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各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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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天子面临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能乱动，不能出去探查，还遭遇内外的监控。这跟他预料到的情况，完全是两个样子——尽管这样，他仍没有失去希望，凌霄宝殿毕竟不是监狱，他毕竟还没有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对金公子，桑天子并不关心其立场，也不关心其善恶，只要暂时听话就行。
桑天子问说：“金公子，你喜欢文的，还是喜欢武的？”
金公子犹豫了一下，说：“我以智取胜，是妖皇智囊，故而选文的。”
桑天子说：“既然如此，你便选千万妖兵，让他们和人缔结平等契约，而后分派到东胜神洲各大寺庙，让他们出题考核修行僧人的佛学功底。凡功底不足者，便将其赶出佛门，还俗谋生，不准他们再出家。”
金公子问：“考核僧人好做，可是为何要和人缔结契约？”
桑天子说：“人族乃这一量劫主角，妖族要想重回妖巫时代，就要把量劫主角绑上妖族战车。只有这样，我这个太子太师才能成为真正的妖皇。”
金公子着实一惊，盯着桑天子坐着的宝座，眼神中流露出羡慕与贪婪。他却不敢明说，只拍着马屁，恭维道：“大人真是英明，人族固然是量劫主角，却也是女娲娘娘创造出来的，也是妖。可他们却忘记了这点，真是可恨。”
桑天子说：“你很聪明。是啊，他们忘记了，我们要提醒他们，让他们记得。”
“大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金公子心有所悟，告辞出去。
而后，他先去汇报无天。
无天听罢，称赞他，准许他，“你做得不错，这一计策也颇合我的心意。从前之佛门，只知道大肆扩张，可是，佛门子弟多了，佛教就大兴了吗？我看不然。不如择优而取，让佛门大兴之气运，落在有佛性的弟子上。况且若用此法，我便不用将如来的徒子徒孙都杀掉，让他们还俗，也是好事。你便多聚拢妖兵，在整个地仙界执行此事。不过具体的事交给手下即可，你依旧去凌霄宝殿听命。”
说完，他打出一道法力。那法力钻进金公子身体，让金公子法力大增。
金公子大喜，说：“多谢佛祖。”
两头讨好，吃得是真香啊。
就在他忙前忙后时，凌霄宝殿终于热闹起来了。
许多仙人妖精，从二十四诸天、地仙界奔赴而来，有的是为了利益，有的是为了过往的光荣，共聚于空空的天庭，同享日月之照，荣华富贵。
这里面有桑天子的老熟人。
有代表精灵一族前来的怜云神女，有西海龙王之子摩昂，有水月城走出去的仙鹿米仙，雪豹白爷，有罗浮洞定居的之卉郡主，有代表上清书院留下的无尘子，有为了报答过往恩情，拖家带口来投靠的瑶姬、杨戬、三圣母和刘沉香，有不甘于寂寞，从西方逃回来的截教弟子虬首仙，灵牙仙和金光仙，还有焚魂，以及芭蕉剑灵。
一日之间，桑天子像中大奖似的，把凌霄宝殿填满。
桑天子说：“瑶姬，劳烦你进驻瑶池，代管瑶池上下，莫要让妖兵搅乱了。三圣母，劳烦你看管蟠桃园，莫要让妖兵毁了蟠桃树。”这两件事都是王母交代的，必须有所保证。“多带些结了契约的天兵，多选女子。”
瑶姬和三圣母听闻此令，大为放心，各自领命去了。
桑天子说：“杨戬，劳烦你去太阴星，看守广寒宫。那儿曾是妖后羲和住所，胆敢在那里乱来的妖兵，先斩后奏。”
杨戬喜欢这项任务，欢乐地去了。
桑天子说：“刘沉香，你去太阳星，那里曾是妖皇和东皇之所，不可以乱。胆敢靠近太阳星的妖兵，都不是好东西，先斩后奏。”
他真担心有人拿太阳星乱来。
本来想让金乌身去的，现在没辙，只有让刘沉香代劳。
