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骚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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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分公司，老板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本来没安排日程，只是例行去看一下，有没有急需处理的事情。
所以昨天发过来的日程表，我这边就只收到吃早餐这一项。
可他现在临时决定回公司听项目汇报。
然后所有手头有项目在跟的投资部同事立即紧张得跟神经上了发条似的。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生死存亡都在老板的一念之间。
外面一通兵荒马乱，但老板在办公室里铺着瑜伽垫悠哉悠哉地做着拉伸。
他见我杵在一旁，想起要让我做的事，潇洒地把手机扔给我，说：“不要都汇报，挑重要的说。”
我摸着还带着老板体温的手机，立即感觉此事有些烫手。
到底什么算是重要的？难道不是每一条都重要？
而且我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就是回个消息的事情，也要叫助理做？
难道是怕手指得肌腱炎吗？
但这些都不是我该管的，我准备拿出主持人的那种播音腔，化身为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
正这样想着，我紧张地打开了联系人列表。
我的天，我震惊了。
他的微信列表上的未读红点都快赶上微商了。
而且每个联系人都是好几条未读。
我斗胆问了一下老板：“您微信几天回一次？”
“一天一次啊。”他正在做眼镜蛇式，转了个头对我轻飘飘地说，“不是一天一次的话，会卡顿的。”
你也知道消息塞多了会卡顿。
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比外交部的发言人还要忙的？
我赶紧发挥出在考前突击时练出来的一目十行的本领。
然后发现，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不同。
好像生意做的越大，用语越简练。
譬如像是：王总问您有没有时间吃饭聊一下某某项目；张总说上次说的项目某某投行投了天使轮；李总问您什么时候来某城市……
我读了很多这样的，但老板一句话也没表态，就是点点头。
除了有一条工作简讯，他让我回复了一个“好”字。
我这样汇报了几条后，遇到了些棘手的消息，都是公司的总经理和总监之类发来的，他们说话就比较客套，敬语用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其实很简单，譬如：某公司有个大型发布会邀请您去；某商会组织的企业家沙龙邀请您去；某金融高峰论坛邀请你作五分钟的发言……
我还没说完，就被老板打断。
他潇洒地说：“抛头露面的活动，我一般都不参加，除非总公司的活动。”
我又斗胆问了句：“那个亚洲金融峰会呢？”
老板哈哈大笑：“名字越高大上越没必要去。”
我一头问号，却不敢再问了。
“那要回复吗？”
“不用。”
好吧。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老板是不走寻常路的。
至于抛头露面的不去，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
他的财富已经到了不需要证明自己的地步。
恰恰相反，他或许不想被更多人知道。
不然，他的微信早晚会爆掉。
这两类的念完，我发现还剩有些名字奇奇怪怪的。例如：酒会上的女人、笑起来有酒窝的、演过某某电影的……
我斗胆猜测一下，她们应该不是老板的生意伙伴。
偏偏这些才是最棘手的。
我尝试着念了一条：丽萨小姐问你公司在几层方不方便直接来拜访……
果然，老板就抬头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瘪了瘪嘴。
“还有很多这样的。”
“都、不、用、汇、报。”
老板的话就是圣旨。
我直接把这类的点掉了。
不过，有几张带图的我就忍不住看了一下，有一张是一个网红在浴缸里端着香槟露着大腿拍的。
至于她说话的内容，我一个女的看了都脸红。
老板提醒道：“不要把注意力浪费在八卦上面。”
这话吓得我呀，不敢再看下去了。
其实还有几个三线女星的，我浅浅扫了一眼，虽然是明星，说话内容倒是不比网红含蓄多少。
有一句最让印象深刻：有没有想念我的手……
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手？手？
我不信是因为她手长得很漂亮。
“完了？”老板看我半天没动静，问了一句。
我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板从我手里回收了手机。
我讪笑一下，算作回应。
但老板还是认真地解释了一句：“上次是失误，正常情况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哦。”
其实我刚才并没有在想泼咖啡的事。
“不过，你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老板的眼神显出君临天下的气质来。
我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不打算接这个话题。
我好歹也是一流院校的毕业生，有这么差吗……
老板接着说：“不然，你以为你是如何破格录取的？”
我：“……”
所以，我应该感谢泼我咖啡的那位美女？
“那我该怎么谢她？”我终于忍不住嘴欠了。
“不用谢她。谢我就可以了。”周董很满意惹到我反击，他很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皇上对婢女说“平身”。
然后，梅主管过来敲门，说：“投资部准备好汇报了。”
周董前只脚迈出去，梅主管便对我说：“星星，你和后面那班交接一下就可以走了。”
周董听到梅主管的话，忽然郑重地交代了一句：“帮她换间公寓。”
“我知道。周董。已经在办了。”梅主管说。
我顿时感激到双膝发软，都想给老板跪了。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开了门，先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口，确认王鹤伦这个丧门星没过来，兴奋之情简直要把我送上屋顶。
我冲到自己的房间拖出床底的行李箱就开始整理衣物。
刚才，梅主管悄悄告诉我：“明天老板出差，安排别的组跟一天，就不排你的工作了，你抓紧上午来公司把合同签了，下午就可以搬进去。”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叠着衣服，大概是太兴奋了，就没有听见门口有人进来的声音。
直到艾小鱼站在门口，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
“陆星！”
她双目红通通，头发乱蓬蓬。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问她：“你男朋友没来吧？”
艾小鱼突然瞪着眼朝我尖叫起来：“陆星，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我做什么了！”我也火大了，“你让姓王的来跟我对峙。”
“这！是什么！”艾小鱼将手机扔到我床上。
我看到手机上的内容，简直要疯了。
我猜到王鹤伦会倒打一耙，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用假的联系人和假的消息来陷害我。