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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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青菜，六盘肉，随着两人近乎吃饭比赛的节奏，很快一扫而光。
赵以薰打了几声饱嗝，坐在椅子上挥动着两条小肉腿，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对着一旁略有些愁苦的顾锦言投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一顿吃得太急，而且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下，顾锦言吃得并不痛快。
虽然心里对小吃货有些怨气，但还是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赵翊吃完必下桌，今天留得久些，是想多陪陪自己的女儿。赵以薰是通房所生，生母因难产血崩而亡。
虽受长辈喜爱，但却自小缺少母爱，再加上他公务繁忙，在赵翊心里总觉对赵以薰亏欠很多。
每有空闲，就会去南斋接女儿回西苑。
原来赵翊还担心她们相处不来，现在看到赵以薰这么喜欢顾锦言，他做为父亲自是开心。
也许是心情大好，为了奖赏顾锦言，他开口道：“玉镯虽断，但却能用工艺接上。”
顾锦言神情一滞，这个男人难道有千里眼吗？自己刚才明明是背着他打开的，或者说事先他就知道陆氏在里面放了什么。
赵翊看出她的疑惑，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锦秀四季屏，偏巧里面有个小丫鬟正在收拾东西。
正午的阳光洒下，透过屏风把里面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并且还放大了许多。
顾锦言脸一红，本想着隐秘一些，没想到改为放大版现场直播了。
赵翊见她久而未言，疑问道：“不想修？”
“想修。”顾锦言怕赵翊反悔，笑眯眯的把木盒放到他的面前，“有劳世子爷了。”
玉兰端着刚沏好的茶水从外面走进来，这一幕刚好被她撞见，眉眼间立刻冷了十分。
像是故意给顾锦言添堵一样，一边倒茶一边似无意中提起春喜之事。
“世子爷，少夫人的丫鬟春喜在午前偷了皇上御赐给您的墨。”
赵翊闻言面色如常，十分平静，用茶盖轻轻拂去茶沫，用嘴轻轻吹了吹。
见赵翊未搭言，玉兰又说：“少夫人说春喜的身契在顾府，被曲妈妈做主送了回去。”
话说极为巧妙，从事件的发生到结尾，玉兰把自己摘得干净，似是从未插手一般。
赵翊脸上仍然云淡风轻，轻啜了一口茶。
玉兰见赵翊未表态，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难道自己做的事被世子知道了。
赵翊连喝了两口茶后，放下茶盏时发出“咚”的一声。眼见着世子爷不高兴，屋里的下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屋里落针可闻，就连赵以薰的身体都僵直了一下，再不敢乱动。
顾锦言更是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这时自己是否应该站起。
赵翊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玉兰的脸上，“你越发的不会办事了。”
玉兰身体一抖，对赵翊磕头，“请世子爷责罚。”
赵翊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春喜走了，那就再选个丫鬟进来，此等小事何需禀告。”
玉兰紧绷的身体略微缓和一些，原来世子是责怪自己没有给少夫人选丫鬟，而不是因为冤枉春喜偷窥之事。
她放下心，“世子爷，奴婢现在就去办。”
“嗯！都起来吧！”
须臾后，玉兰领着几个年轻丫鬟进来，一字排开站在门口。
顾锦言不用看也知道，能被玉兰选中，首先肯定相貌平平，其次还得听她话，这样才好监视自己的行踪。
赵翊淡淡扫了一眼，“选一个吧！”
顾锦言指了指中间的那位丫鬟，能站c位，可见是玉兰想让自己选的，那为何不顺了她的“好意”。
果然玉兰的嘴角轻轻勾起，脸上闪过得意之色。
“你叫什么名儿？”顾锦言把人唤到面前问。
小丫鬟低着头，“回少夫人的话，我叫锦儿。”
跟自己同名，就知道玉兰是有备而来，不可能这么好心。恶趣味，顾锦言嗤之以鼻。
赵翊瞳孔微沉，“冲了少夫人的闺名，你——得改。”
“少夫人，奴婢一时忘了您的名讳，奴婢该死。”
玉兰说完冲顾锦言福身，起身后自作主张的对锦儿说：“你在家排行老三，要不就叫三儿吧！”
锦儿脸一红，明显不喜欢这个名字，头更低了。
赵翊摩挲着杯沿，“叫玉洁吧！你长得干净，与这名字相配。”
玉洁心一惊，这玉字辈是府里得力的大丫鬟，跟玉兰齐名，她万万是不敢的。
她没敢谢世子爷，而是用余光偷瞄身旁的玉兰。
果然玉兰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以为春喜之事顺利翻篇。是世子爷对自己的情义还未改变，依然如从前一样纵着自己行事。
所以在选丫鬟上就大胆一点，选个跟顾锦言相似名字的下人，让其站在中间。
世子爷一向不管后院之事，没想到会给这个锦儿亲自起名，排名玉字辈，并当面夸这个小蹄子长得干净，跟名字相配。
这明显是在打自己的脸，玉兰被气的脸色涨红，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月牙印。
赵翊冷笑一声，“不喜欢？。”
玉洁心里害怕，说话尾音都发着颤，“谢世子爷赐名。”
“嗯！”
玉兰想借机挽回一点面子，假装替顾锦言着想，“少夫人，您再选一个人侍候您吧！”
顾锦言揶揄道：“不用，一个就够我瞧的了。”
玉兰哽住，对顾锦言的怨恨更深。
赵翊站起，“玉兰，少夫人回门当天，你一同前往。”
玉兰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取消自己西苑掌事之权？降级成狐媚子的丫鬟了吗？
赵翊锐利的眼神好像能直视人心，他走到玉兰旁边脚步微顿，“你对账快。”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要对账，但仅仅这一句话，却立刻抚慰了玉兰那颗受伤的心。
她以为自己就此在赵翊这边失宠，没想到他会特意加了一句，这分明是在夸奖自己， 认可自己的能力。
玉兰眼里噙着泪花，福身道：“是，世子爷。”
顾锦言冷眼旁观，觉得这个赵翊这个人挺有意思，会帮自己出头。也很会拿捏人心，打一巴掌，立刻给个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