也不知他能不能胜任此职。
但想来，以刘沉香的实力，就算不敌，撑着回来报信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要没有危险就行。无事更好，哪怕空守三十三天，也不算白守。
刘沉香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说：“君上，你既然做了玉帝的位子，天条岂能还是原来那样？仙凡不能成婚的那条，可否改改？”
桑天子当时去了混沌，不知道具体细节，笑问：“你不是改过了吗？”
刘沉香说：“我劈开天条，得玉帝特赦，但天条重新凝聚，料想并未改变。”
“还有这事。”桑天子思索片刻，说，“这件事倒是有点麻烦，因为仙凡不能通婚，说的是封神榜中的神仙，不能与凡人通婚。封神榜中的神仙，承载的不是个人的气运，而是封神榜的气运，一旦与凡人成婚，生了孩子，封神榜的气运便会泄露，这也是你气运宏大，修行如此顺利的原因。若开了口子，封神榜就等于一张废纸。”见刘沉香面色不悦，他又说，“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便应你这个要求，准许仙凡通婚。只是，若想通婚，必先转世成人。而若不告而嫁娶，则受断绝子孙之天谴。”
刘沉香说：“你意思是不能生子？”
桑天子说：“能生，先转世。”
刘沉香说：“转世后，哪里还能记得良人？”
桑天子说：“那就专门设立一个部门，用于点醒转世之人，让他记住。”
刘沉香思忖片刻，说：“这样倒是可以，何时可以施行？”
桑天子察觉到天地变化，说：“天条已经开始凝结，三日后施行。”
这时，杨戬提醒道：“师叔，此一部门当有个名称。”
桑天子问：“你有什么建议？”
杨戬说：“道门有五方灵童，用于接引亡灵，不如另设五方灵使，点醒转世之人。因涉及婚配，可将其列为月老之下。可否？”
桑天子说：“准。这五方灵使的人选，你来安排。”
杨戬听从命令道：“遵命！”
一家子一起退下，分别离去了。
安顿好，桑天子看向怜云神女，笑说：“神女，好久不见。”
怜云神女行跪礼道：“拜见大人。”
桑天子说：“别这么客气。我很想知道，精灵族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怜云神女说：“精灵得天地孕养或草木精华生育，因一身灵气，常被妖兽争食。妖魔乱世之时，精灵一族常常遭大难。我等尊奉天地，未曾懈怠，于天地有大功德。如今又逢大劫，我来此，是请求大人约束妖魔，不要乱我精灵一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精灵自成一宝，被强者争抢，着实有点惨。
桑天子说：“难办。妖族之天性各异，有善良者，有恶劣者，要想约束他们，恐怕只凭几道旨意，难以做成。相比较来说，改天条似乎更容易。不过，我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能视而不见。虬首仙，你传我命令，凡二十四诸天与地仙界之妖物中业力深重者，皆需入我妖庭劳动改造百年，以消减业力，助我稳固此位。虬首仙，这些妖物到了之后，你让他们跟人族签订契约，在你麾下效命。”
虬首仙是截教弟子，说：“遵命，只是我担心这样会让别的大妖心生芥蒂。”
桑天子说：“要是想干一锤子买卖，自然可以烧杀抢掠。但若想重新复兴妖族，就不能只靠烧杀，必须把人族捆绑在妖族身上，复兴妖族气运。如果有谁不服的，可以去无天那边效命，去折损佛教气运。”
又是这套理由，可事实是，这纯粹是忽悠，他干的就是一锤子买卖。
只不过他的一锤子，跟妖族的一锤子不同。他只想和平度过此事。
虬首仙思忖道：“师兄所言甚有道理，遵命。”
他被说服，领了命，就要离开。
桑天子又说：“此事因精灵一族而起，虬首仙，你可以跟精灵族联系，先把侵犯精灵族的妖物给咱抓起来，送到上清天修宅子。他日迎回师尊，得有个好住处。”
