面堆满了货物，她想随意挪动一个箱子，却发现非常的沉，风小斐皱起了眉头，据她所知，恒一集团旗下的家私厂，出口的都是高档的真皮沙发，不该有那么沉，难道是实木？
正思索着，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便迅速溜了下来，避开声响，朝着一幢房子走去，正想再四处看看，一抬头便看见监控摄像头。
她假装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被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拦住去路，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押进了监控室。
保安在监控室里看到了风小斐到处东张西望，警觉性很高的保安很快行动，在监控室直接审讯风小斐。
两个保安态度嚣张，电棍直接戳在她的额头，风小斐提出了要见老秦。
很快老秦赶了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两个保安，又赔着笑脸给风小斐道歉，说两人是有眼不识泰山，望风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们计较。
风小斐也没有为难两个保安，淡淡的说：“我刚才上洗手间时，确实是在四处观察，因为我看到你们货柜里都是木架箱包装，而木的东西容易引发火灾，消防装备必不可少，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消防器材，所以很好奇的到处转了转，你们警觉性很高，但消防性不够，万一发生火灾，这损失可不是一点点。”
老秦又狗腿式的笑着回答：“风小姐有所不知，消防器材是在装箱货物之前，都已搬到货船上了，风小姐可以去货船上检查。”
“哦，那没什么好查的，是我外行了，你老秦是老臣子了，忠心耿耿，对公司一片赤诚，所以我们覃总才想着来这里观摩，向老秦你多多学习学习经验。”
一番拍马屁的话令老秦感动的似乎要掏心掏肺，“风小姐过奖了，感谢覃总的信任，这是我分内的事，能为覃总效犬马之劳，是我的荣幸，应该的。”
“今日唐突，没给老秦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哪儿的话，覃总和风小姐莅临现场，关心我们这些员工，真的是很令人感动啊。”
将近中午，覃一航在到处转了一圈后，老秦殷勤的一个劲的要请覃一航和风小斐去国贸酒店吃饭，被覃一航婉拒，临走前还特意表扬老秦工作态度严谨，要向他多多学习的。
老秦感激涕零的送走覃一航和风小斐，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风小斐刚回到公司，没来得及吃午饭，便接到了一个电话，她便匆匆的赶往了某个俱乐部。
一间VIp的豪华包间门口，覃家恒的助理杨科冲她微微一笑，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了沉闷撞击球体的声响。
风小斐放眼望去，宽敞明亮的包间里，铺满了红地毯，除了沙发茶几，上头的酒柜里塞满头琳琅满目的名贵洋酒，头顶悬挂着高脚杯，中间还摆着英式桌球台。
覃家恒握着桌球杆，心无旁骛的半伏在球台上，一伸一缩间，将一只红球打入了球洞，接着将一只黄球也打入了球洞。
风小斐小看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董事长，您找我。”
覃家恒没有看她，依旧握着手里的桌球杆，桌球在碰撞间，一个红球又掉入了球洞。
“你就是风小斐？”
“是的。”
“听说一航送了你一台车。”
“是的。”
“说说原因，为什么不要呢？”
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去挣，不需要依附男人。”
“你很有骨气，可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为什么不现实一点呢？”
“正是因为现实，所以才不收。”
覃家恒微微皱眉，这也算是理由吗？但回答还是比较符合他的心意，他依旧挥动着杆子，“听说你今天你和一航去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