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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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认清现实，但现实令他越来越反感，也厌恶现在的自己，他在内心苦苦挣扎，只有在风小斐那儿才能找得到一点心灵上的慰藉，他更加确定，等待他十年的风小斐才是他的未来。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的某个视频软件。
视频中的风小斐正穿的背心和短裤，走过客厅，去阳台晾衣服，然后他看见风小斐坐在了沙发上，抱着他十年前送给她的毛茸茸大白兔，盘着腿吃着瓜子在沙发上看电视。
覃岸笑眯眯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在昨天晚上，他趁风小斐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放在了她电视柜那盆植物中，这样他可以每天晚上看见风小斐，观察她的生活起居。
他盯着风小斐看了很久，又发了一条微信给她：“你在做什么？”
他看见风小斐拿着手机，皱了一下眉头，回了他一句，“约会。”
“和谁？”
风小斐撅起嘴，“反正不是和你。”
“外面狼太多，你自己可要擦亮眼睛。”
“谢谢关心。”
他继续纠缠，“你在哪儿？”
风小斐：“与你无关，请勿再骚扰。”
覃岸在心里笑了。
风小斐放下手机，随手拿起瓜子继续磕着，磕了几粒后发现袋子竟然空空如也，又皱着眉头很失望的丢弃在一旁的垃圾桶。
覃岸看见她抱着白兔躺在沙发上，白皙的大长腿不安分的抬高又放下，像是在做某种运动。动作极其的诱惑，隔着屏幕，覃岸都感觉到了一阵欲望的躁动。
第二天一早，除了收到萧正齐的玫瑰之外，风小斐便收到了两箱零食，她正纳闷，这两箱零食是怎么回事，覃岸并给她发来了消息，“看电视刷剧必吃零食，还请风小姐笑纳。”
风小斐在心里嘀咕着，他怎么知道我看电视喜欢吃零食？
她动动手指，并给覃岸发了200块的红包。
见对方不收，她又威胁道：“你若不收，这零食我就退回给你。”
下一秒就显示对方已接收红包。
她附加一句，“以后不要无事献殷勤！”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刘嘉琪背着背包，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墨镜，上了那辆面包车。
她取下口罩，对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花衬衣，正抽烟的男子问道：“雷仔，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雷仔叼着烟痞痞的一笑，让她伸出手，“我查到了刘凯武的一些线索，还有你父亲以前的风流韵事，所以我还需要加价。”
坐地起价，刘嘉琪厌恶的瞟了一眼雷仔，从背包里面拿出两沓人民币，甩在他的面前。
看着两沓人民币，雷仔是眉开眼笑，眼神瞬间亮了几分，他不在意刘嘉琪厌恶的眼神，又猛的吸了一口烟说道：“刘伟雄，也就是你父亲，当年在与潘梅结婚不到一年，就有一个叫叶景西的女人大着肚子找上门，这个叶景西和刘伟雄是大学同学，也是刘伟雄的正牌女友，因门户原因，被刘老太太棒打鸳鸯，此时的刘伟雄还想金屋藏娇，但潘梅得知后闹得不可开交，这叶景西只好愤然离开，后来音讯全无。”
雷仔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向车窗外，又继续说道：“我还查到了刘凯武是刘家上一辈子一个未过门的二房太太留下的孩子，可以刘老头子死的早，这二房太太失去庇护，加上体弱多病，撇下幼子年纪轻轻也就过世了，这个刘老太太便借机将刘凯武赶出了刘家，从此他与刘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后来刘凯武结婚又离异，带着女儿不知去向，他离异的妻子姓梅，听说是个舞蹈艺术团的，具体叫什么不知，当年就是嫌弃刘凯武太穷而抛下了他和自己刚一岁的女儿。”
怪不得老太太和潘梅厌恶自己，原来一代一个花心负心汉，才让这两个女人讨厌所有私生子，刘嘉琪内心复杂，总有一天，她要报复这两个心胸狭窄的女人，来抹平自己的愤怒。
那个梅女士，也让她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浓，她想要看看，这个抛弃他们父女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A市一共有多少个舞蹈艺术团？又有多少位姓梅的女士？”