虬首仙听乐了，大笑道：“好，好，我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怜云神女满意地说：“多谢大人。”
又安排一项意料之外的事。
桑天子说：“摩昂，四海如何？”
摩昂拜道：“四海皆愿听从大人命令。”
桑天子很满意，说：“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我知道四海龙宫富有，我需要一种可以快速生长，容易拆分种植的先天灵根，你回去将它找来。”
摩昂犹豫说：“若是四海中有此物，定然献上，就怕没有。”
桑天子说：“尽量去找吧。”
摩昂领命道：“是，龙族定然尽力。”
桑天子说：“虽然这话多余，我还是劝你一句。此物是为了渡劫之用。四海龙族也在这场佛劫中，尤其西海龙族，毗邻佛门，很容易被牵扯进去。若是没有也就罢了，若是有而不报，将来劫气临身，谁也救不了。这一劫，贪婪者会死伤惨重，龙族传承至今很不容易，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死在贪婪的欲望里。”
摩昂说：“明白，摩昂会说服他们。若有不服者，昂必替大人斩其头颅。”
桑天子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而后看向剩下的故旧，说：“你们将要承担最重要的任务，因为你们将分成五个队伍，在二十四诸天和地仙界里执行金字塔传销计划。芭蕉，焚魂，灵牙仙，金光仙，你们分别领一个队伍，负责二十四诸天。无尘子，之卉郡主，还有米仙，白爷，组成一个队伍，负责在地仙界传销。芭蕉，你是他们的队长，除了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之外，你还要掌管统计香火钱的系统，并指点其它队伍完成目标任务。”
这么说，大家都听不太懂。
芭蕉问：“主人，不知何为金字塔传销？”
桑天子解释说：“金字塔传销是一种商业模式，参与者通过介绍其他人加入而赚取佣金，这些佣金正来自新会员的入会费，如此类推，一层压一层。具体做法是，你找几个和尚，让他们付一百两精金入会。加入之后，可以用一两精金，买一枚香火钱。当然，香火钱先记账，不用付给他们，但是让他们再发展他们的下线，收到了会费，给他们一定比例分成。”他将一层一层的比例说给他们听，又说，“这些东西，最好以香火钱系统里的数字给他们记账，当然，特殊情况也能支付一些。此外，会员账户里的数字，天上每一天，给他们增加两成，时间越长，他们得到的越多。当然，这些数字终究只是数字，不可能兑现，要是谁看出来又不肯同流合污，就找个借口关起来。切记，你们推销此物，只针对和尚，不要针对其他人。至于那些和尚向谁推销，就不要管了。佛劫嘛，他们惹来的劫难，总要让他们多承受些业力。”
在列都听明白了，之卉郡主说：“你又要骗人，不怕他们事后算账？”
灵牙仙笑道：“小娃娃莫要说笑，眼下佛劫中，不计因果，何来事后算账。何况我师兄身居高位，谁又能找他算账？”
桑天子说：“正是。你们尽管去做，我自有办法抹除后患。”
芭蕉一等齐道：“遵命！”
知道做什么怎么做，各忙各的去了。
桑天子安排了这几件事，此一劫的计划就安排下去大半。
虽然结果还不知道，但他身心骤然轻松。看着空荡的凌霄宝殿，也不担心了，反而借着大劫中的气运，在宝座上修炼起来。
自从和自我尸见过，他身上的杂血，已炼化得纯净如初民，如先天道体。
而今他要做的，是将身体里的力量梳理。按照太上老君讲道的内容，他要将千万种力量，凝聚梳理成可控的力量。首先聚成六十四种，结成六十四卦。
对于他来说，这一步有难有易。
他身上有一股天道之力，有纯粹的大日金焰，有都天神火，有息壤，占据天地火三种本源力量。凝聚梳理这些力量，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但是其它力量，就不好办了。