“几十个吧，姓梅的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
“那你再帮我查查，这个梅女士是到底是谁，价钱还可以商量。”
雷仔叼着烟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刘小姐是刘伟雄的千金，为什么一定要调查这素未谋面的叔叔和婶婶呢？”
“你别多问，拿着钱办事就行。”
她下了车，又戴上口罩，消失在茫茫人海。
刘嘉琪也是迫于不得已，她从翠姑的嘴里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即便她的身份得到了认可，可翠姑狗仗人势，还是不给他好脸色，她在家中还是被孤立。
刘家的别墅是两层楼，老太太腿脚不太好，住在一楼，大厅靠楼梯的位置摆放着一人多高的古董摆钟和一盆绿植，每到整点，摆钟便会发出沉厚的钟声。一家人都讨厌这钟声，特别在夜晚寂静时，钟声特别的大声，但老太太喜欢，听不见钟声摆动的声音会睡不着。
见刘嘉琪在家无聊，又怕她受到欺负，刘伟雄便叫她进自己的公司上班，但刘芷瑜不高兴，刘嘉琪便没有答应，刘伟雄便给了她几百万，让她自己创业。
刘嘉琪看中了一块商业铺，准备买下，用来投资广告公司，这样子就不用每天呆在家，对着几个黑头黑脸的女人。
她从进刘家的门开始便注意到，刘老太太每天听着摆钟六点左右起床，七点钟吃早餐，吃完早餐后，翠姑便扶着腿脚不好的老太太去外面散步，老太太八点多钟之后回来看电视，看到九点半左右的时候，就回房睡回笼觉。翠姑在老太太睡觉的这段时间，便去了小区最后面靠山脚的地方种菜，闲着无事，翠姑在那里开辟了一块小菜地，天天去施施肥，浇浇水，翻翻土什么的。刘伟雄每天早出晚归，刘芷瑜在她爸的公司跟进业务，一般上午都不在家，而潘梅在这个时候便去了小区门外的广场做健身体操，还没回来。
这天，她一大早出了门，很快又折返，将车停入自家车库，趁老太太外出散步的时候，偷偷去老太太的房间翻了一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老太太的门没有锁，她轻轻推门而入，屋子里有一股陈年的老人味，老太太不喜欢太刺眼的光线，深灰色的窗帘只开了一半，古董式的红木床和大红酸枝柜子喷着彩绘，有些年代感的阴森，床上铺着竟是大红色的龙凤锦被，刘嘉琪扯了扯嘴角，恶心的翻了个白眼。
柜子上摆放着两张照片，一张黑白照应该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除了样子有些尖酸刻薄，看装扮也是个大家闺秀。另一张彩色的照片，是她们祖孙三代人拍的合照，那时的刘芷瑜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应该是十年前拍的照片，照片旁边还有一个紫檀梅花纹，镶金边的首饰盒，用铜锁锁着，她双手捧着首饰盒有些沉，又摇晃了几下，都是些金银珠宝的响声，没有钥匙便放弃。
她打开下面的柜子，从一个四方的木箱子里翻出了一堆照片，大部分都是老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在一张黑白合照上，她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老太太，怀抱着一个男童，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老公刘老太爷，刘老太爷的另一侧也站着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只可惜那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面部都被剪了一个洞，看不清面容。
刘嘉琪更能确定，他的父亲李凯武就是老太爷二房的儿子，只因这老太太嫉妒心太强，容不下他母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拐杖和蹒跚的脚步声音，她迅速放下照片关好柜子，又轻手关上了门，又快速从后门出去，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离去。
她将车子停在路过，冷静了很久，在疏理了自己的情绪后，准备去谈商铺的合同，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带，车子上屏幕显示着时间9：30分。
她很快回了家，轻手轻脚上了楼，在自己的卧室翻来覆去，也没发现手机，正寻思着自己会放在哪儿，一个惊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在找这个吗？”
刘嘉琪顿感后脊梁发冷，她猛一回头，老太太杵着拐杖，竟然扶着楼梯自己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阴森的站在她门口。
刘嘉琪被吓得后退两步，而老太太近八十岁的人，耳不聋眼不瞎，目光依旧犀利的盯着她，将她的手机扔在地上，厉声责问：“你个小贱人，跑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刘嘉琪看着地板上的手机，她刚才一时慌乱将手机遗漏在老太太的房间，手机的屏幕是她自己的自拍照，所以老太太拿着手机直接来找她。
望着老太太可恶的嘴脸，刘嘉琪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她不慌不忙的捡起自己的手机，冷漠无情的回答：“我是进了，怎么了，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人看吗？”
她的叫嚣换来老太太更尖锐的骂声，拐杖杵着地板噔噔响，“你个贱人，竟敢随意翻我的东西还大言不惭，你别以为伟雄宠你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告诉你，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快说，你去我房里翻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看了几张照片而已。”
老太太吊起眉梢，“你翻我照片干什么？”
“想看看你那二房的太太长什么样子，竟被你这嫉妒心强的老女人戳了个洞。”
老太太脸色一变，她气着用拐杖指着刘嘉琪，“什么二房太太？简直胡言乱语，你究竟混到我刘家来想干什么？”
“我与你儿子有血缘关系，你说呢？”
“谁知道你有没有弄虚作假？我根本不承认你这个小贱人我的孙女。”
“我呸……”
刘嘉琪一往日的懦弱，她气势凌人的看着老太太恶语相向，“谁稀罕做你的孙女，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可恶的死老太婆。”
“你……”
老太太被气的面红耳赤，脸上的皱褶在也跟着颤抖，她咬牙切齿的骂着，“你个小贱人，竟敢这么嚣张的顶嘴，翻我的东西，还骂我是老女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太太挥着拐杖蹒跚的踏入门槛，冲着刘嘉琪就是一拐，刘嘉琪一咬牙，那今天就干脆新账旧账一起算。
老太太毕竟几十岁人，力量不大，一拐下去被刘嘉琪接住了她的拐杖，还被一把抢了过去。
“你够了。”
刘嘉琪恶狠狠的逼视她。
老太太没料到这平时柔弱的女孩竟会一反常态。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刘嘉琪丢了拐杖，她眸底显露着恶魔的凶残，狠戾的逼视着老太太，老太太从未见过这样的刘嘉琪，心里一阵发怵，双腿不由得往后退出了她的卧室。
可嘴巴依旧阴毒，“你个小贱人，终于露出了本性了吗，当年赶走叶景西是对的，就知道那女人一肚子的坏水，她想搅得我刘家鸡犬不宁，而你这个小贱人和你的母亲一样，还想来祸害我刘家，哼，我真的应该让伟雄看看，你这个整天装的柔弱的贱人，其实也是一肚子坏水。”
刘嘉琪逼近老太太，她身上的那股戾气，让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后退到了楼梯间，神色有些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刘嘉琪的嘴角卷起一丝阴冷的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呀，但是晚了，你去死吧……”
老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嘉琪已经扑向了她，双手一推将她推下了楼梯。
老太太的身体在急速的向下翻滚，伴随着疼痛的呻吟声，跌落在楼梯口的那盘绿植前停下，她像一只年老的流浪狗无力的卷缩着，气若游丝的勉强睁了睁眼睛，身体在猛烈的抽搐着，后脑勺已被楼梯的边沿撞出了血口，血迹沿着她稀疏的头发往下滴落，她干涸的嘴巴微微蠕动了两下，头一歪，整个人软趴趴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居高临下的刘嘉琪没有一丝的慌乱，也没有一丝的怜悯，反而心中无比的畅快，她就这么冷漠的傲视着濒临死亡的老太太，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