风水成云，他对云之道领悟甚久，约么能拆出风与水来，但是比起天地火三种力量，就太弱了。结成自身尚且勉强，要想和其它力量结合，难度要增加许多。且那股力量很微弱，才更为难得他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更不用说山雷泽三种力量，他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甚至不知道修了什么。
到后面，往往只能接住炼丹炼器的知识，用术法提炼。
这样的提炼，比直指本源弱了好几层。
之前修这个，对他来说颇为头痛。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借助大劫坐在了这个位子上，身上承载着劫气和妖皇宝座的气运，非同凡响。往日寻不到的力量，今天再修，很容易就能找到，很容易就能区分。
佛劫眨眼过了三日，即地仙界的三年。桑天子在众妖拜访的间隙里，断断续续梳理了六十四种力量，感觉整个人的全部，都被包裹在那些力量中。
“这就是金仙后期。”他感觉痛快极了，心说，“之前数百年都没理清楚，这才过了多久，就理清楚了，可见修行不能光想着闭关苦修，还得借时借势。如今，这六十四卦的力量理清楚，下一步要凝聚八种力量的八卦。其中天地火三种力量无需梳理，转瞬即成。剩下的，想必在这场大劫之中便能梳理清楚。”
大劫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巨大的风险，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桑天子已经入劫。没办法，只好想办法火中取栗。
第四日的清晨，摩昂寻了先天灵根，前来汇报，“报，大人，找到了。四海龙宫多日来搜寻宝库，可是龙族已不是当年的龙族，宝库中并无那样的先天灵根。我等便召开万宝大会，又多方打听，终于幸不辱命，从一位散修手里换得这垂柳。”
“垂柳？”桑天子疑惑问，“岂不是随处可见，又有什么稀罕？”
摩昂笑说：“大人不知，这垂柳本名为空心杨柳，乃是上古扬眉大仙的本体所化，内藏空间之力，生机无限。它的一片叶子，可以化成亿万棵垂柳。且那些垂柳也能化成垂柳，只不过长得会越来越慢，空间之力也越来越弱。”
桑天子顿时欢喜，说：“这么说是个好东西，要换来此物，代价不小吧。”
摩昂说：“倒也没什么。那散修半妖半人，实力不济，被妖精追杀，空有宝贝而面临死劫，故而用这件宝贝，换走了一套龙王铠甲。并且要我们答应，保他千年性命。我们龙族也算厚道，不光给了他他要的，还用龙门和丹药助他提升修为哩。”
这么说，龙族将那散修收下了。
桑天子说：“我会记得你们的功劳。”
摩昂问：“不知此物有何用？”
桑天子说：“此物之作用，乃是我的另一场算谋，知道得多对你没好处。此劫中，你便给我做个传令使。你传令给鬼车和飞廉，让他们前来，助我谋划此事。记住，你只需要传令，他们来不来，让谁来，都随他们自己。”
摩昂说：“是，我这就去。”
留下那株杨柳，他立刻去了。
桑天子的力量触及不到那杨柳，默默看了一会，心中欢喜。
等芭蕉回来时，他吩咐道：“金字塔传销敛财虽多，但对贪婪者的惩罚还不够。你将此杨柳培育出一亿株，我再教你个骗局，你指导鬼车和飞廉的手下完成此局。记住，这个骗局的主持者会死，一定将他们摆上前。”
芭蕉瞬间明了，说：“主人放心。那金公子甚是贪婪，想必就算鬼车和飞廉不让他来，他也不会放过。此劫可应在他身上。”
桑天子笑说：“好，有他在前，你可以跟着赚一点。”
他嘀嘀咕咕，讲述坑人的法门。
芭蕉听了，面不改色，只是问：“要把二十四诸天的百姓，都刮干净吗？”
桑天子说：“只剩不到三十天，未必能刮干净。你尽力即可。”
芭蕉又问：“主人这么说，莫非此劫……有什么变数？”
桑天子说：“别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墙外有耳，不可不防。”
芭蕉若有所思，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